「連仵作,你今天的作為,迴去後我會稟告縣太爺,由他處置!」王捕頭眼神淩厲的瞪了連仵作一眼,然後轉頭看向宋婧靈問道:「既然你都能看出這裏不是犯案現場,那你知道死者是怎麽死的嗎?」


    「她是被人從後麵掐死的,再製造出用繩子勒昏,再被人用刀子捅死的假象。」她蹲到屍體旁邊指著脖子上的勒痕,「這指痕是生前被掐死所產生的,而這個繩索的痕跡是王氏死後才加工而成的,她身上這被認定是致命傷的刀傷,亦是死後加工而成的!」


    王捕頭一聽到死後加工,又敏銳的察覺本來哭得傷心的江水木麵露心虛,正縮著身子試圖混入人群,且他正是一名木匠,馬上做出手勢,要另外兩名衙役將江水木抓起來,防止他逃跑。


    「住手,你們做什麽,殺我妻子的人是陳氏,你們抓我做什麽!」江水木奮力抵抗。


    「江水木,現在你是殺害王氏的嫌疑人之一,最好安靜地配合我們調查,否則有你苦頭吃!」王捕頭表情嚴肅厲聲提醒他。


    「捕頭大人,我兒子是冤枉的,你們不可以抓他!」江水木的母親江婆子即刻衝出來喊冤。


    「是不是冤枉,要是他沒涉案,等案子一查清楚便會釋放,你們急什麽?要是再向前喊冤,我就以妨礙衙役辦案,將你們全抓迴去讓縣太爺發落!」王捕頭厲聲警告。


    「你們沒有證據,憑什麽抓我!」江水木憤怒朝衙役們怒吼。


    「是啊,沒有證據,憑什麽抓我兒子,就憑你們的懷疑,憑那個姑子說的話,你就把我兒子列為嫌疑人,那全村的人都是嫌疑犯!」江婆子不死心的朝衙役咆哮。


    江水木怒氣衝天的跟著大叫,「就是,要是我妻子昨天就被我害死了,她身上的血又是怎麽迴事,要是王氏是昨天死的,她的血早幹了!」


    「嗤,什麽怎麽迴事,貓血啊,現殺的貓啊!」


    白儒的聲音突然又在宋婧靈耳邊響起,她朝白儒所在的位置看去。「貓血?」


    「王氏身上的新鮮血跡是貓血。」白儒繼續說著,「你別不相信,你讓人到陳氏家後麵找找,就能發現貓的屍體。」


    她方才還在思考王氏身上的血,似乎不是鄉下人最容易取得的豬血,還在研究是什麽動物的血而已,沒想到白儒這個老鬼竟然馬上開口解答她的困惑。


    宋婧靈用著隻有她自己聽得到的聲音懷疑的問道:「你確定真的是貓血?你說的信誓旦旦,要是我讓人去找,沒有貓那事情就大條了。」


    「跟你打包票,不準我頭剁下來給你當球踢!」白儒拍胸脯保證,「順便讓那些衙役找找水缸下頭,殺貓的刀子就藏在那裏。」


    當球踢?她嘴角不自覺抖了抖,那不跟血淋淋的斷頭鬼一樣,然後還會跟你喊「我好冤」,那畫麵太驚悚了。


    「不用,我暫時相信你。」她說完轉向王捕頭,冷聲告知。「死者身上的血是新鮮貓血。這貓剛被殺死不久,你們到陳嬸子家後麵找找,應該可以找到貓屍或是其他證物,一般作賊心虛的人都會把東西藏在地底或是大物件下,例如,樹下啊、水缸下這一類的地方,順便找找說不定有收獲。」


    當宋婧靈這麽一說時,江家人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慌亂,雖然隨即又恢複正常,仍沒逃過辦案十分有經驗的王捕頭和宋婧靈的眼睛。


    王捕頭立馬讓另外三名衙役到後麵搜索,自己跟連仵作則留下看守嫌疑犯。


    不一會兒,一名衙役拿著把上頭還沾著貓毛和血漬的柴刀走來,「捕頭,果然水缸下真藏著一把柴刀,上頭還沾著貓毛。」


    當柴刀被找出來,江水木的臉色倏地刷白,手微微顫抖手心裏更是不斷冒出冷汗。


    就在王捕頭接過柴刀仔細檢查時,另外兩人各提了隻被人割喉、已沒有生命跡象的小野貓走來。


    「捕頭,在陳氏家後方的樹叢中發現兩隻被人殺死的貓。」


    「詭異的是,這兩隻貓身上的血都流光了,不過發現屍體的地方卻沒有血漬!」


    「捕頭大人,你不能憑著這兩隻死貓就說我兒子是兇手!」江水木的母親見貓屍被找了出來,緊張得大聲反駁。


    「王捕頭,這兩隻貓是江水木跟他娘親殺死的!」宋婧靈直接指出他們就是兇手。「你看江婆子手背上的抓痕,還有江水木脖子上的抓痕,是不是貓抓的?同時比對死者脖子上的指痕,跟江水木是否吻合,江水木手上是否有死者掙紮後留下的痕跡,就可以知道誰是殺人兇手,誰是幫兇,目的為何!」


    她一提出疑點,衙役們馬上向前檢查,果然發現江水木脖子上的抓痕,跟江婆子手背上的抓痕都是貓抓的,貓的指尖上甚至還殘留有一些皮屑。


    「如果我推斷的沒有錯,王氏在昨天就已經被江水木給掐死,為了怕背上殺人罪,因此才設計陳嬸子。至於他為什麽殺害王氏還嫁禍給陳嬸子,這就要問他!」宋婧靈繼續大膽推測,「據我所知江水木是木匠,從王氏鞋底的木屑判斷,這第一現場應該是在江水木的木作坊裏。」


    「江水木,諸多證據證明你才是殺害王氏的兇手,你還想抵賴嗎?還不老實承認你就是兇手!」王捕頭厲聲斥喝已經不自覺頻頻發抖冒冷汗、一臉心虛的江水木。


    被王捕頭這麽一怒喝,江水木全身癱軟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王氏這婆娘……」


    原來江水木看陳氏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又年輕貌美,偶爾會幫她撿拾柴火好跟她說上幾句話,結果被王氏誤會,以為他們有不可告人的關係。


    加上王氏隻要與江水木發生口角,便會去找陳氏麻煩,這次王氏又因為江水木扛了捆柴下山給陳氏,與江水木起了口角,江水木一怒之下失手將她掐死。


    殺人要償命要下大獄,這禍事起因是陳氏,江婆子害怕自己兒子被殺頭,便要江水木嫁禍給陳氏。江水木自己也害怕牢獄之災,心一橫,決定聽從母親的提議嫁禍給陳氏。


    真相大白,陳氏冤枉被洗清,江水木以及江婆子兩人一同被衙役帶迴衙門,村裏這些看熱鬧說陳氏是非的村人們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來,一個個灰溜溜的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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