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波這貨說話不經大腦,聲音還很大,不遠處的陳斌和小薇正看著我們。


    他握著我的手,我們麵麵相對,如此一看又多了幾分曖昧,當然,這是在小薇眼裏的樣子,寧波心裏肯定不這麽想。


    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忽的抽出自己的手:“誰進你……咳咳咳。”


    我發覺自己和他一樣失了言,立即咳嗽兩聲,我舍了寧波大步朝帳篷走去,心裏卻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寧波體內的小鬼,怎麽會是陰將軍呢!


    ……


    ……


    “寧波,今晚你跟我進村吧?”我說道。


    寧波看了看我,微微一笑:“你怎麽想起讓我跟你進村了?話說咱倆去的,也不是一個女人家啊?”


    “今晚咱們去一處,去小修家。”我這話剛說完,寧波忽然摸了摸我額頭,錯愕道,“老何,你沒病吧?小修還是個孩子,就算你和她有那麽一兩迴,你也不能再打人家注意啊!況且還是咱們兩個,嗚……你好變態。”


    我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寧波昨晚受了小薇一腳,如今後麵又受我一腳,他無比委屈:“擦,老老子要是廢了,你倆就養我一輩子!”


    我懶得和他廢話,要怎麽跟他說呢,這件事很是複雜,以寧波的智商,理解起來很是問題。故而我不想現在告訴他。


    寧波說過,小修去地牢見他的時候,一看見他就哭了,我總覺得這件事小修應該知道一些什麽。


    我和寧波來到了小修家。


    最近村子裏不太平,家家戶戶人心惶惶,隻有小修這裏一如既往的安靜。我們繞過村子主街道,往偏僻的胡同走去。


    寧波走在我左邊,我利用鬼眼觀察他體內的小鬼,那小家夥又長大了幾分,前幾日還似三四歲的孩童,今日再看,已經有五六歲的模樣。


    它長得很快,變化很大,周身的鬼氣與日俱增,再這麽下去,寧波遲早承受不住。


    寧波到小修的房門前敲了敲門,小修在屋裏答應了一聲,很快就過來開門了。


    她第一眼看見寧波,神情一頓,不等寧波嘻嘻哈哈的跟她打招唿,這丫頭居然猛地撲向寧波懷裏,將他緊緊抱住了。


    寧波這迴可傻眼了,愣在原地半晌沒動。


    平日的小修就不多話,此時更是隻哭不語,寧波伸展著胳膊也不敢抱她,而她也沒有要鬆開手的意思,一時間我倒成了局外人。


    “呃……老何,你說,我要不要給點反應?”寧波傻了半天,終於想起來問我。


    我擦,你他媽的早就麵紅耳赤外加心跳過速,而且你的下……我日!我低頭一看,真恨不得再給他一腳,你都這樣了,你還想咋反應?


    “啊,那啥,我知道你想我,就算你喜歡我,咱也要慢慢來不時?你這樣主動,我都不好意思了。”寧波強裝尷尬的說了一句。


    此時,小修才萬般不情願的將寧波放開了。


    他紅著臉嘿嘿一笑,說道:“其實,我不笨的,你給點暗示我就懂了,早知道我就自己來了,老何跟著,不太方便啊!”


    小修抹了把眼淚,呆呆的問:“哥哥,你說什麽呢?”


    “啊?哥?哥哥?”寧波無比頭痛,“你怎麽又叫我哥哥啊?我早跟你說過,我不是你哥哥!”


    他絮絮叨叨的轉過身子,嘴裏卻依舊對小修說著:“不過呢,你要是認為這種哥哥,是那種情哥哥的意思,我也不介意你這麽叫我……”


    他話還沒說完,小修已經轉身走進屋子。寧波正對著我滔滔不絕,完全沒意識到他身後已經沒有人了。帶他轉身去看小修的時候,不由得一呆。


    “人,人呢?”


    我鼓足了勁兒狠狠對著他的屁股來了一腳,寧波哎呦一聲,一個趔趄栽進了屋子。


    “我艸,老何,你能不能別老踢我屁股,實在要踢,能不能換另一半?”


    寧波無比自戀,小修給他幾分顏色,他真當自己是風流情聖了?這貨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如果我猜測不錯,小修所有反應並不是對他,而是對他體內的那個小鬼。


    “小修,你為什麽喊他哥哥?”我發問。


    寧波忙點頭道:“是啊是啊,我也好奇,我媽就生了我一個,我什麽時候有你這個妹妹了?”


    寧波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小修的胸脯看,這丫頭穿的單薄,胸部鼓鼓的,她年紀小,胸脯可不小,發育的和小薇一樣好。


    這幾日寧波被小薇那女人引誘的沒辦法了,看在眼裏吃不到嘴裏,著急的不行不行的,今夜又見小修如此主動,少不得以為今晚有肉吃了。


    小修見他如此,惱羞成怒的瞪了寧波一眼,慌忙扯了件衣服蓋在了身上。


    “你別誤會,我沒有叫你哥哥,我是叫……”小修欲言又止的低下頭。


    “你是叫他裏麵的那個?”我鎮定的看著小修。


    寧波有點懵逼,扭頭看我:“我,我裏邊的那個?”


    接下來,就成為了我和小修的單獨對話,寧波被當做透明人,完全被我們無視了。


    小修點了點頭:“嗯,他是我哥哥。”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第一次見到寧波的時候,你也叫他哥哥?”


    小修又點了點頭,這次她沒說話。


    寧波糊裏糊塗的,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修:“我說,你們倆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還是沒有人理他,寧波氣得直接想罵娘。不過,由於他更加好奇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內容,一股子怒氣生生咽了迴去,耐著性子認真聽了起來。


    小修坐在床上,保留著蠱婆婆的莊重威嚴,她盯著寧波體內的小鬼,無比傷感的說道:“我哥哥終於迴來了,他終於迴來了。”


    隨著小修的講述,我大概聽懂了事情的經過。


    大概是在二十多年前,小修的母親懷孕後生下一對龍鳳胎,女孩小修自然是被寵愛著養大了,而她的哥哥,那個剛落地不久的男孩,就被她母親封進了壇子裏。


    身為巫師家族的人,小修有著先天靈性,在母親肚子裏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和哥哥的感應,雖然那個時候他們都不更事,但小修知道,那個男孩就是她哥哥。


    小修從來沒有真正見過她哥哥,但這些年,哥哥卻一直在夢裏陪伴著小修,她長大,他也隨著長大,他們之間的感應從未斷開過。


    小修說,她夢裏的哥哥,和寧波長得一模一樣。


    說完後,她抬頭看了寧波一眼,神情落寞:“哥哥曾經在夢裏告訴我,他快迴來了。”


    這一點我有些想不通,村裏那麽多男孩被封印在壇子裏,為什麽偏偏小修的哥哥可以迴來,他們卻不能?


    除非,她的哥哥打從一開始就不是普通人。


    “你的哥哥,和所謂的陰將軍可有關係?”


    小修愣了愣,抬頭看我:“陰將軍?”


    “嗯,你聽說過嗎?”


    “聽過,村子裏傳言,掌管那些嬰靈的,便是陰將軍。”說到這裏,她猛然察覺什麽,又看向我,“你是說,我哥哥他是陰將軍?”


    “如果我想的不錯,在成為你哥哥之前,他便是陰將軍。”這句話也是我推測的,憑借著老鬼的那句,“他”被封印在壇子裏幾百年了。


    小修的哥哥不過死去二十年,所以在成為小修哥哥之前,他的身份就是陰將軍了。


    小修訝然的看著我:“我一直在哥哥魂內感受到一股奇特氣息,原來,這種氣息來自陰界,他竟然是陰將軍托生?”


    這就對上號了,看來小修的哥哥果然不簡單啊。


    我現在修煉鬼術,對靈體的感應能力超乎尋常的敏銳。我已經感受到寧波和那小鬼氣息契合程度達到了合二為一的地步,這種情況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本身就是一體。


    這種情懷與青陽道長和我的情況差不多,我是青陽道長的托生,而寧波,便是那小鬼的托生,這也恰好證明了寧波為啥和小修的哥哥長得一模一樣。


    寧波愕然的看著我:“老何,你說啥呢,我,我咋又是她哥哥了?”


    我知道他不太容易理解,轉而對小修:“你能明白嗎?”


    不愧為巫師家族的傳人,小修的領悟能力實在高超,我就納悶了,她怎麽能跟寧波的前生是一個媽生的呢!


    “老何,你再給我解釋解釋。”寧波說道。


    我隻能耐著性子跟他講,為了方便他理解,我加上了自己猜測的部分,編成一個順理成章的故事:


    大概很多很多年以前,陰將軍和魔界發生了什麽事,最後被魔界封印在了壇子裏。為了能夠脫離封印,他想了個辦法,托生成人。


    他托生而成的就是小修的哥哥,大概這種所謂托生之事,是遵從上天指派的,他自己做不了主;又或許這本就是逆天而行的,所以,出生後就被送進壇子,悶死了。


    倒黴的陰將軍托生失敗,魂魄又迴歸壇子。不過,以他的法術,就這麽完蛋肯定不甘心,所以,他送出了自己一縷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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