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咚!”


    李鳳娘捂著胸膛,叫道:“你要弑君嗎?”


    “你怎麽了?”他抱住她,她嘴裏直冒涼氣,道:“疼死了,你別撞了,你死在這兒,把我嚇出心理陰影怎麽辦?”


    她扯住他的手腕,不顧他的吸氣聲,道:“朕命令你,趕緊對天發誓,說你今後不會輕生!快!”


    翟一辰沒有發誓,她喝道:“扭扭捏捏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他知道她在為他擔心,他為她重視自己而開心,卻也知到自己罪孽重,可能大壽將至,與她再也迴不到從前了,他不忍心再度欺騙她,他道:“官家,之前我逆心而為那麽多次,這一次,就按我的意願來吧。”


    “按你的意願,讓你去死嗎?不可能!”李鳳娘道:“你把我的女兒搞沒了,我要你賠我一個!”


    翟一辰微笑點頭,眼裏卻沒有笑意,他知道自己的歸宿。


    當時他也是意氣風發要幹大事的學子,但家人的離去迅速讓他的心變老了,他隻是一副被仇恨牽引的傀儡。


    遇見她後,他的未來有了一絲光,但那隻是螢火之光,無法照亮他的人生,不足以支撐他走完人生這段路,所以,他決定要走了,他想像魏玉一樣,先在黃泉路上等著她。


    他想,下輩子,他會足夠強大,能夠成為她的依靠,成為她的唯一。


    看見他的眼神,李鳳娘垂下臉,心道:“危險人物,得時時看著才行!”


    她心裏這樣說,立刻就付諸了行動,她讓慈安宮的宮人加緊了戒備,讓他們死守嚴防,不讓他有接觸到危險品的機會,而她也經常在空閑之際跑到慈安宮給他做思想工作,來慈安宮的頻率比迴她的福寧殿的頻率多得多,一段時間下來,慈寧宮的曾一龍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子酸氣。


    七月十五日,聖節,也就是李鳳娘的生日,曆來的大宋皇帝會在聖節兩天之後舉行最高規格的宮廷大宴,李鳳娘不喜歡鋪張浪費,每年的生日,她不舉辦宴會,隻給官員們放兩天假,在這幾天,官員們可以在家休息,也能進入皇家苑囿,欣賞美景。


    禦園是平時帝後遊玩享樂、體味富貴的地方,能進入這樣的場所遊玩多榮幸啊,於是,每一年的聖節,進入皇家苑囿遊玩的官員絡繹不絕。


    七月的荷花、月季開得漂亮,具清亭、攬月亭便成了最高人氣的場所。


    今年夏天有大喜事,由於戰時物資準備充足,將帥英明,趙梃在今年打破了與金朝僵持的局麵,一舉收迴汴梁,還把金國的臨姚府、京兆府、鳳翔府等地攻下,軍隊銳不可當,舉國人民熱血沸騰,‘鐵騎兒’已幾乎成去勾欄玩耍的人們必去看的劇目。


    李鳳娘當然也開心,她一掃喪女的陰霾,在禦園盡情玩耍。


    今天的翟一辰狀態特別好,前些日子,不管拿什麽滋補聖品養著,他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如同一隻漂亮卻缺少生機的吸血鬼,今天他喜氣洋洋,麵色紅潤,曾一龍起了壞心思,故意用袖口擦他的臉,誇張叫道:“擦粉了!一辰郎君居然抹胭脂了!”


    翟一辰滿麵羞紅,臉上擺的卻還是那副清高寡欲的表情,李鳳娘笑道:“你若這冒失鬼!若是嫉恨阿辰貌美,盡可以自己製些胭脂擦臉,隔壁園子便有紅藍花,你可以采一大堆迴去,幹嘛要來大驚小怪!”


    李鳳娘到花叢間摘了一朵大紅色的君子蘭,親自幫翟一辰別在耳後,紅花白膚,更顯得他嬌貴風雅。


    路過官員皆向他投去豔羨的目光,雖然他們的頭上也別著嬌豔的花兒,但花都是他們自己插上去的呀!他們抹了一把辛酸淚。


    再一看,人家翟一辰這病弱美男的顏值身姿,他們心裏歎氣,女皇是不可能看上他們、給他們戴華花兒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不過,讓他們感到心理平衡的是曾一龍的待遇,瞧,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郎君呢,都沒有這等女皇簪花的榮幸。


    曾一龍似乎察覺到他人目光裏的深深惡意,他不平衡了,哼道:“一個大男人,插著這麽大一朵花,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附庸風雅罷了,也不見得多好看!”


    這話妥妥得罪了一大群人,達官顯貴們都是非常愛美的人士,況且簪花是宮廷的禮製,平時曾一龍仗著女皇的寵愛不簪花就罷了,還要取笑他們這群簪花人士,真是可氣!


    李鳳娘見曾一龍即將遭到眾官員圍攻,她笑了一聲,踮腳摘了一朵小巧可愛的六月雪,別在他的發絲間,滿意地點點頭,道:“六月雪之雅,不及君賜清姿萬一。”


    曾一龍嘴角上揚,卻仍冷哼道:“就是,這花隻有到了我的頭上才能綻放出它的光芒。”


    圍觀眾人嘔血,默默咽下這盆狗糧,到別處玩去了。


    李鳳娘看看身邊這兩個人,又覺得花色與他們的個性實在不搭,曾一龍熱烈如火卻別了一朵清雅可愛的小花,而溫雅如玉的的翟一辰卻戴了豔麗的君子蘭,她想給他們換花。


    躊躇間,見翟一辰頭上的君子蘭開得絢爛,開得奮不顧身,帶著不肯迴頭的強勁,她忽然想到鮮血,他的唇。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要摘他頭上的君子蘭,翟一辰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道:“微臣喜歡這朵花,就讓我戴下去吧!”


    “嘿,我看官家是想戴這花吧,早說嘛!”曾一龍挑了一束形同火炬的君子蘭,插到她頭上,感歎道:“多美啊!”


    他雖然是個狀元,但審美能力還停留在初級階段,李鳳娘感知頭發上的重量,就能猜到頭上這束花一定碩大無比、俗不可耐……她想取下,又不想傷了曾一龍脆弱的小心髒,因而道:“那朵粉色君子蘭很好看,不如你替我摘過來吧。”


    “你,你戴那朵花,不合適吧,那都是十幾歲的小娘子戴的。”曾一龍道。


    如果腦電波能殺人,現在曾一龍已經死了千百迴,翟一辰低笑道:“你戴這束君子蘭就很好看了,留那些小宮女一條生路吧!”


    瞧瞧,瞧瞧,這小嘴兒多甜啊,哪像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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