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裴如海遇見不少香客,他與他們禮貌問安,麵色如常的帶著兩個漂亮小娘子徑直走到最為僻靜的菜園子,楊雄見此地人煙稀少,心裏五味雜陳,石秀亦是如此。


    “有什麽話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說,非要把我們帶到這處?”潘巧雲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裴如海,裴如海忽地朝她拜了四拜,潘巧雲忙扶起他,慌道:“師兄為何行此大禮?”


    從石秀、楊雄二人的角度隻能看到他們的側麵,隻見迎兒雙膝跪地,哭道:“求娘子發落婢子!”


    “你,你們這是……”


    “求賢妹成我們,解了迎兒的契約,讓她嫁給我。”裴如海此言一出,楊雄、石秀吃了一驚。


    潘巧雲似乎也大為震驚,不停梳理心口,似乎還緩不過氣,迎兒忙起身替她順氣,誰想她一把推開迎兒,叫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我買你迴來是讓你幹活的!不是讓你勾引師兄的!”


    迎兒急了,哭的梨花帶雨,又跪下扯她的裙角,哽咽道:“求娘子成。“


    潘巧雲一臉冷漠,說道:“當初你被生口牙子打得半死,是我見你可憐,收你迴來,哪想養了幾年,心都變大了,哼!還有三年,到了日子我自會結你工錢,放你離開。”


    “賢妹可否讓我替她贖身?不管多少銀兩都成。”


    潘巧雲冷冰冰道:“迎兒,你先到一旁等著,我與師兄有話商議。”


    “哎。”迎兒應了一聲,轉身,石秀、楊雄立刻蹲下來,藏到矮牆之後,一會兒後,潘巧雲嗚嗚的哭聲傳來,兩個男人都心有不解,楊雄小聲道:“許是大嫂與迎兒交情深厚,不想放她離開。”


    哪想說了這句話後他就慘遭打臉,那邊潘巧雲的嗚咽聲傳來:“師兄何苦要害我!”


    裴如海百思不得其解,一臉困惑,問道:“賢妹這話從何說起?”


    潘巧雲從袖口裏拿了手帕,輕輕擦淚,說道:“當初奴家還是黃花大閨女時,師兄曾說要娶我,後來你出家去了,我便也歇了心思,嫁給王押司,誰想還沒幾年,他就染病身故,我一心盼著你來娶我,你卻說你是出家人,不戀女色,誰想你現在竟與迎兒好上了!你們好上了!”


    “賢妹!這話卻是怎麽說?”裴如海沒料到她會這麽說,忙偷偷給她使眼色,心道:“現在一匹惡狼、一隻猛虎正盯著呢!小心點,別胡言亂語,害了你自己也拖累了我。”


    楊雄指尖泛白,氣不打一處來,唿吸漸漸變得沉重,石秀壓下他的手,低聲道:“哥哥且聽她說。”心裏卻暗暗思襯道:“難怪她總對裴如海秋波送情,原來是早有私情,看她對和尚情深不似作假,那為何又要嫁給哥哥呢?”


    “哼!難道你還不知我的心意嗎?”潘巧雲扔下帕子,哽咽道:“恨不相逢未嫁時,我既已嫁給楊雄,又哪敢生出別的心思,隻是,這麽多年來,迎兒與我情同姐妹,我卻不能把她推給你。”


    她堅定道:“旁的,任何一個都行,就迎兒不可以。”


    楊雄聞言心裏有些欣慰,但隨之而來的是難以言表的酸澀,石秀的心頭也堵了一塊大石頭,心道:“世人言和尚色情最緊,他既與迎兒私通,你又何必戀慕著他?”


    裴如海又低三下四地求了好久,潘巧雲就是不肯鬆口,把迎兒叫過去,石秀見他們即將談完,先一步把楊雄拖走。


    路上,石秀歉疚道:“這件事是兄弟的不對,是我誤會嫂嫂了。”


    “與你無關。”楊雄抬手,說道:“此事休要再提。”


    其實,若他不知道這件事,他還能以和平心對待潘巧雲,但知道她心裏無他,隻裝著個大和尚之後,他就覺得麵子碎了一地,更何況她的那番話還是他與好兄弟石秀一起聽到的。


    他憤怒、怨恨潘巧雲讓他丟了麵子,卻不能與她當麵對質,也不能借此打罵她,因為她平日的所作所為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也沒表露出與裴如海舊情複燃的跡象,因而他隻能在憤怒之後把這口氣咽下。


    隻是,這口惡氣怎麽能夠消解呢?她既然不愛他,為何要對他關懷備至、肆意撩撥呢?為何總裝出那副情意綿綿、深情款款的模樣惹人心動呢?這該死的賤人!


    楊雄的手指關節在響,石秀見他失態,心道不妙,想起方才聽到的話,又念及潘巧雲昔日的恩情,忽然對她產生憐惜之情,心道:“她既不愛哥哥,那日日夜夜與他相對也是痛苦,現在連親近女使都背叛了她,她一定很難受。”


    “哥哥知道了這事,心裏肯定不暢快,免不得對嫂嫂拳腳相向,我真是個糊塗小人!為什麽要把這件事做得這麽唐突呢?”他懊悔不迭,嘴裏直罵道:“那賊禿好大的本事!不僅迷惑了迎兒,竟然也騙了嫂嫂!”


    一聽這話,楊雄果真將敵意轉移到裴如海身上,罵道:“賊禿驢!往日我隻瞧著是大嫂的師兄,齋襯錢從沒少給!誰想這廝竟甜言蜜語把大嫂來騙!敢在老虎嘴裏拔牙,早晚我要結果了他!”


    他們迴到堂前念經,不多時,潘巧雲攜迎兒歸來,神情已恢複自然,眉眼含笑,楊雄心裏邪火四起,石秀卻隻想她是強顏歡笑,心裏頭更加愧疚失落。


    臨近傍晚,一行人迴家,路上,潘巧雲不時掀開轎簾,看看楊雄那張陰沉的臉。


    她是必須要和離的,決不能跟楊雄這廝過一輩子,今天她走了這步棋,心裏已經做好決裂的準備,隻是,得找個什麽樣的理由上報官府,這是個問題。


    知府大人與楊雄交好,一定更偏向於他,到時候若知府大人大手一揮,把家中財產分給他,那她不就虧死了嘛!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楊雄謀得她的奩產,她要把所有嫁妝一同帶走,最好還要把楊雄這些年掙來的錢分走一半!


    她在思考對付楊雄的計策,走在轎後的石秀看得分明,卻以為她對楊雄懷有愧意,所以放心不下、時時偷看,他的心事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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