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石秀的臉漲得通紅,說道:“隻是離鄉太久,想迴去看看。”


    楊雄還是好聲好氣地挽留他許久,實在勸不得了,叫道:“大嫂,兄弟要走,你來勸勸他。”


    “我心意已決,愧對哥哥嫂嫂。”他拜了幾拜,潘巧雲從外頭走進來,問道:“這便要走了?”


    “行李家當都收好了,待辭別哥哥就開始上路。”石秀道。


    “非要走麽?”潘巧雲不去看他,走到楊雄身旁,說道:“你們二人平時親密無間,若你走了,你哥哥可會傷心難過得睡不著覺。”


    她說出的話讓兩個男人同時皺眉了,但她說話的口吻不帶揶揄諷刺,因此他們沒想太多,石秀隻一心辭別他們。


    見挽留無果,楊雄道:“若兄弟還來,仍替我泰山經營鋪子,之前多由你照料,缺了你可是萬萬不得的。”


    又道:“來!吃酒!今日我們一醉方休!”


    兩個男人在大快朵頤時,潘巧雲立在布簾後,迎兒低聲問道:“娘子,你心中不樂,可有什麽心事?”


    潘巧雲扯著她走上樓,邊走邊想到:“這個人要走了嗎?他怎麽會輕易離開呢?是不是他覺得侵犯了我,心裏愧疚難當,所以一心離開,哼!想得倒好,我卻不輕易放你走!上輩子你帶給我那麽多屈辱,我一定得讓你吃透苦頭!”


    心裏想清關鍵,她停住,拍拍迎兒的手,說道:“你自下去聽候差遣,官人問你要什麽你便全給他,多喂他們吃些酒。”自己則上樓,翻出壓箱底的銀兩和前幾日做好的衣物,坐在窗前。


    一會兒,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她把銀兩連帶衣服塞進包裹裏,快速下樓,她下去時,石秀已經吃完酒,手倚著門把,要走了。


    潘巧雲小跑上去,把包裹給他掛在手臂上,說道:“這是前些日子嫂嫂為你做的衣裳,天涼了,你路上要多保重些,別著了寒風。”


    石秀還推辭,她便道:“這是依著你的身量做的衣裳,你哥哥穿不得,放在家裏也是落灰。”他這才領下。


    “叔叔珍重,便是不開店,也養叔叔在家。”她忽然沒頭沒腦地迸出這句話,石秀呆愣許久,剛剛被夜風吹散的酒意開始重新上頭,透過他醉醺醺的的雙眼,這婦人往日十分的姿色變成了十二分,她嫋嫋婷婷的身段兒讓人移不開眼,粉瑩瑩的小臉更加勾人,那烏黑得像濃墨的發絲柔柔地搭在修長白皙的脖頸旁,他想起她那天的情態,鼻孔又開始發癢。


    “大嫂!大嫂!”楊雄的語態像是喝醉了,不斷叫喚她,她哎了一聲便走過去,石秀轉身便走,眼角餘光卻瞥到楊雄拖了她到腿上,他唿了口氣,眼不見為淨,腳底抹油,飛快走了。


    潘巧雲自應付著楊雄,他似醉非醉,眼睛不斷地打量她,潘巧雲也不驚懼,任由他打量,還道:“前幾日做的衣裳,都一並包了過去,就算天涼也不怕了。”


    “還有,我給他包了四十兩紋銀,你不會怪我吧,畢竟是自家兄弟,得多照應著。”她低眉淺笑,心裏卻道:“你讓我對他好,我就把你幾年的工資拿去喂叔叔,氣死你!氣死你!”


    感知到他渾身僵硬,她笑得更歡快了,一會兒後,他才道:“你說得對。”


    另一邊,石秀一踏進家門便把包裹取下來,放到桌前,小心翼翼打開,細細的撫摸疊好的新衣服,看了許久,才把衣裳拿起,卻見著下麵的小袋子,打開一看,許多銀兩靜靜躺在裏麵,他提了銀兩袋,放好包裹,栓上門,往楊雄家走去。


    到了門口,隻見潘巧雲坐在楊雄腿上吃酒,她的眉眼已有七分醉意,粉麵如春,她的纖纖玉手軟趴趴地搭在楊雄肩頭,不盈一握的腰肢被楊雄捏在手中,她搖搖頭,嘴裏直道:“大哥,我醉了,吃不得了。”


    石秀下意識移開眼,看見立侍在一旁的迎兒,便朝她招招手,迎兒見到,瞄一速上前。


    “迎兒,你把這些銀兩交還給你家娘子。”


    迎兒拒絕,他道:“你跟你家娘子說,石秀福薄,收不得這些銀子,你還是自己拿迴去買果子吃。”說罷頭也不迴的走了,迎兒還想跑上去挽留,隻聽得潘巧雲的聲音:“迎兒,快來扶大哥上樓休息。”


    她走過去,隻見原本‘喝得醉醺醺’的娘子眼神清明,身子端正,麻利地收拾飯桌,而楊雄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迎兒把銀袋遞給潘巧雲,說道:“娘子,適才那人來找。”


    “嗬!果真福薄,一點銀子也生受不得。”


    迎兒忍俊不禁,掩嘴笑道:“巧了,石官人也說他福薄。”


    潘巧雲隻笑笑不說話,讓迎兒攙扶楊雄上樓,自己捏著銀袋,坐在椅子上想事。


    一天後,石秀備好行囊,踏上行程,從巷子走到州橋,他慢慢走,慢慢晃,想起在這兒生活過的一幕幕。


    其實,往日他若想離開薊州,也不是不能,就算路上沒有盤纏,他也能走迴老家,隻是,他這個人愛麵子,總想著若不是衣錦還鄉那便老死也不迴去,相較於薊州人的白眼冷笑,他更怕的是父老鄉親的一聲歎息。


    現在,他,石秀,在薊州艱難混跡幾年之後,終於要灰溜溜地迴鄉了。


    鄉親們臨別時的一張張臉、在薊州聽到的每句狠話、楊雄的殷勤招待、巧笑嫣然的潘巧雲……往昔種種畫麵皆湧進腦海,他心裏苦,神情仍沒有一絲變化,甚至顯得更加冰涼堅毅。


    “啊!”聽得男人一聲低叫,他看去,見一人直勾勾地盯著他,滿臉驚恐,拔腿便跑,他心覺不對,馬上跑上去,揪住他,將他的脖子扭過來,隻見得是個陌生的小和尚,他厲聲嗬斥道:“為何見我就躲?你這賊禿必是做了醃臢事!走!跟我去見官!”


    那和尚畏畏縮縮,緊緊縮著脖子,連連搖手,叫道:“爺爺,爺爺,別殺我!”


    石秀冷笑道:“你我素不相識,我為何殺你?”剛說完話,他立刻警覺,忽然覺得他的聲音熟悉,便揪住他領子,把他拖到無人的小巷子裏,捏住他的脖子,嗬斥道:“你說,上個月五更到我家門前報曉叫佛的是不是你?”


    他搖頭,但見石秀麵容兇狠,又點點頭,叫道:“爺爺,爺爺,小僧什麽都不知道!”


    “你這賊禿,為何會到斷路小巷報曉?為何又見我就躲?做的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還不快速速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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