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萬萬沒想到親生哥哥竟真的想取她性命,想起今日的種種,她仍心緒難平,道:“往日我隻當你們在小打小鬧,所以從不在意,沒想到你們吃了豹子膽,竟然敢讓小棠下手!”


    王広大喊:“某冤枉!”


    “是不是冤枉,幾十個殺威棒下去就能見分曉。”


    王広、王遠麵麵相覷,當場噤若寒蟬,郡太君垂眸,歎氣許久,說道:“十三娘,這件事就不能再做打算嗎?為何非要見刀見血的才甘心?”


    “太母,我要一個公道。”王季然冷冷道,兩兄弟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王季然怒道:“你們敢招惹我就要想到有這一天,被人發現了還敢死鴨子嘴硬,這便是你們的德行!”


    她轉身,給郡太君跪下,說道:“太母,孫女有一個請求。”


    “反正兩位哥哥整日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讓他們到太學進修,學點真本事,將來討個一官半職,也不算辱沒門楣了。”


    “十三娘,你休想!”王広衝上來,被王遠大力拖著,他叫道:“你別出些歪主意害某,某告訴你,你要敢……”話沒說完便被捂住嘴巴,王季然冷笑道:“天下子弟爭破頭也想進太學,你倒好,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也不強人所難,總歸成了我的不是,你放心,你不做的,我才不逼你。”


    “十三娘,當真能進太學?”郡太君麵上神采奕奕,充滿期盼,她道:“不是隻有七品大員以上人家的子弟才能進嗎?広兒、遠兒真能進嗎?”


    “花點銀兩就不難。”


    郡太君聞言大喜,朝兩兄弟道:“十三娘說的沒錯,不求你們光耀門楣,你們進太學修身養性,明日也能幫襯著家裏,這太學,你們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由不得你們!”


    兩兄弟哀嚎不已,王季然扭頭看他們,露出勝利者的笑容,道:“你們啊,就進去好好學個幾年,沒準還能考個進士為家裏增光呢!”


    王遠微笑讚同,王広麵有鬱色,恨恨道:“隻怨當初沒把你這禍害除掉!現在翅膀硬了,開始耍陰招了!”郡太君一拐杖掄到他背上,罵道:“混賬東西!在我這老太婆麵前還敢放肆!”


    “嗬,後悔嗎?晚了。”王季然輕輕一笑,低聲道:“放虎歸山,你知道後果是什麽,昨日你用鼠尾草害我,明日我就能讓你魂歸西天,你可要小心些了,當心人頭不保。”她轉身離開了。


    她走了後,郡太君老淚橫流,重重摔倒在椅子上,歎道:“多好的孩子啊,怎麽變成這樣了?”


    王遠神色陰鷙,盯著王広,說道:“都是你,平日十三娘對你夠好了,沒想到你是喂不飽的狼,竟然敢謀害她,她現在變得這麽可怕,都是你的錯。”


    “王遠,你也別裝腔作勢了嘛,大家都是一樣的,你真當我不知道你也動了手腳?”


    “你們給我滾下去!”郡太君大發雷霆,兄弟兩心虛,一同走了,許久後,郡太君發出一聲長長的哀歎。


    “家門不幸啊!”


    她養了那麽多子女,平時悉心教導,養大成才的卻沒幾個,就連孫輩也不中用,老三膝下都是無把的,老四幸運點,有兩子一女,女兒聰慧識大體,兩個兒子卻不成器,比京城的大家子弟差上許多,非但不能匡扶家業,還時常與親妹妹爭風吃醋,使些陰毒招數。


    她也深知自己平時過於偏愛重視十三娘定會為她惹來禍端,可這也是無奈之舉,家裏能撐的就十三娘一個人,她不是不愛不心疼這個孫女,隻是,為了繼承丈夫的家業,她隻能這麽做。


    前些天她以為十三娘大限將至,所以提早讓人替她料理田宅,沒想卻遭致十三娘不滿,她現在是裏外不是人啊!十三娘怨她,孫子孫女們恨她,兒子兒媳們笑裏藏刀……唉,當真叫她晚年仍不得安生。


    ……


    在家的日子煎熬難忍,王遠、王広不想進太學,整日擺臭臉,王季然索性不安排他們進太學,郡太君不滿,她便搬到莊子上,開開心心的做起甩手掌櫃。


    不用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暢快自由,能天天捉蜻蜓、下河撈魚,小日子多美啊!


    之前她離家去青州遊玩也不過三五天,現在到莊上一玩就是幾個月,她自己玩得可開心了,郡太君的日子就不美了。


    王広、王遠‘重掌大權’,見‘管家婆’王季然不在家中,便開始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在京城肆意玩樂,整日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到自家酒樓、抵店裏大肆賒賬消費,引得店家們常常到郡太君麵前訴苦,當郡太君找他二人時,他們卻美名其名稱‘與好友聯絡感情’。


    不僅如此,兩兄結識的小混混知道兩位衙內腰板又直了,又有了權利,所以常常在王家門前晃蕩,求他們接濟,兩位衙內也不是小氣的主兒,揮金如土,全請認識的酒肉兄弟們吃酒去了。


    郡太君心急如焚,頭發又白了幾分,心急之下揚言要把兩兄弟狀告到官府,與他們脫離關係,他們終於學乖了,可這時又發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什麽?十五娘被人欺負了?”王季然拍案而起,那家奴顫巍巍道:“是,是,當時娘子去遇仙樓玩耍,正吃酒吃得高興,小丫頭說要給她找個行首迴來彈琴助興,不曾想,迴來時,娘子已經……”


    “是誰?”王季然匆匆走出去,家奴道:“是二衙內的兄弟‘劉豹子’。”


    “嗬,他不是隻有王遠嗎?這些阿貓阿狗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娘子,你有所不知,自你走後,家裏的一切都亂了,那群地痞流氓整日上門找兩位衙內玩耍,家人不堪其擾,已經持續了挺長時間。”


    王季然冷冷盯了他們一會兒,才笑道:“這事兒,我也管不了,既然是王広的‘兄弟’,那就讓他管吧!”


    “娘子!”家奴撲通一聲跪下,從懷裏掏出一封信,說道:“這是太君交給你的,你一定要看啊!”


    “嗬嗬,你們這家人當真無賴,沒用上我時,半句話也不吭,用得到我時,好言好語哄騙,真不知道怎麽會有這種人!”她接過信,狠狠撕碎,說道:“你跟太母說,求她把我一紙告到官府,我不想當王家人了。”


    把家奴趕走之後,她的心徒然升起一股悔意,不過不是對家人的,而是對秦會之的。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她與王家人本是一體,現在撕破臉了,興許不日她就是個一無所有的乞丐,那秦會之還娶她做什麽?


    但事已至此,她隻能一條路走到黑,她在書案前執筆寫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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