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賤人!何故害我!”王広收了衣角,退後兩步,神情略有驚惶,小棠又衝上去,王季然雙手環胸,冷眼旁觀。


    王広連連叫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把她綁了?”


    “広兒,是,真的是你做的嗎?”秦方氏捂著胸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媽,某沒有!某什麽都沒做!”他連連擺手,臉上驚慌失措,王仲山捏緊手指頭,嗬斥道:“要真是你做的,某馬上狀告官府,立下字據與你斷了父子關係!”


    王広被嚇得七竅生煙,一臉否認,又低頭叫道:“賤婢,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某?”


    “是不是,是不是……”他把頭轉向王遠,指著王遠叫道:“是你,一定是你這隻笑麵虎唆使賤婢幹的,你想要害死十三娘,奪得家產,所以設下這個毒計,事情敗露了卻推到某身上,一定是你!”


    小棠搖頭,道:“衙內,你救救婢子吧,是你說隻要事情能成,就……”她沒說完就被王広一腳踹飛,他怒道:“你這賤人當真厚臉皮,真想要害死某不成?太母,某是冤枉的啊!妹妹,妹妹,你信某!”


    小棠倒地,鮮血噴湧不止,王広還不肯饒她,從一旁提了椅子衝過去。


    “你們都愣著幹嘛?把他拉住啊!”王季然厭煩這種鬧劇,讓人把小棠抬下。


    沒等郡太君發話,王遠冷哼道:“那麽多年了,一點長進也沒有。”


    “你!是你害某!”王広銀牙咬得咯咯作響,王遠一臉坦蕩,反噎道:“二哥瘋了嗎?怎麽淨說些胡話?”


    “夠了!都給我住口!”郡太君怒扔權杖,正巧砸到王広腳旁,王広跪下,磕頭,哭道:“太母救某,某是冤枉的啊!”


    “你起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們,把小棠關進柴房,好生看管,斷不能出了一點差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探望。”


    “是!”眾家奴應聲,把小棠帶下去了。


    “那,那我……”王広眼裏含光,郡太君搖搖手,說道:“你們,都散了吧,十三娘,遠兒,広兒,你們留下來。”


    沒一會兒,廳內再次恢複寧靜,王季然坐在燈掛椅上,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郡太君看她良久,歎氣道:“孩子,這段時間苦了你啊,吃了這麽大苦頭,一定很難熬吧!”


    王季然默不吭聲,郡太君又歎息,說道:“我知道,你在怨我。”


    “不,奴家不敢。”王季然抬手,見王広和王遠看她,她目露兇光,他二人不再敢直視她,郡太君道:“不知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置?”


    王季然沒正麵迴答,隻是默默陳述道:“曾幾何時,奴家一直認為是家中最受寵愛的人,爹爹媽媽疼我,太母信任我,把田產交予我打理,當時相信大家和我想的都是一樣的,女兒家,學些打理田宅鋪子的本事,到了夫家就不會受人欺負了,誰知,這生意越做越大,卻沒想到不是件好事,反倒惹了兄弟猜忌。”


    她淚如雨下,死死地盯著王広、王遠,恨恨道:“妹妹可曾有對不住你們的地方?這些年,我一直在替你們擦屁股,王広,你幾年前為一個小小的師巫和劉家小兒大打出手,是我讓人從樓裏抬了你迴來,反累我聲名,你的心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王遠,你也別裝了,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做的那些事嗎?我不過是看在爹爹媽媽的麵上才沒有動你,不然,你以為你能快活到現在?”


    “明人不說暗話,這是最後一迴,再起壞心,當心你們的腦袋!”


    “十三娘。”郡太君言語間已有責備之意,王季然絲毫不懼,她冷冷道:“這段時間煩擾太君了,沒事,再過幾月我便出閨閣,不勞您老操心!”說罷起身要走,郡太君被氣得連連理氣,囑托王遠王広兄弟道:“快,快拉住你們妹妹。”


    兩兄弟好說歹說一通才又把她勸迴去,她見郡太君身形佝僂、白發蒼蒼,儼然已是個老太太,也有些於心不忍,鼓著嘴巴,忍住淚水道:“是十三娘不對,你別生氣了。”


    前段日子她深居簡出,一直臥病養傷,太母、哥哥姐妹們不來看她,她心裏積攢了不快,又聽好友說郡太君、王遠王広兩兄弟慢慢把莊子、鋪子上的管家、店家全換成他們的人,她知道或許自己不久會撒手人寰,或許會養好傷嫁給秦會之,可他們的舉動也太令人心寒。


    往年她兢兢業業,為家人謀利,一刻也不敢鬆懈,原想會得他們一點感激,沒想到卸磨殺驢,不僅是她,就連那些為王家盡心盡力做事的人都被處置了。


    這家人的根子爛透了,壞透了,她恨他們卻也愛他們,將近二十年的情意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不,十三娘,是太母不對。”郡太君拉住她的手,仍然咳嗽不止,兄弟兩人端茶倒水,也替她理氣一番,好久後她才平複下來。


    “你放心,該是你的,太母不會讓他們沾染半分。”郡太君眼角瞥向兩兄弟,兩兄弟身體畏畏縮縮,眼裏卻露著精光,王季然哼道:“賊眉鼠眼!再看?再看就把你們眼珠子挖下來!”


    “十三娘,十三娘,你,你莫氣了,先坐著吧!”郡太君讓她坐到一旁,也讓兩兄弟坐下,王季然沉默許久,才道:“我知道你們幹的事了,產業本就是太母的,交還給你,無妨,隻是,你們太過心切,用了幾個不中用的人,已經被我處置了。”


    郡太君、兄弟兩人聞言大愕,王広結結巴巴,道:“你,你,什麽時候?”她不是養病在床嘛!不是形容枯槁快去見閻王了嘛,怎麽還有心力打理田戶?


    王季然平靜道:“不瞞你們,在我臥床的這段日子裏,你們做過什麽事,我都明白。”


    他們兩個養尊處優、一無是處、隻會享樂的公子哥哪裏比得上她這些年在京城裏積攢的資本?實不相瞞,她這些年打下的家業比王珪還要多出幾分,就是整個國家,都仰仗她上交的商稅。


    這段時間,她被噩夢纏得神誌不清,常常幽怨自憐,可一旦她清醒過來,她很快明白,自己的手裏能打的牌多的是,誰敢欺負她,她就要她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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