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72年夏,周天子姬伯服攜王太後褒姒迴到鎬京,再次踏上這片傷痕累累的土地,大家的心中都百味雜陳。


    鎬京百廢俱興,許多流離在外的原住民們紛紛搬迴來,伯服勞駕諸侯們的幫助,采取一係列治國安邦的政策,舉國上下呈現欣欣向榮態勢。


    宮裏不僅有褒姒、伯服母子,還住上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位客人便是莫侯,他不務正業,平時不迴自己的領土發展經濟,倒鐵了心地糾纏王太後,伯服剛喪父不久,自然不待見他,但為政之初有許多事需要他的照拂,因此明禮暗防,囑咐宮人切莫讓姬餘臣單獨接近褒姒。


    令伯服稍感安慰的是,在父王死後,母後的形象一下子拔高,她時常親自教導他治國理政的對策,並請名師教導他,還讓人製作、推廣新農具,推行簡約高效的耕作法。


    她腦子裏的各種新奇思想讓人拍案叫絕,所推行的無不一一驗證是發展經濟的好政策,一時間,隨著姬宜臼東遷的許多人跑迴王畿之地,許多諸侯更是俯首臣服,派人過來尋求學習新的勞作方法。


    不久,天下人對褒姒和伯服這對母子的評價全變了,甚至有誇讚天子仁政、王太後聰慧的兒歌。


    對此,褒姒:一臉複雜.jpg


    重新迴歸宮廷的褒姒有許多執掌大權的機會,但她並不沾手,隻通過伯服的手施行她的理念。


    她當初願意跟隨伯服迴來的很大緣故,是怕幼子懦弱、宦官掌權,迴來教導他之後,她確實也發現這一問題,伯服表麵看主意大得很,實際上過於單純,很容易聽信旁人的話,隨波逐流,她便一點點掰正他的性格。


    兩年時間應該夠了吧,她想。兩年之後,她要到哪裏安家呢?她想,她會學那些世外高人一樣,結廬而居,擇一草木蔥蘢、僻靜的地方了此餘生。


    可她也懂事實上很難,不說年幼戀母的姬伯服,就是對她窮追猛打的姬餘臣,也不願讓她隱居。


    “先前你和先王一起禍害百姓,現在應該贖罪了,你還要發光發熱呢,怎麽能夠撂擔子不幹了呢?”這是姬餘臣的說法,對此,褒姒隻想一腳把他踹飛,老娘夠努力了吧,你還要把老娘最後一滴心血榨幹嗎?


    但之後她想想竟也覺得有理,既然懂得那麽多,為什麽不拿出來造福世人呢?現在這個時空的王信任她,有她一展風采的機會,往後就不一定了,既然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多幹點實事把!


    於是,每次姬餘臣到宮中去尋她,宮人們都會統一迴複‘莫侯請迴吧,王太後並不在宮中’,他以為她打發他的借口,於是闖進宮去找,沒想到她還真不在。


    彼時,他隻看到穿著宮裝的伯服威嚴的站在庭院裏,他冷冷道:“往後你莫纏著我母後了,我母後是個大忙人,才不會搭理你。”


    對此,姬餘臣:小崽子過河拆橋的功力見長啊!當初在鄭宮時對他恭敬得不得了,現在一朝得勢,擺高冷範兒了!


    姬餘臣毫無反省之意,嗆聲道:“你母後與我是至交好友,怎麽可能不理我?”


    “混賬!男女授受不親,你身為臣子就應該修正明心,滾迴你的莫國好好管轄領土!別纏著她!”


    得,作死小能手和小醋包又杠上了!


    看到這一幕,手捧著剛剛製成的紙,褒姒心裏的喜悅都消退了許多。


    “王太後。”宮人紛紛行禮。


    “母後!”


    “褒姒!”


    兩人一同轉過身,褒姒悠悠走上前,將紙遞給姬伯服,說道:“你看看。”


    “這,這是什麽?”


    “絲綿過於昂貴,不便於用來書寫,所以我讓人用樹皮、麻頭、敝布等造了這些紙,你看看。”


    伯服讓人去取筆墨來,在這期間,摸著這遝紙,愛不釋手,他讚歎道:“母後,你真是天下最厲害的能工巧匠!”


    “那當然!”褒姒絲毫不謙虛道:“若我說自己是這世上第二聰明的人,可沒人敢說是第一個。”


    “我敢說!”姬餘臣發聲。


    “你?你就一草包。”


    “何為草包?”姬餘臣偷笑。


    褒姒道:“從外看,這個包是用藤條編織,美麗小巧,實際上內裏裝滿了青草,全無用處。”


    伯服忍俊不禁,姬餘臣不以為恥,笑道:“至少外表可取,可別像某些人,臉都長得比別人差幾分,更別提內裏了。”


    伯服的笑容漸漸僵硬,宮人已經端著墨和筆上前了,他氣唿唿地在紙上寫下‘草包’二字,賜給姬餘臣,笑道:“王叔,這是給你的賞賜。”


    姬餘臣隻得謝恩,褒姒笑著打趣道:“你二人不是西風壓了東風,就是東風壓了西風,天生的歡喜冤家。”


    兩人聽不懂她說啥,但總覺得不是啥好的形容詞,因而一同否認。


    取笑一番後,褒姒看向案上的墨,道:“改日你們同我一起去製墨,冤家宜解不宜結嘛!你們應當好好相處才是!”


    他們胡亂應和幾句,沒多久伯服就把姬餘臣打發走了,之後,他鬱悶道:“母後,你想要嫁給莫侯嗎?”


    褒姒握筆的手微微一頓,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你在他麵前像變了個人似的。”他的表情似有生氣又有無奈,他道:“先王心心念念的笑容、關懷……一切的一切,他都得到了,你對他甚至比對我還親近!”


    聽他這麽說,褒姒放下筆,細細想著往日與姬餘臣相處的場景,她點頭,說道:“的確,在他麵前時,我才覺得自己像個人。”……才覺得這不是個虛假的世界。


    或許,在天下人眼中,姬餘臣不守禮法、不循規蹈矩、過於狂放不羈,但在她看來,卻是難能可貴的真實,這個世界總給她一種陰沉沉的感覺,而姬餘臣就是那抹為數不多的活潑色彩,這個時空從天子到平民再到奴隸,很少不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隻有一個姬餘臣,平時吊兒郎當的、總是笑嘻嘻的,讓人看了心裏熨帖。


    姬餘臣不一定是她的愛人,但卻是她在這個時空中最為寶貴的存在,若不是他,她早就抑鬱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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