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時間愛笑愛鬧的薌兒忽然變成了鬱鬱寡歡的小可憐,屈家村的單純姑娘們就整天結伴到屈弢家玩耍,陪她嬉戲耍樂。


    現在這些大姑娘們沒了被強迫進宮的壓力,天天喜笑顏開,樂樂陶陶的,混雜在其中的褒姒像個異類,她也很想像之前一樣耍鬧,可每每要笑時她總會想起姬宮湦臨死前的那個眼神。


    唉!一想想就覺得可憐極了,笑也笑不出。


    那群大姑娘又來鬧她,她便掩了門,說道:“我今日哪兒也不去,就不掃你們的興致了。”


    “哎,薌兒,今天我們不抓胡蝶了,咱們去做些更好玩的事。”


    “嘿,你怎麽說?讓我來。”姑娘們七嘴八舌說個不停,門外一道男聲蓋過所有的響聲,他道:“薌兒,你看看他們割麥子吧,今年的收成可好哩!”


    “我要送你一件禮物,你一定歡喜!”


    “是啊,是啊,你別悶在家裏了,出去走走多好。”


    姑娘們自動為姬餘臣讓開一條道,笑嘻嘻道:“你這傻子又來招惹我薌兒姐姐,當心她把你趕出去!”那日之後,調皮的姑娘們就稱他為‘傻子’,屢教不改,姬餘臣隻得含淚忍下。


    姬餘臣聞言翻了個大白眼,說道:“你們信不信,隻要我對著門板說上兩句話,薌兒就會跟我出去。”


    “不信!”


    “不信!”姑娘們紛紛答道。


    姬餘臣湊到門上,低聲道:“有一位客人,是從鄭宮來的。”


    門應聲打開,褒姒驅散屋外的姑娘們,之後問道:“是伯服嗎?”


    伯服即位後采取的是休養生息、寬鬆徭役的政策,因而鄭地人民對他的評價都不錯,褒姒也第一次對這個兒子產生了欣慰之情。


    他點點頭,說道:“他過來道歉了。”


    “用不著。”褒姒冷冷道:“你讓他迴去好好當他的天子,就說他的母後已經死了,現在在屈家村的隻有農家女薌兒。”


    姬餘臣好聲好氣勸了一輪,褒姒無動於衷,扯開話題道:“他們說今年田裏的收成很好,是真的嗎?”


    他揚起燦爛的笑容,道:“當然,現在大家都誇你是活神仙呢,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去吧,滿足滿足我這可憐的虛榮心。”褒姒笑了。


    “你說什麽?”


    “沒什麽!”褒姒從屋裏提了一頂帷帽,道:“我們走吧!”


    八月中旬,秋高氣爽,走在田壟邊上,風吹麥浪,褒姒的臉上掛起了久違的微笑,不過,在帷帽的掩映下,誰也看不明晰。


    “這麽好的小麥,若都是大家的那該多好啊!”隻可惜捋小麥以後都要上交公家,他們這些隻能看不能吃的奴隸也太苦了。


    見大家都用石鐮收割小麥,她輕聲歎氣道:“還是鐵器更好使。”


    姬餘臣一頭霧水,問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若我說我是神靈,你信嗎?”褒姒忽起了調笑的心思。


    “哎,上一年還是妖女,這一年就成了神靈,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二人談話之際,一人阻擋她的去路,他們閃開,那人又攔,褒姒沒有摘下帷帽,問道:“你是誰?為何要阻擋我們?”


    那人衣冠楚楚,行為舉止也挺風雅,但眼裏偶爾會迸出幾道色眯眯的光,姬餘臣不開心,擋在褒姒麵前。


    那人卻推開他,略彎著背露出自以為和善實則猥瑣的笑容,他道:“你就是屈弢的妹妹吧!我是這個田地的主人,聽說你十分能幹貌美,所以特意來見見你。”


    “不過是大家抬愛,我無才無德,貌醜無顏,怕嚇到人,所以才戴著帷帽。”


    褒姒轉身要走,他卻抬手扯下她的帷帽,晃到前麵看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他道:“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哎,多虧了你,我今年才有這麽好的收成,我已讓奴才在家裏備酒,不如你來我家裏坐坐怎樣?”


    “抱歉,民女還有要事。”褒姒在姬餘臣的護送下匆匆離開,那人卻不肯輕易放過她,指揮著家奴上去抓她,相持之際,一道脆生生的小少年音響起:“來人,把那人給我拿下!”


    大家都看過去,隻見伯服穿著華貴美麗的衣裳,周圍還圍著一群士兵。


    “且慢!”褒姒高聲道,她走過去,伯服想要行禮,她先一步扶起他,說道:“孩子,你既然已經長大了,國事繁忙,就別找過來了。”


    “母,母……”


    “民女劉薌。”


    伯服喉嚨裏酸酸的,他哽咽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迴來吧,父王不在了,我不能沒有你了!”


    “你要是體恤我就應該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要離開。”褒姒對這個小孩還是抱著極大的愛心,她道:“你迴鄭宮好好當你的大王去吧,鎬京應該快重建好了,等你迴鎬京的時候,我自然會去慶賀。”


    “你,你們是……”背後那個奴隸主忽然尖叫,母子倆不想讓那種腦殘打擾寶貴的相處時間,因而讓人把他帶走。


    伯服又道:“你要怎樣才肯迴去?”


    “我不會迴去。”


    “你是不是生氣了?怪我當初亂說話,恨我幫父王留下你,所以你不想再理我了對不對?”他幾乎要哭出來,哽咽道:“我之前不知道,每個人都罵你,所以我也跟著罵了,後來才知道是父王,是他……”


    唉,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啊,褒姒摟住他,安慰道:“真的不是因為你,真的。”


    “當初你父王選我進宮已非我所願,那些年,我待在宮裏,見到的人都死氣沉沉的,他們不會跟我說話,不會陪我談心,我真像住進了一個籠子裏,所以我逃了出來。”


    “還有,你是個大孩子了,別哭哭啼啼的。”褒姒替他擦淚,說道:“鄭伯仁德,褒侯忠心,這些都是可用之才,你跟他們好好學,日後有大好處。”


    “我不要!我隻要你!”待在她身邊,他難得的撒起嬌來,褒姒抬眼看到司思等宦官,心裏一緊,心裏升起憂慮,她道:“我同你迴去,不過我隻待上兩年,時期一到,我馬上離開。”


    伯服一聽她願意迴去,早就開心得不成樣子,哪有注意到她說的兩年期限?自然喜不自勝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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