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312年,楚王熊槐以秦使謀害楚國大臣、中傷南後的理由,讓景翠、屈丐率兵攻打秦國。


    兩軍交持幾個月,樗裏疾負隅頑抗,商於久攻不下,昭滑請旨到前線助陣,熊槐卻派他到越國做偵探,越國也是熊槐眼裏的一塊肥肉,昭滑隻得從命。


    眼看義弟來告別時不情不願的模樣,鄭袖啼笑皆非,道:“滑弟已成家立業,又當了大司馬,怎能不多多思量一下呢?大君早有滅越之心,把你派到江東查探消息,那是看重和信任你啊。”


    這時的昭滑已經是個非常成熟精明的軍事家,但在家人麵前仍時常流露出孩子氣的一麵,他唿氣,道:“現在商於久攻不下,景翠打仗能有我厲害?為什麽派他去而不派我去?”


    “那謀越大事,除了你,他還能信任誰?”


    昭滑想想,覺得也是,遂不再鑽牛角尖,又想到剛出生不久的小外甥,他問道:“子南呢?”


    “在搖籃裏呢,今日子蘭剛下學就去和他玩了,你去看看吧!”


    說來奇怪,這張儀投胎成了鄭袖的兒子之後,對他前世的這個仇人非但沒有使壞,反而一見她就笑,十分親近她,鄭袖自然不解。


    不過,如果站在張儀的角度看,就很能明白他對這個前世仇人‘百般討好’的原因。現在鄭袖是楚國的第二大實際掌權者,地位崇高,熊槐寵愛,文武百官也皆對她讚服,他一個小屁孩鬥不過。


    再者,經過這麽多天的考量,他也想明白了,現在鄭袖是他的母親,他若不敬她,將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報仇的法子千千萬萬,把人家家裏攪得雞犬不寧,害人家妻離子散那都是下下策,是蠢人才幹的事,現在他既然成了國君的小公子,那謀求大業,奪取他們家的王位才是正道。


    嘿嘿,上一世你們奪了我的命,就讓你們乖乖把王位奉到我的手上。


    張儀(現在是子南)想得很好,可……他算是明白了,這賊老天要害他!


    我張儀前世投生貧苦人家,命運多舛,四處遊曆時,常被人侮辱取笑,現好不容易投生在王宮中,有對無比尊貴的父母,但是,這老天居然不放過他!


    打從娘胎出來一直到現在,他就多災多難,沒有一天安穩日子,投生第一天差點被憋死,之後喝奶差點被嗆死,睡著時布襖會蓋住鼻子……


    我真慘,他想。


    看著捏住自己鼻子的那隻小胖手,他更堅定這一想法,但若命運想讓他屈服?不可能!他當即哇哇大哭。


    “子蘭!你在幹什麽?”旁邊傳來婦人的驚叫聲,她道:“快放開你弟弟!”


    子南停住哭泣,一臉控訴地看著旁邊那個手腳無處安放的蠢哥哥。


    他日,他要是當上國君,一定要把這個壞哥哥流放到苦寒之地,誰讓他老是欺負我!


    又想到子橫,他心裏有點暖,還是大點的哥哥好,雖然人蠢蠢的,但脾氣很好,對他也是真的很好,常抱著他玩,給他念書,尿他一身也不會挨罵。哪像子蘭!仗著年長他幾歲,把蟲子扔到他的搖籃裏,拔他頭發,捏他鼻子……簡直作惡多端!


    他正想著,一雙大掌抱起他,他很快被迫貼到一個男人的臉上,那個男人滿臉胡茬,刺得他的皮膚又癢又疼,他揮舞爪子,極力推開他。


    “子南可真有勁,舅舅要比不了嘍!”昭滑笑。


    鄭袖笑道:“滑弟,你該刮胡子了,你要是不刮,他不會讓你近身。”話說著,她走過去,輕拍子南的頭,笑道:“子南,你說是不是?”


    “即是男子,又何必作婦人樣?”昭滑不滿道:“姐,你該管管他,別讓他長大後像個女孩一樣!”


    “喲!滑弟長大了,會學以致用了啊!”鄭袖啞然失笑,當初昭滑跟屈原常混在一起,老種些花花草草,昭夫人沒少拿那話來笑話他,現在他倒學了過來。


    想起屈原,她看向子蘭,讓他轉了幾個身,力圖從他身上搜出一些東西,子蘭乖乖張開手臂,叫道:“母後,我今日沒戴香囊!”


    她一臉黑線,兇巴巴道:“今日不許戴,以後也不許戴!知道嗎?”


    屈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迷上香菜的味道,整天戴著香菜味的香囊教她的兩個兒子讀書,久而久之,這兩個小子的嗅覺被佘毒,迷上了香菜,也學他們先生,掛著香菜味的香囊四處亂晃。


    鄭袖知道後,差點一口老血噴死,天天例行搜集、沒收他們的香囊,力圖把他們的愛好扭迴去。


    香菜對某些人來說是愛,對某些人來說是害啊!


    至少鄭袖就接受不了整日散發著香菜清香的兩小子。


    “母後為何不喜江蘺?明明很香呀!”子蘭眨巴著大眼睛,滿臉無辜。


    “常人言‘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倒言‘己所欲,勿施於人’,蘭兒,你還小,但有一事必須明白,對你來說是心頭好的東西,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避之不及的東西,別人與你不同,你愛的東西別人不一定喜歡。”


    她揉揉他的腦袋,又道:“凡事要學會融會貫通,觸類旁通,就像治國理政,那也是一樣的,今日,你的對策在這個地方有了很好的效果,那就可以施行到別處嗎?”


    子蘭不太懂,懵懵懂懂地搖頭,她笑道:“不可以呀,對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就得用不同的政策,因地製宜,因時製宜,知道嗎?”


    被迫在線觀看鄭袖教子的昭滑和子南麵麵相覷,昭滑笑道:“姐,他還小呢!”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鄭袖不假思索道。


    子南目視這一切,心中暗暗有了猜測,他的母後似乎特別偏愛二兒子,平時總愛給子蘭‘開小灶’,衣食住行、關於子蘭的點點滴滴就沒有不在意的,就連教育知識也常常親自上陣,不管他這個小兒子如何撒嬌賣萌,也敵不過子蘭在她心中的地位,不僅他及不上,大哥子橫也及不上。


    難道她屬意子蘭當儲君?


    子南極力壓下讓子蘭、子橫兄弟為王位而自相殘殺,他再漁翁得利的想法,默默窺探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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