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君息怒!”昭眥連同在場全部家丁一同跪下。


    屏風後是死一般的寂靜,十幾秒鍾後,三個年輕公子從屏風後竄出來,齊刷刷地跪熊槐麵前請罪。


    熊槐一眨不眨地盯著屏風映出的女子身影,隻見那抹倩影緩緩移動,慢吞吞地從屏風後出來。


    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熊槐驚了,鄭袖也驚了。


    夢裏的‘不穀’麵貌漸漸清晰,凝成眼前這個他的模樣,她險些忘了唿吸。


    有人說,所謂愛,你不是愛上一個人,而是愛上一類人,鄭袖覺得,自己便是這樣。


    15歲的初遇,為她織造無數美夢,也帶來一串串噩夢。


    此時此刻,她才真正認識到劉述之帶給她的影響。


    她愛死了他,也恨死了他,但不可否認,分手之後,她遇到的人,愛上的人,都是他。


    正如眼前的這位,雖然他們長著不一樣的臉蛋,神情、氣質也完全不同,但她就是會被這種獨特的磁場所吸引。


    初見劉述之時,她覺得自己會愛上他,第一次見到麵前的這個男子,她也知道,她會為他瘋狂。


    她的心被蒙上一層陰影,她失去理智,後退,立即跑掉!


    去他的!當什麽妃子?她隻想逃離,避開一切與劉述之相似的人!


    “瑤姬!”熊槐的聲音漸近,他追了上來。


    鄭袖頭也不迴,奪步而逃。


    可沒跑幾步,一雙手臂從她的腰後摟住她,男人的手臂緊緊地攥著她,他低聲道:“瑤姬,你還要逃到哪裏去?”


    “放手!”鄭袖淚如雨下,想扯開他的手腕,可他越摟越緊,後麵幹脆直接摟住她的腰,提起來,以一種非常強盜的姿勢抱走她。


    在場眾人看到這一出戲,皆目瞪口呆。


    “鄭,鄭姐姐。”昭滑麵含憂慮,欲起身,屈原拍拍他的手,示意他靜下來。


    昭夫人方寸大亂,連唿吸都重了幾分。


    鄭袖反抗不得,幾番之後,也靜下來了,她的雙眼仍飽含淚水,聲音卻奇異的平靜。


    她道:“我自己可以走,放下我。”


    “不,我該拿繩索把你捆住,不然你又要跑走了。”熊槐的心情無比美妙,原以為自己丟了神女,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神女正好是昭眥進獻的美女。


    想到剛剛鄭袖見到自己時,眼含熱淚,花容失色的模樣,熊槐在心疼之餘,也升起淡淡的自豪感。


    這女子的眼中有愛有恨,有癡纏有悔恨,看來,她一定愛慘了不穀,因為不穀沒有及時找到她,所以心生怨氣。


    放心吧,不穀不會再讓你孤零零地待在外頭,我會把你帶迴宮,封你為後,好好愛你。


    熊槐的憐香惜玉之魂熊熊燃燒,手上動作更是輕柔,他把她抱到簦下,放到地上,半摟她的腰,用平生最溫柔的語氣說道:“瑤姬,走,隨不穀迴宮,不穀封你為王後。”


    鄭袖的眼眶下還掛著盈盈淚珠,我見猶憐,熊槐抬手欲幫她拭去,她卻馬上跪下來,行叩首大禮,脫口而出道:“大君,恕民女難以從命。”


    “為何?”


    其實,鄭袖說完那句話後馬上就後悔了,依照熊槐對她這種勢在必得的心情看,她哭著得嫁,笑著也得嫁,在這節骨眼上,她要是壞他心情,保不準要吃苦頭。


    她想了想,道:“昏禮之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女不敢忘。”她知道,古代的定親禮、婚禮複雜得很,人道‘婚儀六禮’缺一不可,既然必須得嫁,那就要風光大嫁,名正言順地成為他的妻子。


    “這倒是,不穀唐突了。”熊槐親手扶起她,看她麵容堅定,秀眉微蹙,眉上染了幾分愁緒,竟比巫山美夢裏的她還要動人幾分,一時情難自禁,握住她的小手。


    “瑤姬,不穀馬上派人前來提親……不,不穀已在雲夢澤獵了不少大雁,今日正好,既然你我兩心相悅,那便省去那些繁瑣禮儀,直接納采吧!”


    大熱的天,他的手更是滾燙,她覺著怪不舒服的,又不好掙脫開,因此說話穩住他,她道:“民女自然樂意,隻是,民女煢煢孑立,無父無母……”


    熊槐聞言瞥向昭眥,昭眥也正巧抬眼。


    熊槐:好了,就你了。


    昭眥:雖然這是莫大的富貴和滔天的榮譽,可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稟大君,老臣有話說。”昭眥從善如流道。


    最後,在熊槐的見證下,昭眥多了一個掛名閨女。


    見心上人不再孤苦伶仃,熊槐開心,昭眥替鄭袖收下大雁後,他更滿心歡喜。


    在現在,送大雁作為納采禮在貴族之中已經不甚流行,貴族子弟們嫌棄送大雁寒磣,多改送珠寶,但熊槐內心保留著那點小浪漫,他希望鄭袖能與她心意相通。


    可鄭袖在提親前後都愁眉不展,這如同冬日涼水,冷冰冰地往他頭上倒。


    前堂,鄭袖和熊槐相對而坐。


    在多次得不到心愛之人的熱情迴應之後,熊槐終於冷下臉,說道:“瑤姬,你為何一直鬱鬱不樂,是不滿意不穀,還是不滿意納采禮?”


    一直悶不做聲的女子抬頭,眼裏籠了一層霧氣,如同她周邊的氣息一樣,幽怨又彷徨。


    他於心不忍,捏捏她的手,安慰道:“傻丫頭,何必在意這點東西呀,不穀會送你最好的。”


    “不,不是的。”鄭袖搖搖頭,她反手握住熊槐的手,說道:“大君,民女不是瑤姬。”


    “你是。”他語氣肯定。


    “我隻是做了一個夢。”想起夢裏的場景,她粉麵含羞,垂頭,不再言語。


    “不穀也隻是做了個夢。”熊槐忽然很想揉揉她的臉蛋,可於理不合,他便壓下蠢蠢欲動的心,轉走話題,道:“夢裏的你叫瑤姬,這裏的你叫鄭袖,以後,不穀該稱你為姬兒還是袖兒呢?”


    “叫我孜孜,從前家人都這樣叫我。”她說道。


    “嗯,孜孜。”熊槐柔聲道:“你擔憂自己不是夢中仙,所以才鬱鬱寡歡,若是這樣,那大可不必,見到你之後,不穀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就算你的模樣與巫山神女不同,不穀一樣會心悅於你。”


    鄭袖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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