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怒吼出聲。


    但幾乎沒人把他當迴事。


    就在他幾乎氣暈過去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你們不好好打飯,都在幹什麽呢!”


    眾人循聲望去,見是廠長楊愛民端著飯盒朝這裏走來。


    今天正好輪到他來到食堂吃飯,塑造親民人設。


    可不想來到食堂卻看見了這一幕。


    易中海看到楊愛民,就猶如看到了再生父母一般。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來到楊愛民的麵前。


    “楊廠長,你可算是來了!”


    “你看看這些人,根本就沒有對我這個八級鉗工應有的尊重!”


    “我自己身體有什麽毛病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什麽時候輪到他們來說了?!”


    周圍的工人見狀不由地縮了縮脖子。


    他們剛才是說得爽了。


    現在一看楊愛民來了,這才反應過來,這老兒跟楊廠長關係好啊!


    瞬間,整個食堂就安靜了下來。


    楊愛民看著易中海臉上那暴起的青筋以及那猶如醉酒一般的臉色,也是嚇了一跳。


    “老易,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氣成這樣?”


    “有話好好說!”


    易中海見有人撐腰了,就連忙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


    楊愛民還道是什麽事情呢,聽完以後才知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易中海先天無種生不出孩子的事情。


    他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他當然聽得出來,易中海希望他作為廠長能嚴懲這些人。


    可這事兒怎麽說呢。


    咱們國家的文化傳統那就是重視傳宗接代,歧視絕戶的。


    哪怕現在是新社會了,這種觀念依然深入人心。


    這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廠長能夠扭轉的。


    要他因為這事處罰這麽多人更是不現實。


    再說了,整個廠子幾萬人又不是隻有易中海一個絕戶。


    為啥易中海被這麽針對,難道這老家夥心裏沒比數嗎?


    光楊愛民自己知道的易中海在廠裏得罪人的事情就有不少。


    平時不會做人已經惹人厭了,現在東窗事發了,人家不惡心你一迴才有鬼了。


    這時候拉他這個廠長為他出頭?做夢!


    想到這裏,楊愛民臉上露出了正義凜然的神色。


    他環視四周,嚴肅道:“各位同誌!易師傅是咱們廠裏的老師傅了!”


    “不論是看技術還是看年齡,他都是你們的前輩。”


    “希望大家能夠尊重易師傅。”


    “不要把快樂建立別人的痛苦之上。”


    “更不能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好了!大家趕緊排隊打飯!別杵在這裏了!”


    有楊愛民發話,眾人拋下易中海,排隊打飯去了。


    易中海整個人都懵了。


    尼瑪,他剛才被那麽多人圍攻,到頭來這些人連毛都沒掉一根啊!


    合著他剛才都白挨罵了?


    本來就要去打飯的劉海中和許大茂看到這一幕,差點沒笑出聲。


    郝仁臉上更是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老家夥,想讓楊廠長給你出頭?”


    “人家楊廠長也不傻好吧。”


    “這種事情隻要不是太過分,不鬧大,人家能把那些工人怎麽樣。”


    “真以為這軋鋼廠是四合院啊,你想幹嘛就幹嘛?”


    “就是現在的四合院,有我在,你也是沒法興風作浪的。”


    想到這裏,郝仁冷冷一笑,也跟打飯去了。


    楊愛民自然是看到了易中海的臉色。


    他走上前去,示意易中海跟他來。


    兩人走到食堂外一個沒人的角落,易中海這才迴過神來。


    他忍不住抱怨道:“廠長,他們剛才那麽過分,你怎麽...”


    楊愛民伸手打斷了易中海的話:“老易啊,那些同誌隻是說話難聽了些,本質還是不壞的嘛!”


    “我們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去處罰人家。”


    “這對人家也不公平嘛!”


    易中海聞言整個人都要抑鬱了。


    好家夥,這話說的,是小事?還對他們不公平?


    合著他剛才還真是白挨罵了啊!


    楊愛民看出易中海臉色有異,連忙飆起了車軲轆話:“老易啊。”


    “我知道你一向是心胸寬廣,德高望重的。”


    “有句話說得好啊,得饒人處且饒人。”


    “尤其是你還是他們的前輩,更要有一顆包容的心。”


    “像今天這事兒,我相信老易你現在冷靜下來以後,一定是不會想去追究的對不對?”


    “啊,我就知道老易你是宰相肚裏能撐船麽!”


    楊愛民說著,臉上露出了一副我很看好你的表情,還伸手在易中海身上拍了拍。


    易中海聽得人都傻了。


    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應楊愛民。


    他下意識地想反駁,卻又覺得自己那樣做了,豈不是顯得自己在楊愛民麵前氣量狹小、心胸狹窄,連那些後輩都容不下了麽?


    因此,對於楊愛民的車軲轆話,他也隻是愣愣地聽著。


    連楊愛民什麽時候離開都不知道。


    ......


    傍晚,下班鈴聲響起。


    郝仁晃晃悠悠地走出軋鋼廠大門。


    在這如潮水一般的下班人群裏,他依然時不時聽到諸如“易中海”、“先天無種”、“絕戶”、“活該”之類的字眼。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嗬嗬,易中海這老兒這次算是栽倒糞坑裏了。”


    “看這架勢,這顆大瓜起碼夠大家吃好久的了!”


    “我倒想看看,接下來他在廠裏、在四合院裏還怎麽做人!”


    “嘖嘖,一個沒種的男人啊!”


    “這名聲放在後世都是不好聽的,更甭說這個年代了。”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就好好享受這個名聲給你帶來的一切吧!”


    就在這時,郝仁忽然聽到有人在叫他。


    他迴頭一看,卻見是一個中年漢子朝他快步走來。


    這個中年漢子跟他是一個車間的同事,名叫王孟德。


    因為住在隔壁院子,所以院裏的大夥兒都叫他隔壁老王。


    王孟德年輕時家裏遭遇變故,家裏一直很窮,因此耽誤了婚事。


    等到他家境好轉的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


    雖然後來一直有相親,可就是沒相到合適的,一直單身至今,打著光棍。


    因此大家都不咋看得起他。


    也就是郝仁的老爹為人忠厚,並不歧視王孟德,跟他多有來往。


    是以郝仁進廠以後,在車間裏除了師傅老趙以外,跟他最要好的就是這個王孟德了。


    王孟德走到郝仁麵前,有些興奮地問道:“小郝,你們院子的那個易中海,他都這樣了。”


    “你說,他老婆會不會跟他離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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