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易中海所擔心的那樣,他現在在軋鋼廠真可謂是臭名遠揚了。


    在度過好像一個世紀那麽長的上午後,易中海拿著飯盒忙不迭地跑出了車間。


    今天一個上午,車間裏的氛圍讓他感到窒息。


    幾乎所有人明裏暗裏都在說他的事情。


    哪怕那些不開口的工人,隨便遞過來一個眼神都會讓他覺得是飽含深意。


    就連他自己手下的幾個徒弟,看他的目光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唯一在他眼裏還算正常的也就是賈東旭了。


    可他哪裏知道,賈東旭內心早就對他很有看法了。


    現在的一切,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總之,易中海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因此,上午下班鈴聲一響起,他就趕緊拿著飯盒去食堂打飯,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在唿吸了兩口外邊的新鮮空氣後,還沒讓他的心情平複下來,他就發現前去打飯的人群裏,也有不少人在對他指指點點。


    “看!那就是易中海!”


    “哦?他就是易中海?長得還挺正派的啊!”


    “正派個鬼啊!你知道嗎,這老小子可陰損了。明明就是他自己先天無種,卻硬要讓他老婆背黑鍋,自己卻整天在外人麵前裝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他不光讓他老婆背黑鍋,在家裏也像使喚奴仆一樣使喚他老婆。”


    “嘶!這老東西這麽壞!”


    “太虛偽了!”


    “呸!”


    這些人的議論像風一樣飄進了易中海的耳朵裏。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


    尼瑪,他好不容易才從車間裏出來唿吸兩口新鮮空氣,這惡評就來了?


    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麽!


    不就是他生不出孩子麽!


    至於這麽揪著不放麽!


    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嗎?!


    易中海心態炸了。


    他忍不住迴懟了幾句,卻不想這些人根本不慣著他,紛紛迴擊,把他噴了個狗血淋頭。


    “瑪德,生不出兒子的東西還敢這麽神氣?!老子可是有兩個兒子的!你有什麽?!”


    “就是!老子也有兒子!”


    “我雖然沒有兒子,但好歹有女兒!也比你這個沒種的老家夥強多了!”


    這些人說到興奮處,紛紛亮出自己是有兒有女的。


    這對於沒有孩子的易中海來說,殺傷力巨大。


    他氣得發抖,差點沒暈過去。


    最後也隻得敗下陣來,拿著飯盒灰溜溜地前往食堂。


    一路上,依然時不時有人對他指指點點,還有人發出不屑的笑聲。


    當他來到食堂,這樣的聲音終於少了許多,讓他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是,還沒等他心情平複下來,站在他前邊的一個工人無意中迴頭看到了他,不由地驚叫道:“咦?你不是易中海麽!”


    此話一出,食堂裏不少正常排隊打飯和吃飯的工人都齊刷刷地朝這邊看來。


    易中海人麻了,這幫人到底有完沒完!


    他不就是身體有毛病生不出孩子來麽,至於這麽對他麽。


    隻見那個工人像躲瘟疫似的連連後退了幾步,臉上滿是嫌棄之色。


    “易中海!你踏馬離我遠點!”


    “別把你那先天無種還有萎靡不振的毛病傳染給我!”


    他這麽一說,其他工人也下意識地離易中海遠了些。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種病不可能通過空氣傳染。


    但是一向看重傳宗接代的他們多少還是覺得有些晦氣。


    易中海頓時繃不住了:“你說話放尊重點!”


    “我可是八級鉗工!”


    “你什麽身份!竟敢這麽對我說話!”


    那工人不屑地道:“八級鉗工又怎麽樣!”


    “說到底大家不都是工人!”


    “況且你一個都生不出孩子的人有什麽可神氣的!”


    “你應該慶幸,這裏是城市!”


    “我們呢,也就是嘴上多說你幾句。”


    “要是在農村,你這種人就是被吃絕戶的命!”


    聽了這話,在場諸人都是非常認同的點點頭。


    吃絕戶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甚至於許多人骨子裏看到沒孩子的人就會下意識地多欺負他幾下。


    這久而久之就演變成了吃絕戶了。


    所以為啥大家執著於生孩子,不僅僅是為了延續自家香火。


    也是為了自家人口興旺,讓外人見了不敢隨意欺辱。


    尤其是在廣大農村地區,因為交通不發達,再加上信息閉塞。


    這種現象更是常態。


    易中海為啥執著於當上院子的一大爺,還要讓大家尊敬他。


    其實也是怕自己這個絕戶會被人欺負啊。


    可現在呢,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還是發生了。


    而且還是發生在他的工作單位軋鋼廠裏。


    這讓易中海屬實是難以接受了。


    可他又能怎麽辦呢。


    這麽多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吃他的瓜。


    他就算再能耐,也沒法做到一個個懟迴去吧。


    於是,奇特的一幕在食堂上演。


    易中海就像表演雜技的猴子一般被工人們圍在中央。


    工人們對他就是各種奚落。


    而隻有一張嘴的他根本鬥不過這麽多人,隻能硬生生地忍受這種侮辱。


    而這一幕,都被剛剛踏入食堂的劉海中、許大茂還有郝仁看到了。


    劉海中見狀頓時是興奮不已。


    他認為這又是一次打擊易中海的好機會。


    於是,他忙不迭地走近人群。


    向這些工人們分享著他瞎編出來的關於易中海的一些趣事。


    還把他一直揣著在懷裏的易中海的病曆本拿出來給大家看。


    不一會兒,食堂裏就發出陣陣驚歎聲和吸氣聲。


    “好家夥!易中海才二十出頭就這毛病了?!”


    “看來他不僅僅是先天無種啊!連這萎靡不振的毛病都是先天的!”


    “那他跟宣統皇帝不是一樣的麽!”


    “對哦,宣統那個家夥也是先天不行的!”


    “而且他的皇後還跟他的侍衛私通呢!”


    “嘿!你們說,易中海老婆會不會忍不住,也...”


    “啊,這個不能說!不能說!”


    看著這亂哄哄的一幕,郝仁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饒是他也沒有想到,一本病曆本能把易中海搞得這麽狼狽。


    “哈哈哈!笑死我了!易中海這東西,傻眼了吧!”


    “誰讓他敢招惹我呢,這就是代價!”


    人群中央,易中海臉都被氣紫了。


    他渾身顫抖:“住口!都給我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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