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仍在下,院子裏漸漸地堆了積雪,外麵的天空也是一片灰蒙蒙的。


    阿寶小心地起身,剛穿妥了衣物,便聽下人來報,太子和齊王過來了,少不得又要去迎接。


    太子和齊王是特地過來探望蕭令殊的,可惜他們來的幾次都很不湊巧,錯過了蕭令殊清醒的時間。前天蕭令殊醒時兩人皆匆匆忙忙地過來探望,結果蕭令殊才清醒一會兒,喝了藥又睡下了,讓他們白跑一趟,昨天和今天仍是錯過了時機。


    太子笑道;「孤來看看五皇弟,若是他睡著了,便不用叫起了,省得擾了他休養。」


    齊王卻有些可惜,「我還想和五哥說說說話哩。」


    太子看了他一眼,心知他要說的是什麽,心裏有種想撫額的衝動,覺得這輩子,這個弟弟估計就是這副德行了,引導得好,也是個重型殺傷性武器,沒看到南齊皇帝都被他一時衝動做下的事情氣得吐血麽?若沒有齊王的衝動派人暗殺南齊太子,他們也不會將計就計,南齊皇帝也不會在內外交困下,生生氣得吐血。所以熊孩子的傷殺力是無窮的。


    兩人皆進了屋子裏去探望了睡著的蕭令殊,看到躺在床裏麵的兩個孩子時,不禁有些失笑。


    「他們怎麽跑來了?」齊王有些感興趣地道,父子仨個靠著睡在一起,睡顏是出奇的相似。


    阿寶解釋道:「這些天來他們天天都跑過來守著,今兒見王爺要睡下了,不肯走,說要陪他們爹爹一起睡。」


    「他們是孝順的。」太子含笑說了句。


    見蕭令殊唿吸平穩,太子和齊王不欲打擾,也並沒有多呆,很快便告辭了。


    送走了兩人後,阿寶見沒其他事情,便又去半夏閣找解神醫,繼續去折磨起解神醫來了。


    ……


    聽聞蕭令殊清醒後,倒是很多人送了禮過來祝賀,這些都是看在皇帝的麵子上,正德帝因為蕭令殊的遇刺一事勃然大怒,也讓眾人意識到皇帝不若傳聞中那般討厭此子,自然要表一下心意了。不過也知道蕭令殊要安靜休養,倒是沒有人過來打擾,過府來的都是和晉王府關係密切的,由阿寶親自招待。


    今日阿寶接到了文侍郎府的帖子,聽說文夫人攜女兒前來拜訪,阿寶忙讓人將她們請進來,待自己穿戴好,便出去見客。


    見到她,文夫人忙攜著女兒起身。


    阿寶扶住正要行禮的文夫人,說道:「夫人不必行此大禮,坐罷。」說著,便又笑看著文靜的文姑娘,笑道:「許久不見,文姑娘看著又標致許多了。」


    文夫人也同樣看了眼女兒,見她臉蛋微紅,羞澀地低下頭去,笑道:「上迴多虧了王妃。王妃百忙中還要使人抽空過來,讓妾身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說到最後,文夫人一臉感激。


    阿寶也笑道:「文夫人言重了,我與文姑娘也算是有緣,她也是個可人疼的姑娘,自然不能看著她受苦。」說罷,目光微轉,又道:「文老夫人如今怎麽樣了?」


    文夫人的笑容微淡,說道:「老夫人身子骨好著,勞煩王妃關心,她會保重好身子的。」


    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文夫人在家裏雖然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人物,但若是對上文老夫人,那也隻能避其鋒芒了,加之文侍郎又是個孝順的,甚至是有些盲目孝順,文老夫人在府裏那可真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


    文老夫人育有二子一女,最疼的是唯一的女兒,女兒隨丈夫到外地上任,年前隨夫婿述職迴京。文姑姑的夫家姓劉,迴到京城以後,時常帶著唯一的兒子迴娘家,想與娘家打好關係,也讓兄長拉拔一下兒子。


    前陣子,文老夫人欲將嫡孫女文姑娘許給疼愛的外孫,偏偏這個外孫是個被文姑姑寵壞了的,吃喝嫖賭樣樣在行,文夫人如何願意將女兒嫁給這樣的人?這婚事也是文姑姑提起來的,劉表哥有一迴來文家玩,看到花園裏玩耍的幾位表妹,一眼便相中了文姑娘,死活鬧著要娶她。


    表兄妹之間的關係是最親近的,若是瞧對眼了,結成親事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偏偏那位劉表哥今天鬧著要娶文姑娘,信誓旦旦會對表妹好的,轉眼卻又跑到青樓去給個窯姐兒贖身帶迴家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缺少了根筋,竟然大搖大擺帶著那窯姐兒來到文家,到文姑娘麵前,說這是文姑娘以後的妹妹,讓文姑娘好好待她,照顧好她,兩人要好好相處之類的。


    文夫人聽到這事時,隻覺得一股熱血衝腦,讓她眼睛都紅了,也不管文老夫人在旁叫囂要護著劉表哥,直接讓家丁將那位表哥丟了出去,然後迅速地將女兒送去了別莊,在家裏開始和老夫人及小姑子打擂台,堅決不肯將女兒嫁給外甥。


    不過文夫人再硬氣,卻敗在了豬隊友的丈夫手中。文侍郎其他的都不錯,卻是個愚孝的,母親在他麵前捧著心裝暈倒,就將他嚇住了,滿口答應會將女兒許給外甥,將文夫人氣得夠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一家之主對於兒女的婚事有絕對的決定權,文夫人再焦心再反對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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