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似懂非懂地看著她,然後點頭,然後都趴在床上,奶聲奶氣地喚著爹爹,趁著阿寶轉身時,伸出小胖手多戳了幾下。


    阿寶哪裏沒看到,見他們隻是摸摸罷了,忍著笑當作沒看到。兩個孩子摸了會兒,皆心滿意足,又趴在床前,姐弟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陪著床上的男人說著話,發現男人沒有睜開眼睛理他們,又伸出小爪子去戳他。


    這時,雁聲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是一碗散發著濃濃味道的藥汁,雁聲小聲道:「王妃,王爺的藥煎好了。」


    阿寶摸了摸碗沿,還有些熱,便先放著,去將兩個小祖宗哄出去再說。


    迴到京城已經好幾天了,迴京那天,安置好蕭令殊,阿寶換下了男裝,便火速去田家將兩個孩子接迴來。孩子們在夢鄉中被送到田家,醒來時沒見到雙親時,都哭鬧起來,後來還是田老夫人耐著心哄停的,陪了他們一天。所以在阿寶去接他們時,兩個小包子都鼓著腮幫子,嘴裏罵著她「壞」,小手卻將她抱得死緊,仿佛怕她再將他們丟下一樣。


    等迴到府裏,再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時,兩個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那種沉重的氣氛,竟然懂事不少,安靜地坐在床前的小墎子上陪著,然後奶聲奶氣地陪床上的男人說話。而他們也不知道打哪裏學的,最愛做的事情便是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伸小手去摸床上的男人,見他安安靜靜地躺著,不會睜開眼睛拍開他們的小手,摸得更起勁了,似乎隻要多摸一點兒,他就會醒一樣。


    等藥放得可以入口了,阿寶將室內的人都譴到門口邊守著,然後自己拿了個比較高的枕頭墊到他腦袋下,又用老方法喂他喝藥。


    藥喂到一半,仿佛他受不得那苦味一般,終於睜開眼睛,不過依然如這幾天一樣,雙眼無神,下意識地發出囈語:「……阿寶……」


    「王爺,我在呢。」她低聲道,雙眼有些濕潤,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臉。蛇毒將他的身體損傷極重,使得他的體溫涼涼的,每日隻有在她喂他喝藥時,才會睜清醒一會兒,其實人並沒有清醒,仍是神智模糊,下意識地喚她罷了。


    不過解神醫說,這情況已經算好了,再過段時間,他清醒的時間會更多,讓她耐心地等。不過最好每天的藥都讓他喝下,不能浪費。


    他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閉上眼睛陷入了昏睡。


    阿寶抽了抽鼻子,看他虛弱的樣子,心裏恨不得弄死害得他如此的人。半晌,收拾好情況,繼續將剩下的藥悉數喂下。


    喂完藥後,阿寶讓人進來收拾,然後讓人關了窗阻止外頭的風吹進來,絞了熱毛巾為他擦拭身體,換上幹淨的衣物,又為他的四肢按摩,為他活絡筋骨血脈。


    整整忙活了一個時辰,阿寶才籲了口氣,整個人都累脫了,由著雁迴雁聲扶著到外間的榻上歇息會兒。


    「王妃,您的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去歇息會兒?」雁迴擔心地道。


    「是啊,王爺若是醒來看到王妃您如此,也會心疼的。」雁聲也勸道。


    阿寶喝了杯羊奶,說道:「等他醒了再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就在兩個雁還想勸時,守院的門房傳話,席遠有事求見。


    阿寶讓他進來,看到席遠的臉色有些凝重,心裏咯噔一下。不待她發問,席遠已經開口了。


    「王妃,南齊太子死了。」


    「……」


    阿寶目瞪口呆,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南齊太子終於蠢死了麽?!


    席遠沒理會她的消化不良,繼續稟報道:「今兒一早,有人發現南齊太子死在國賓驛館中他休息的房子裏,南齊的秦將軍不知所蹤,皇上已經發話,讓京兆尹嚴查此事,不能放過真正的兇手。」


    聽到這話,阿寶突然迴過味來,怎麽覺得皇帝這話……十分故意呢?


    接下來,席遠又隱晦地向阿寶提了些事情,阿寶聽懂了,並且也明白了席遠要告訴她的意思:南齊太子之死,估計下手之人是齊王!


    迴到京城後,蕭令殊遇刺一事並沒有特意隱瞞,京城的人很快便知道晉王巡視皇莊秋收,在京外樹林遇刺一事,且危在旦夕,至今還未恢複清醒。明明是如實將情況匯報,但傳開來後,讓人感覺到情況萬分危急,仿佛晉王下一刻就會沒了唿吸一樣,而且很多人都相信了。


    就在這種時候,齊王這熊孩子上門了。


    他不理會劉管家的阻攔,直接闖到後院,來到蕭令殊的床前,看到不知生死的蕭令殊,齊王暴發了。


    「是誰將五哥害成這樣的?!」齊王大手一抓,便抓中了一路跟隨過來、預防他發瘋的席遠的領子。


    席遠忙道:「屬下不知,此事還在調查中,不過……」


    齊王不耐煩他的吞吞吐吐,直接一腳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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