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都說你很厲害,是個悍婦,我也覺得你很厲害。以後我要嫁到大鄴來,沒有母後和祖母在,我會感覺到孤單害怕,要厲害一點兒,才不會害怕。我覺得可以向你學習,學到你的本事,我就不怕了。」


    「……」


    阿寶當時隻能仰天長歎,她到底有什麽本事?為毛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有可以讓人學習的本事?然後這話也問出來了。


    西涼國公主繼續奇葩地答道:「你怎麽沒本事?所有的女人提到你都會不由自主地放輕聲音,好像很怕你一樣,我也想要這樣!其實他們都說錯了,悍婦才是最厲害的!」


    「……」以後誰再跟她提悍婦,她就和誰急!


    阿寶哭笑不得,那些女人放輕聲音不是怕她,而是怕說了不對的話得罪她。阿寶始終想不明白,她一向表現得端莊謙和,對誰都挺有禮貌的,也不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小時候和幾次意外不算,更不會隨便打人罵人,威遠侯府的女孩子該有的賢良淑德她皆俱,為毛那些女人都怕她呢?難道就因為她嫁了個名聲不好的男人?其實那個男人真是個可愛得讓人發指的男人,並不可怕啊!


    這姑娘太誠實了,誠實得阿寶沒法和她計較,突然好像也有些明白西涼國王太後為何會喜愛她,或許在麵對了太多的陰謀詭計後,對這種單純直率的姑娘無法拒絕吧。她雖然纏人了點兒,但若是旁人拒絕了,她也隻是悶悶不樂一會兒,然後又振作起來繼續磨你。雖然煩人了點兒,倒也不會讓人煩到想將她丟出去,反而覺得自己在麵對的是個小孩子,要多包容一下。


    「公主,天氣涼了,並不是打獵的好時節。況且我每日要管著一大家子,還要照顧孩子,實在是走不開啊。你若是想打獵,可以去尋三皇子,讓他陪你去。」阿寶依然拒絕道。


    西涼國公主又撅起嘴,「三皇兄這幾日也忙,沒空理我呢。那你什麽時候有空?」


    「可能冬天天氣冷了我就有空了。」阿寶說得極誠懇。


    「……那時我已經迴西涼了!」西涼國公主耷拉著眉看她。


    阿寶低頭喝茶。


    西涼國公主又想磨一磨時,突然聽到晉王府的下人過來稟報,晉王迴府了。西涼國公主一驚,馬上站了起來,對阿寶道:「既然你今日沒空,那我明日再來。」


    看她像隻老鼠一樣躥起,阿寶有些想笑,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這般怕蕭令殊,明明兩人每次見麵,都按著規矩來,蕭令殊也沒對她做過什麽,怎麽就這般害怕呢?


    西涼國公主若是知道阿寶心中的疑問,會直接告訴她,晉王看起來好像沙漠裏的狼一樣,仿佛下一刻就會直接將她滅殺,太可怕了。她七歲那年,與兄長跑出宮去玩,卻不慎被人販子拐出了西涼國,後來他們在沙漠裏遇到了狼群,人與狼的血腥戰鬥,讓她一輩子無法忘記那些狼嗜血猙獰的模樣,雖然最後她獲救了,可是從此對狼這種生物產生了心理陰影。


    初見晉王時,隻看一眼,她就覺得這男人像沙漠裏的狼,孤獨又血腥,猙獰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擰斷她的脖子。特別是最近她時常來晉王府找晉王妃,又遇到了他幾次,每迴他看她的眼神,都讓她打從心裏發寒。


    正想著,穿著一身黑色親王朝服的男人已經走過來了,他淡淡地掃了一眼過來,西涼國公主脖頸又是一涼,頓時像隻鵪鶉一樣縮到阿寶身後。若不是覺得晉王妃是個很好的學習對象,她才不想來這裏呢。她答應過祖母,若是嫁到大鄴,會過得很好很好,所有她現在努力地學習著做個厲害的大鄴女人,在她看來,晉王妃是最厲害的……隻是,這男人為什麽總是用這種要擰了她脖子的眼神看她啊!!


    阿寶原本是想迎過去歡迎蕭令殊迴來的,但發現那位公主正拽著她的袖子縮到她身後——西涼女人的身高比大鄴女子高挑多了,阿寶比她矮上半個頭,怎麽可能遮得住她?


    阿寶忍住笑,先是依禮問候了迴家的丈夫,然後對西涼國公主道:「公主不是有事要走麽?」在外人麵前,她總是做足禮數,不會讓人說閑話。


    得到阿寶的台階下,西涼國公主趕緊點頭,行了一禮後,趕緊走了,也不要阿寶[時候主人相送。


    阿寶打發了丫鬟去送她,看向晉王,笑盈盈地道:「王爺今日迴來得好早。」


    蕭令殊淡淡地嗯了聲,然後伸手過來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了起來,緊緊貼著他的懷抱。


    阿寶愣了下,這男人今天真熱情……然後猛然發現,過了十天了,這男人自己忍不住了,竟然當著下人的麵直接抱上了。不由得滿臉黑線,怎麽覺得他像是在自討苦吃呢?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則,他到底是怎麽堅持的?


    抱了會兒,他才冷淡地放開她,然後拉著她的手往正旁行去。


    阿寶瞄了瞄他的側臉,覺得今晚會是個難挨的夜晚,不由得摸摸腰,又歎了口氣。真是莫名其妙的原則啊,王爺你這麽蠢萌,到底是跟誰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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