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色心中惴惴不安,“那公子說要來看看橫娘,奴婢看她沒有惡意,我便讓她來了,想著我也在身邊,不會有什麽差池。”


    莫翎神色越來越冷:“可否找到他人?”


    木色心中劃過一絲膽顫:“可。”


    ……


    虞靈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便看到了白色的床帳,一股記憶霎時間湧入腦海,她心中一怔:“這是在莫翎的房間。”


    眉頭輕微的皺了皺,她慢慢的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在床的右邊擺放有一個書架,書架上堆滿了一些新的書,在書架的旁邊有一個茶幾,茶幾上泡著一壺還在冒熱氣的茶水,虞靈把品茗杯拿了出來,往裏麵倒了些茶水,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她的嘴角勾出一絲笑意,這茶倒是不錯。


    快速的穿好衣服後,她才發現原來她在迎安府,心中急切的惦記著橫娘,此時也顧不了背後的傷勢,直奔醉風樓而去。


    醉風樓內,司馬瑤和靈塵二人被木色“請”了過來,特別是聽木色說莫翎也在,她的心中就劃過一絲莫名的恐懼。


    要不是靈塵說要來幫她澄清事實,她怎麽也不願意過來!


    靈塵一路以來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他心中有些懊惱昨日居然沒有陪司馬瑤前去,若是他陪同前去,至少不會出這茬事情。


    雖說是計較著,如今也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了,二人便急急忙忙的趕到了醉風樓內。


    靈塵一推開橫娘的門,就見到了莫翎那張溫潤帶著冷酷的臉,莫翎眼都未抬一下,淡淡的說道:“先坐著吧。”


    司馬瑤躊躇的在門外站著,靈塵見狀,示意她一個安心的神色,司馬瑤這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莫翎看了一眼,心中略有些驚訝,道:“公主?”


    司馬瑤立馬紅了雙眼,她白皙的臉上頓時不斷的掉落大顆大顆的淚珠,委屈的說道:“翎哥哥……我沒有殺人。”


    莫翎心中一怔,理清了一下她的話,心中大概把來龍去脈想的七七八八,他神色未變:“公主,你先坐下,在下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司馬瑤望了望靈塵,靈塵點了點頭,司馬瑤這才坐了下來,忐忑的看著莫翎。


    莫翎不動聲色,他靜靜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公子,隻見他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衫,麵容平淡無奇,但身上那股從容淡定的氣質令他整個人熠熠生輝,心中也不由劃過一絲動容。


    司馬瑤的性子他還算了解,雖說胡鬧了些,但絕對不會做那些殺人的事情。


    眼前這位公子眼神清澈,坦坦蕩蕩,倒也不像是那等無緣無故陷害別人的陰險小人。


    莫翎沉聲道:“公主,你可知道我喚你來是因為何事?”


    司馬瑤咬了咬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木色在路上已經告知了我。”


    “那你把昨晚的事情說一遍。”


    司馬瑤規規矩矩的把每一個細節都說了一遍,正當她要辯解時,虞靈猛地推開了房門,嘴角勾出一絲冷笑道:“既然我娘是喝了你送的藥之後才出現這個樣子,那麽你就洗脫不了嫌疑!我倒是沒想到,堂堂東盟國公主,居然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莫翎聽到這清澈的聲音,瞳孔不由一縮,眉頭皺起道:“靈兒,你怎麽下床了?”


    司馬瑤正要反駁她的話,見到她那雙通紅帶著如寒冰般冷意的雙眼,所有的話頓時吞了下去,她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就是地獄裏的惡鬼索命一般。


    莫翎說罷便起身前去攙扶她,虞靈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沒有接過他的手,便徑直的走到了床邊。


    看到橫娘的雙眼緊閉,她的唇色已經有些許發白了,麵容憔悴不已,眉頭有些皺起,說明她在死之前並不是很舒適。


    她的心中一時間掠起瘋狂的殺意和恨意,一滴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掉在了橫娘臉上,細細的撫摸了橫娘略有些滄桑的臉,無窮無盡的悲傷彌漫在她的心間,像一把刀一樣淩遲著她的心,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你們先給我出去!”


    莫翎見狀,眼中劃過一絲微弱的心疼,隨後又吐出無比的冷酷的字眼:“公主,先請出去。”


    虞靈冷冷道:“你也出去。”


    莫翎眉頭一皺,卻也沒有反駁,把一塊上好的絹帕交給虞靈後便掩門而去。


    莫翎知道,虞靈定然是認為他偏袒於司馬瑤,接觸過橫娘的人無非隻有這三個:小鶩、木色和司馬瑤。虞靈和小鶩木色從小親近,從心理上就十分信任他們二人,況且長期相處之下,她必然是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恐怕這件事有點難處理,他不由頭痛的想道。


    虞靈一個人靜靜的呆在房間裏,看著橫娘的屍體,感覺整個人都被放空了一般,她怔怔的看著橫娘,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就一直跪在橫娘的床前,眼睛也舍不得再眨一眼,她要看清楚,她要把橫娘臉上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她不能忘啊!!!!


    撕心裂肺的痛撕扯著她的內心,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迴味與橫娘相處的任何一個細節。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人會像橫娘那般,每日在她麵前碎碎念,雖然她經常嫌她嘮叨無比,此時卻讓人無比懷念那有點尖銳的聲音。


    也不會再有一個人,能在天寒地凍的時候把僅剩的一個包子留給她,而自己卻餓了三天三夜。


    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在顛沛流離被人驅逐的時候,把她緊緊的護在懷裏,為的是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再也不會有一個人,把她捧在心上,時時刻刻擔憂她的一切。


    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在燈火闌珊時,備著一大桌菜等她從外麵迴來。


    再也不會有一個人,一個人能給她爹娘的全部愛……


    她的心已經被迴憶切的四分五裂,眼框之中的眼淚被深深抑製在裏麵,整個人感覺不知從哪裏產生的顫抖感,身體在一陣又一陣的抽動,她小巧的鼻子被堵的一絲氣都出不了,隻能靠微張的嘴維持著唿吸。


    一夜,一天。


    兩夜,兩天。


    虞靈跪了整整兩天兩夜,紋絲未動。


    莫翎站在門外陪了兩天兩夜,看著外麵的天亮了又沉,看著已經幹了的樹葉又重新濕潤,他的身形幾乎在融入到空氣之中。


    第三天,虞靈理了理站麻的腿,臉色蒼白的朝門外走去,一推開門,門外的暖氣頓時湧入房間內,天氣如被洗滌一般靜好。


    她看到同樣雙眼通紅的莫翎,心中不由一突,一絲道不清說不明的感覺蔓延在心間。


    莫翎什麽也沒有過問,隻是啞著嗓子定定的看著她道:“去吃點東西吧。”


    虞靈輕輕的點了點頭。


    莫翎眼中劃過一絲讚許,立馬差人把司馬瑤請了過來,橫娘的後事鋪張他也吩咐了人去做。


    如此,醉風樓倒是不同往日熱鬧,而成了一片冷清肅靜之氣。


    靈閣之中。


    虞靈坐在桌幾的上位,莫翎坐在她的一側,虞靈的對麵站著小鶩、木色,坐著司馬瑤。


    小鶩看到虞靈的神色,臉上布滿了著急和擔憂之色。


    虞靈的眼底沒翻出一絲波瀾,淡淡的說道:“木色,說說原因吧!”


    木色心中一驚,強壓下心中的緊張,道:“靈兒,說……說什麽?”


    虞靈冷清的眸子一抬:“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木色上齒咬了咬下唇,直到牙齒陷進柔軟的唇瓣讓她感到了一絲痛意,她才定定的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莫翎在一旁卻是不由對虞靈刮目相看,想不到她居然能從傷痛之中恢複的這麽快,並且能這麽冷靜的分析出來前因後果,他已經料到是木色搞得鬼,隻不過礙於虞靈與木色的感情,便等著她來親自處理。


    虞靈嘴角勾出一絲冷笑:“你不懂?那我來告訴你好了。”


    “第一,你如此謹慎的一個人,怎麽會突然讓人隨意進橫娘的房間?”


    “第二,橫娘體表無外傷,而關於用毒,你覺得你會有我熟悉嗎?”


    “第三,你自以為聰明,想把這件事情陷害給東盟國公主,可你怎麽也不想想,一國公主,倘若真要用這種手段,怎麽可能自己親自動手?”說道最後的時候,虞靈眼中劃過一絲嘲諷。


    而木色在聽到虞靈把這一條一條的線索說的絲毫不差時,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直到最後,聽到虞靈說最後一條時,她終於承受不了,整個身子癱瘓下去。


    她眼中劃過悔恨的淚水,一把跪在虞靈麵前,哭泣道:“靈兒,對不起……對不起……你殺了我吧!!”


    虞靈站著,不為所動,她雲淡風輕的說道:“殺了你?殺了你又有何用?”殺了你,橫娘就能迴來了麽?


    莫翎讓司馬瑤和小鶩先離開,司馬瑤看著眼前那個冷靜無比的女子,她說的話如地獄的修羅般殘酷,眼神不兇狠卻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聽完剛才一般話,她突然覺得眼前這一個女子不如她所想象的虛有其表。“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翎哥哥的!”司馬瑤眼中劃過一絲堅定。沒有人知道,每當她無助的時候,隻要她一想到她的翎哥哥,她才覺得有勇氣繼續活下去,所以無論如何,她不能讓任何人搶走她的翎哥哥!


    木色一直跪在地上,一直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虞靈眼中飛快的劃過一絲心痛,隨而又變得無比的冷靜:“說吧,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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