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向城就是尋草子之後,第二天一早朱茱就找到楚九,問他為什麽豐紀茗要找人冒充尋草子,還告訴她那人可以去了她臉上的疤痕。


    楚九還是那態度,讓朱茱自己迴去問豐紀茗。


    朱茱好說歹說楚九都不肯透露一點消息,朱茱放棄了,喝了口茶潤嗓,道:“我隻問你一個問題,豐紀茗是不是在做什麽危險的事?”


    在豐紀年太子之位被廢的節骨眼上,伴隨著豐紀茗十多年的腿疾就這麽“好了”,原因絕不可能隻是他一時興起想要像正常人一樣在外麵行走那麽簡單的理由。


    朱茱突然想起豐紀茗之前跟她說過的一句玩笑話:“我們四個兄弟裏,不可能有人不覬覦皇位。”


    但願他這句話真的隻是玩笑話。


    朱茱眼神暗了暗,放下茶杯,又笑起來,“罷了,等迴去再問他吧,現在瞎想也沒用。我去看看婷晚,你要一起嗎?”


    “一起。”楚九站起來,跟在朱茱身後,問道:“王妃,您為什麽從不問王爺他為何要裝腿疾?”


    “他若想告訴我,自己就說了。我何必去問?他若不想告訴我,還要費心思撒謊,多麻煩。”


    想要活的自在,就得心裏少裝點事。裝得多了吧,對身體不好。


    楚十笑了。


    他們王妃很特別。


    什麽樣的人眼中有什麽樣的世界。大概在王妃心裏,他和王爺,還有安王府的一眾人等,都是好人吧?


    也許過不久,王妃就要對他們失望了。


    *


    婷晚昨天已經能下地了,剛開始不適應,走了幾步差點摔著,朱茱扶著她走了一下午,婷晚也差不多能自己行動了。朱茱到婷晚房間的時候,婷晚正和向城聊著什麽,笑得花枝亂顫,一看到朱茱,臉上的笑容就立馬消失了,下意識地往床裏邊挪了挪,離向城遠了些。


    朱茱見此,心裏歎了口氣,笑著走過去,“聊什麽呢?”


    向城也注意到了婷晚的動作,笑容一僵,接著恢複正常,笑道:“我在和婷晚姑娘說上次我采藥不慎落水的事。那次從半山腰滾到河裏,可把我摔慘了。”


    向城在婷晚麵前也比較隨意,朱茱隱約能感覺到向城對婷晚也有點意思。大概是因為婷晚對他總是忽遠忽近的,他不敢胡亂猜測女兒家的心思,兩人才一直保持著距離感。


    “那你也是命大,居然活著迴來了。”


    “這還得感謝那條河救了我。”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向城就告辭了,楚九也退到門外守候。房間裏終於隻剩下主仆二人,朱茱談起婷晚的終身大事來。


    “婷晚,向城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婷晚兩隻手抓著被子,滿臉通紅,“小姐別亂說。”


    朱茱揶揄道:“我沒亂說,不隻是我,其他人啊,也都看出來了。你倆就是看對眼了。”


    “小姐,我說過我不會嫁人的,我要一直陪在您身邊。”


    “婷晚,你沒必要讓這沒有意義的承諾束縛了你自己。喜歡向城,就抓住他,我並不反對你成親,相反的,我很想看到你頭戴鳳冠,一身紅裳,找到歸宿的樣子。”


    可惜,她不能了。


    “小姐……”


    “婷晚,我們明天就要出發迴泰城了,你確定要把向城一個人留在這裏嗎?”


    “我……”婷晚咬著唇瓣,說不出話來。


    朱茱看出她的猶豫,伸手包住她的手,柔聲道:“婷晚,留下來吧。和向城在一起。向城人挺好的,你和他在一起肯定不會吃苦的。你若是想我了,可以隨時迴安王府來看我,我隨時都在。”


    這是她對婷晚說的第一個謊話。


    過段時間,她就不在了。


    與其讓婷晚迴去麵對另外一個“朱茱”,不如把婷晚留在這裏。離別時需要麵對的人,能少一個是一個。


    她怕她離開的那天,她愛的這些人都在身邊。


    那樣她會很痛的。


    也許疼痛分開了,到時候就沒那麽痛了。


    婷晚一時半會兒給不出朱茱答案,她跟在朱茱身邊一年。朱茱於她而言不隻是雇傭她的主人。


    朱茱把她從滿園春帶出來,給了她不一樣的生活,待她如姐妹一般。她不想忘恩負義,可福城的這個人,她卻也是割舍不下的。


    朱茱摸了摸婷晚的頭,道:“不著急,我們明天早上才出發,你好好想想吧。”


    婷晚淚目,點了點頭。


    不斷地做選擇,這才是人生。


    *


    離開的早上,婷晚沒有從房間裏出來。


    朱茱已經知道了她的選擇。


    她應該高興的,高興婷晚找到了歸宿,可她卻笑不出來。


    婷晚不在她身邊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就隻有豐紀茗了。


    朱茱最後看了一眼一丸,上了馬車。


    馬車裏鋪了好幾層軟墊,那是之前朱茱擔心婷晚坐馬車太晃動對傷口不好,特意讓楚九去準備的。現在坐在上麵的,就隻剩他們這些身體強健的人了。


    朱茱從不暈馬車,今天不知怎的,到半路一直在吐,腦袋也昏沉沉的,精神萎靡,靠著搖搖晃晃的馬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時便到了豐紀茗懷裏。


    朱茱懨懨地往豐紀茗懷裏縮了縮,鼻間全是豐紀茗身上特有的香味兒,安了安神,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豐紀茗輕輕地在朱茱頭上吻了一下,“有喜了。”


    朱茱腦袋裏還是漿糊,沒反應過來豐紀茗在說什麽,迷迷糊糊地問:“什麽喜事啊?”


    豐紀茗笑了,“我們要有孩子了。”


    朱茱一驚,猛的從床上坐起來,豐紀茗按住她,“慢點,別激動,別傷著了。”


    朱茱沒聽進去豐紀茗的話,呆呆地看著他,“我懷孕了?”


    “對,你有身孕了。”


    豐紀茗臉上滿是柔情的笑,朱茱卻笑不出來。


    她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離開了,為什麽偏在這時候懷孕?現在能診斷出來,就說明孩子在她肚子裏已經有一個月了。等到她離開的那天,估計還隻是一個小小的胚胎吧?再過九個月,這個孩子就要從另一個“朱茱”的肚子裏出來,叫她媽媽了……


    她和豐紀茗的孩子……不,孩子,是豐紀茗和原主的孩子,不屬於她。


    朱茱屈起腿,伏在上麵啜泣起來。


    豐紀茗不知她為何哭泣,亂了陣腳,把她摟進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朱茱哽咽著,眼淚濕潤了豐紀茗整個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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