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豐紀茗以緒侖的身份出現的時候,朱茱就吐槽他很閑,現在和他一起生活了的,才發現他是真的閑得蛋疼。每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遊山玩水,坐著個輪椅移動也不閑麻煩,見天兒地往外跑。


    朱茱這段時間怕蟲不敢外出,豐紀茗也真好意思,放她一個人在家,自個兒出去浪的開心。白天在外邊逍遙快活,晚上迴家就折騰朱茱,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滋潤,可把朱茱鬱悶壞了。


    豐紀茗是個隻愛玩的主,朱茱不是。


    被人擄走後,朱茱想了很多。沒有一點反抗能力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自己太弱了。隻有她強大起來,才能徹底杜絕這種情況的發生。


    豐紀茗是朱茱目前認識的武功最厲害的人,但這廝愛好裝殘廢,不能教她習武。朱茱思來想去,便把目光轉向了楚十。


    楚九每天跟著豐紀茗在在外麵跑,這王府裏朱茱也不認識幾個人,這楚十和他主子一樣吊兒郎當的,勝在好說話,也有點本事,朱茱跟他學也挺不錯的。


    楚十的確好說話,朱茱拜托他教她習武,楚十一口答應了。


    朱茱滿心歡喜地跟著楚十學了一段時間,日常都是在做些基本功,半個月下來她除了紮馬步、長跑啥都沒學會。白天體力透支,晚上還要應對豐紀茗,累成狗。


    一天的訓練結束,朱茱扶著桌子坐下,兩條腿還軟的厲害,一點力氣都沒有。朱茱發問:“楚十,這馬步要學多久啊?”


    楚十:“五六年吧,習武基礎很重要。特別是您這種沒底子的人,可能要的時間更久。像我們王爺小時候跟著蒲將軍習武,那可是從八歲到十三歲都在練基礎功。”


    “這樣啊……”


    第二天,朱茱就沒再去楚十的院子裏了。


    豐紀茗聽說了這事,不厚道地笑了,“就知道她堅持不了。”


    楚十跟著笑起來,“您不知道,王妃聽說要紮這麽多年的馬步,那臉色立馬就變了,跟見了鬼似的。”


    豐紀茗笑意更甚,楚九在一邊不明白這兩人在說什麽。


    楚十嘚瑟地告訴楚九豐紀茗讓他教朱茱習武的事。楚九耿直地發問:“紮馬步不是隻用練幾個月嗎?”


    楚十嘲道:“二愣子。”


    楚九眉頭一皺,有拔刀的趨勢。豐紀茗這次站到了楚十這邊,“楚九,跟楚十學學,做人別太死板了。”


    豐紀茗以前都是讓楚十跟他學的。


    這娶個媳婦兒原則都變了。


    楚九不語,在一邊看著兩人狼狽為奸。


    *


    晚飯時,豐紀茗哪壺不開提哪壺,從朱茱碗裏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到自己碗裏,在收獲對方怨憤的眼神後問道:“你最近不是拜了楚十為師,天天跑他院子裏跟著他習武嗎?怎麽今天沒去了?”


    朱茱重新夾了一堆菜在自己碗裏堆著,道:“我想過了,與其自己習武,還不如把楚十帶在身邊。反正你經常帶楚九不帶楚十出門,你把楚十分給可好?”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十那性子,豐紀茗怎麽放心把朱茱交給他?說不定哪天就頭頂青青草原了。


    一瞬間,豐紀茗心裏把事兒相了個明白,道:“楚十學藝不精,中看不中用,護不了你的。在這府裏不會出意外的,你若是要外出,知會我一聲,我讓楚九跟著你便是。”


    既可以掌握朱茱出去地時間又可以把楚十給的危險給排除了,一舉兩得。


    朱茱本也沒覺得豐紀茗會同意把自己的左膀右臂給她,就隻是隨口試探一下。不成想豐紀茗居然讓似乎比楚十還厲害的楚九跟著她。朱茱以為自己撿了什麽便宜,生怕豐紀茗反悔,忙不迭地答應了。


    談攏後,朱茱不放心地道:“你可不能反悔啊。”


    看著朱茱的小表情,豐紀茗憋笑,嚴肅地點頭,“不反悔。”


    *


    朱茱決定不做任務後,係統每天都會準時催朱茱幾次,朱茱全當做耳旁風不放在心上。


    入秋後天氣漸漸轉涼,白天有太陽還不怎麽冷,到了晚上就不行了。朱茱瘦下來後就沒以前那麽抗寒了,每天到傍晚都要跑迴屋裏換衣服,換來換去的,這有一天就感冒了。


    朱茱記憶裏,她是從來沒生過病的。就連去年河節時落水,虛弱成那樣也很快就好起來了。


    這一次卻不知怎的,一病就病了幾天,一直不見好轉,整個人暈乎乎的,吃什麽藥都沒用。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朱茱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之前一直催她做任務的係統也不來吵她了,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這幾天豐紀茗也不出去浪了,整天待在屋裏陪著朱茱。還是那嬉皮笑臉的模樣,若不是朱茱某次醒來看到豐紀茗倒水時把茶杯打翻了,她還真以為這廝這麽沒心沒肺的呢。


    自己媳婦兒都病了還跟個馬大哈似的傻樂。


    朱茱白天睡著的時間越來越多了,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都在睡,臉色比豐紀茗還蒼白。豐紀茗看著,都怕哪天他一個不注意,朱茱就再也醒不來了。


    豐紀茗一口一口地給朱茱喂著食物,一邊喂一邊道:“你平時身體壯得跟頭牛似的,這怎麽說病就病了?”


    朱茱還有力氣開玩笑,隻是那笑容比哭都難看:“說不定都積累到一起爆發了唄。”


    豐紀茗給了她一個腦瓜崩,“還嘴貧。”


    朱茱沒精力打迴去了。


    這兩天不知怎麽的,手都抬不起來了。


    朱茱吃完東西,又開始睡。消失了幾天的係統上線了。


    “還好嗎?”


    這是係統頭一次關心朱茱的狀況。


    “不怎麽好。”精神對話不需要體力,比起和豐紀茗對話要輕鬆很多,“你這幾天怎麽消失了?”


    “我沒消失,隻是等你來找我。”


    “我找你幹嘛?”


    “自然是問我你還有多少時日可活。”


    朱茱一怔,語氣中有質問的意思:“我這次生病是你搞的鬼?”


    係統解釋道:“我說過,我的能力隻是發布任務和判斷任務是否完成,你這次生病和我沒有關係。”


    幾天來一直壓抑地躺在床上,朱茱的耐心差了些,道:“那你磨磨唧唧嘰嘰歪歪地是想說什麽?”


    “我是來給你做選擇的。”


    “什麽選擇?”


    “一,繼續執行任務,在完成任務後離開這個世界。二,放棄任務,幾天後麵對死亡,永遠地終結生命。”


    朱茱愣住,“什麽鬼?”


    “宿主,你的存在是為了完成任務,如果任務終止,你的壽命也將就此結束,這是規定。你做出了不該做的選擇,我一直勸誡你,你似乎並不領情。”係統停了一會兒,機械的聲音強調道,“我很難過。”


    朱茱安靜了一會兒,故作輕鬆道:“我還以為你莫得感情嘞。”


    “宿主,請認真對待這個問題。你的存在是為了完成任務,而我的存在則是為了指引你完成任務,如果你的生命終結了,我也會就此消失。”


    朱茱占係統便宜道:“傳說中的一屍兩命?”


    “……請你做出選擇。”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選一啊。”


    好歹,她還能有時間跟豐紀茗和婷晚他們告別不是?


    她以為她可以在這兒擁有一個家,沒想到,還是要接著麵對孤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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