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疏影對自己的藥丸太有自信了。


    其實這些人都是因為陳疏影投藥丸的力氣太大,要不被砸到後腦勺,要麽被砸到腦門,給砸暈的......


    陳疏影卻隻以為是她的藥丸發揮了奇效,於是把這七八個人都拉進了書房內,掏出準備好的繩子捆到了一起,便開始了搜查。


    把抽屜還有書架上的東西,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見有什麽信件。


    正當陳疏影滿頭大汗,而被砸暈的護衛也快要轉醒的時候,這時候,突然發生了轉機。


    陳疏影累得癱了,一屁股坐在了第二層的書架上,由於向下坐,害怕把書架壓翻,她的兩隻手隨便撐在了兩側。


    而這時,她的左手感覺那本書被她按沉下去幾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書架從裏向外翻了個個,她被帶到了一個密道裏。


    密道很狹小,門到密道的位置呈三角形,越往裏越窄小,陳疏影側著身子,往裏麵進,沒多久就進到了一個十幾平米的密室裏。


    密室裏擠擠挨挨地都是成摞的信件,陳疏影拆開其中一封,裏麵寫的內容就炸了陳疏影一個晴天霹靂。


    “端氏已經走投無路,隻能吃蠱蟲延續她肚中孩童的性命,我從西域找來了醫師,她的蠱蟲可換成易形蠱蟲,到時......”


    長長一篇,說的都是自己母親當年被設計陷害的全過程。


    真是機緣巧合,誰能想象到,這麽一大堆堆成小山的信件裏,陳疏影隨手一拿,就拿到了林貴妃與王蔥名勾結,陷害皇嗣的罪證。


    可想而知,這裏麵有多少信件,就有多少他們做過的罪行。


    雖然不知道王蔥名一世“英明”,怎麽就留了這麽大一個把柄,但是陳疏影唯一知道的是,她要盡可能多地把這些信件帶出去,好一舉扳倒林貴妃一夥。


    可是,說著簡單,做著難。


    一是外麵下著大雨,二是密道狹窄,就算用布袋拿,一次也裝不了太多,她踏著潮濕的密室的土地,陷入了沉思。


    她在思考,怎麽樣才能把信件全部轉移出去。


    這時,她注意到了腳下的土地,密室的牆壁都是堅實的石塊打造的,隻有腳下是泥土。


    一個想法應運而生。


    正在陳疏影還在思考,怎麽把密室裏的信件轉移到外麵,帶出去時,雲若兮與王蔥名,已經與客人相攜去了飯廳。


    王蔥名的右眼今天一直跳啊跳的,他總覺得心裏不是太安穩,又不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在惴惴不安中,王蔥名說是去方便,出了門,轉臉卻往書房走去。


    還沒走到書房門口,一個小廝就從書房跑了出來,口中慌慌張張唿喊著:“來人呐!有刺客!府裏進刺客了!”


    王蔥名心頭大驚:“什麽?怎麽迴事?”


    小廝抬頭一看是王蔥名,立馬哆哆嗦嗦地匯報:“大人,守衛書房的護衛們都被綁起來了......”


    不等小廝說完,王蔥名一把把小廝推到了一邊去,徑直便進了書房。


    剛跨進書房的門檻,王蔥名突然感覺不對,他轉頭就追上了那個唿喊的小廝。


    原來,這書房在王府算是一處禁地,不但除了王蔥名之外,不能讓任何人單獨進入,而丫鬟小廝更是被責令,除了打掃之外,任何時間不得靠近這個走廊。


    這個小廝的出現就很是奇怪。


    王蔥名剛開始因為書房護衛被偷襲,心緒有片刻的慌張,可是兩步的路程,就想到了這個問題,所以,他暫時沒管屋內的情況,而是先去追迴這個小廝。


    這個小廝,就是帶著易容麵具的陳疏影。


    她藏好了一多半的書信,又拿出了一部分書信,本想扮做小廝,賊喊捉賊,沒想到這個王蔥名這麽狡猾。


    自己近乎完美的計劃,竟然被王蔥名這麽簡單地就看破了。


    在王蔥名衝她伸出手,準備製服她的那一刻,她身子向後仰去,腳後跟著地,向後退了兩步,以走廊的柱子作為借力,腳一蹬,使出輕功,欲脫離王蔥名的掌控。


    可是,王蔥名縱橫官場那麽多年,肯定也不是吃素的。


    他見小廝身手不凡,更加確定,這個就是來偷盜信件的小賊,當下,為抓住這個人,更加不遺餘力。


    “抓住她!”


    王蔥名邊與陳疏影纏鬥,邊喊幫手。


    這時,從書房裏衝出七八個護衛來,正是剛才被陳疏影砸暈的那幾個書房護衛,而又在一眨眼的功夫中,不知從哪裏,又冒出來七八個影衛來。


    影衛的打扮,都很是統一,深色的夜行服,利落幹淨,戴著麵具。


    陳疏影不敢輕敵,這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戰鬥。


    她從腰側緩緩抽出了秋嵐劍。


    這會兒雨已經下得稍小了些,但是雪花卻多了起來,地上房頂上已經淺淺地覆蓋了一層白色。


    雪落在劍刃上,頃刻間便由冰花化作了水滴。


    每個人手裏都拿著長劍,光可鑒人的長劍映照的都是不一樣的臉,而在大雪飄揚中,水滴從劍身照出的臉上劃過。


    那些清晰的麵容在紛亂的水光中開始扭曲。


    一如之後進入戰鬥的那些真實的扭曲的臉。


    書房的護衛並沒有中毒之後的身體疲乏感,而是如同影衛一般,依然出手迅捷,劍招兇猛。


    陳疏影雖然奇怪她的毒藥為什麽沒什麽後遺症,但是以一敵十五六七八,而這些人各個都是高手,就算有深厚的內力加持,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也顧不上細想。


    她看了眼劍身上紛落的水珠,突然有了主意。


    右腿突然下壓,做了一個伸展的動作,以順時針為方向,左腳為中心,劃了一個利落的圓。


    在畫圓的過程中,秋嵐劍上的水珠飛濺了出去,而陳疏影就在畫圓及水珠飛濺的瞬間,催動內力到達劍身。


    水珠在劍身上內力迸出的那一刻,突然加速,齊刷刷朝四周的護衛影衛殺去。


    護衛影衛在這一瞬間都下意識地拿刀去擋,卻沒想到,水珠在觸到劍身的那一刻,再次飛濺,再次飛濺的水珠,細小如塵,可濺在人身上,就是一個針孔大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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