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河水中投入了軟骨散?”任興白著臉問道。


    陳疏影與王六也是詫異地看著司馬不為。


    什麽?


    這河裏竟然下了軟骨散?


    而且司馬不為還不告訴他們,這是什麽操作?


    怪不得王六用河水做的飯,他吃了一口就吐了,連燒的水也不喝,隻說山裏麵的的水他喝不慣,就啃了點幹糧,喝了點在藥穀灌的涼水。


    “在旅館中,就是因為疏忽中了你們的毒,才……哼!這次我再中毒豈不是辱沒了我師父毒醫的威名!”


    司馬不為冷著臉,說起旅館中毒一事來耳根卻有些發紅。


    “嗬嗬嗬,那又怎樣?李崇跟你的隨從,都中了我的軟骨散,諒你有天大本事,也逃不出這一線天去!李崇,我今天就讓你跟你妹妹,還有這兩人,齊齊整整地一起去黃泉。”


    紀醒看到陳疏影與王六的模樣,並不像是裝作中毒的樣子,於是重又狂妄道。


    “我不讓他們知道這河水中有毒,是不想打草驚蛇,如果你們這一次溜了,下次定還來叨擾我們,我既然不讓他們知道,就有把握不讓你們逃掉。”


    司馬不為語氣涼薄,透著霜寒雪冷。


    “嗬嗬,別以為你長得有幾分美貌,我紀醒就會手下留情,來人呐!把他們都給我殺了!一個不留!”


    紀醒說罷,驅馬就要調轉馬頭。


    司馬不為卻不給他逃離現場的機會。


    縱身一個飛躍,紀醒前麵的小兵都成了司馬不為腳下的踏板。


    “廢物!攔住他們!愣著幹嘛!殺呀!”紀醒的馬被前麵小兵的唿叫聲驚得揚蹄長嘶,眼見司馬不為已慢慢接近自己,紀醒慌張地勒緊韁繩,發號施令。


    言畢,從紀醒背後躍出七八個黑衣的劍客來,眼神如刀似劍,身手非凡。


    司馬不為絲毫不把這幾人放在眼中,上一次要不是毫無防備,中了那般下作的毒藥,別說是二三十個這般身手的劍客,就算來一兩百個,他也毫不畏懼。


    畢竟,鬼醫的弟子——最擅用的就是毒。


    司馬不為施展輕功間,臂膀如千手觀音般,晃出百千個虛幻的手影。


    手影起起落落,揚揚灑灑,仿若觀音現世,要為受紅塵之苦的民眾,施去來自極樂世界的恩澤。


    司馬不為施毒的動作極美。


    衣衫飛揚如蓮開,身影掠過如驚鴻,柔美中又蘊著剛勁的力道,似迎風的綠竹,似拍打礁石的海浪。


    “啊!”


    “救命!”


    “嗚……”


    司馬不為所經過之處,那些舞刀弄劍的小兵,最多口吐兩個字便倒地不起。


    “小心,他使得是毒!”


    其中一個黑衣人提醒其他幾個黑衣人道。


    幾個人立時使了龜息功,閉了唿吸,更留意起司馬不為的動作來。


    “小心!”


    這句小心卻是從陳疏影口中說出來的。


    在司馬不為殺向紀醒時,一個黑衣人,趁其他幾個黑衣人在前麵牽製著司馬不為的行動,偷偷從側麵切入,刀劍已到司馬不為的背後的要害處。


    雙拳難敵四手,這情形實在兇險萬分。


    陳疏影眼前一晃,似看到雲若兮腰腹被貫穿,在離自己不遠處倒下前的那一刻。


    而司馬不為的身影隱隱地與記憶中的雲若兮重合了起來。


    陳疏影心中一顫,就要抽劍去救司馬不為,奈何身上沒有一絲力氣,連秋嵐劍都抽不出來。


    這時,在陳疏影身邊的李希芮不知從哪來的力氣,拔腿狂奔,如飛蛾撲火般,撲向向司馬不為的後背砍殺下去的刀劍。


    司馬不為與七八個黑衣人激戰正酣,他正等著側後方而來的黑衣人再靠近些,他好賜他一顆毒丸。


    誰知,李希芮竟在這時,狠狠抱住了他的腰腹,擋住了黑衣人用了十分力氣的刀劍。


    司馬不為隻覺後背一陣溫暖的液體汩汩而下。


    那是從李希芮被劍砍傷的後背流下來的。


    “你為何要來?”


    司馬不為有些驚詫,他知道李希芮並沒有武功。


    “那日,公子救我一命,今日,公子有難,我沒有武功,自當以命相救!”


    李希芮唇邊淌出一線鮮血,說出這一句便暈死了過去。


    司馬不為立即在李希芮全身各處點了穴,喂給了她止血的藥物,封住了奔騰四溢的血液,把李希芮抱在了胸前。


    還好,他沒事。


    陳疏影心鬆了一鬆,繼而又緊繃了起來,因為李希芮的後背漫起了灼眼的鮮紅。


    看著流著一背鮮血的妹妹,她心痛如絞;但是,李希芮這般毅然決然的舉動,又讓她的心陡然一驚。


    到底是什麽樣的感情,才會讓李希芮奮不顧身?


    答案昭然若揭。


    陳疏影,在這一刻心裏有些悲涼。


    司馬不為施毒的動作更迅捷了些,他在幾個殺手間左躲右閃,像一棵在河塘中搖擺的蒲葦,雖然被鮮血浸透的衣衫沉重,行走間滴滴落落,但是仍不失靈巧敏捷。


    一炷香的時間後,黑衣人與圍堵拚殺的小兵,在一線天內壘成了一座由人搭成的墳塚。


    而紀醒的拂塵還沒出手,就被司馬不為用鬆筋軟骨的毒粉製住,直挺挺躺在了司馬不為的腳下。


    “真不愧是鬼醫的傳人!用毒用得真是出神入化!”


    紀醒躺在司馬不為的腳邊,臉上扯起了諂媚的笑,笑容牽強,一滴冷汗從他的眉邊滴落進塵土裏。


    “你知道我為什麽留你一命嗎?”


    司馬不為居高臨下地說道,像站在雲端的仙子,看著地上的螻蟻。


    “公子如此好的相貌,人說相由心生,定是心善!”


    紀醒拍馬屁的功夫在皇宮裏是一流的,平日裏做事也謹慎,不然也不會既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又得林貴妃重用。


    “呲!紀總管你這張嘴可真是鬼話連篇,你這兩個主子改日如想到皇城,還是用得著你的,誰讓你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還是林貴妃的走狗呢!”


    陳疏影是日影國的七皇子,現在更是太子,如果她想迴到日影國當她的太子,那麽自然需要紀醒隨她迴宮。


    畢竟這可是能扳倒林貴妃,重創陳疏影背後敵人的寶貴的棋子。


    陳疏影卻沒有空去想這些,因為李希芮的傷勢很重。


    由於血液流得過多,李希芮的嘴唇都是白得發紫的。


    “公子,我們快點趕路吧!在藥穀采的藥材止血消炎的極少,紗布也不夠,我用衣服給希芮簡單包紮了一下,恐怕頂不了多久!”


    陳疏影接過因失血過多而昏迷的李希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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