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團穀內,孟達攜雲若兮、林江,已在穀內住了三日。


    這三日,雲若兮等得那叫一個度日如年,而林江卻是自得其樂,樂不思蜀。


    “曼青妹妹,這是我今早上在前麵山坡上采的鳳尾花,你看,美不美?”林江胡子拉碴的臉上堆起一個傻笑。


    “不美!別再給我送這些花花草草了,前麵的山坡,是司馬哥哥的花圃,你這兩天把那裏的花,摘得就還剩點杆杆,司馬哥哥迴來,有你好看!”


    李曼青看著林江拿著一大捧的鳳尾花,隻覺得腦殼疼,這才短短三日,司馬不為的花圃被這個林江掃蕩一空,隻剩下一地殘枝敗葉。


    “是啊,不美不美!跟曼青妹妹比起來,自然是不美的,不過,它們正可以襯托你的美貌!我給你種到你院子裏去!”


    林江說完,不顧李曼青的反對,就在她的小院忙活了起來。


    對,這林江拿的還不是一捧修剪好的花枝,而是連根帶土的整株花。


    李曼青拍了拍腦袋,不知道怎麽惹上的這個傻大個。


    還記得前幾日,李彥磊哥哥說,孟達帶迴來兩個陳疏影的舊相識。


    她好奇地跑去看,結果被雲若兮的俊美驚得芳心大亂,可這邊芳心還正亂著,那邊就聽得熟悉的一聲搭訕。


    “妹妹!你怎麽在這裏?難不成這是你的家?”


    說話的正是兩眼放光的林江。


    “正是家妹李曼青。”李彥磊迴道。


    李曼青聞言抬眼看向雲若兮身邊的那個人,這一看,是又驚又怒,抬手就送給了林江兩枚暗器。


    “無禮!快給林將軍道歉!”李彥磊截住暗器,嗬斥道。


    “哼!哥哥!你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非說我是劊日教的殘黨,使我被困在軍營裏,險些喪命!”


    李曼青看到林江就氣不打一處來。


    “曼青妹妹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我自上次第一次見到妹妹,就一見傾心,所以故意留下曼青妹妹,想要見見妹妹的家人,不知令妹是否婚配?”


    林江上次以為,與李曼青以後再不會相見,對自己沒有及時表白而懊惱萬分,這次得見,於是迫不及待想要表明心意。


    “這……我們初次見麵,家妹與林兄也不甚了解,不如從長計議?”


    李彥磊他們兄弟四人,隻有一個五妹李曼青,自然對她的婚事很是重視,於是委婉道。


    “你個傻大個,這麽多人,你說什麽呢!我才不嫁你呢!略!做夢!”


    李曼青白了林江一眼,吐了吐舌頭,臉龐有些緋紅。


    畢竟在這麽多人麵前,被一個相貌英偉的男子表白,她還是第一次。


    雖然不甚喜歡這個傻大個,但是這種感覺還是不討厭的。


    自那日以後,這個傻大個就日日送些花花草草的過來,而且極不浪漫,不是送些連根拔起的花朵,就是把花連盆帶土地搬到她院裏。


    才幾日功夫,原本清雅別致的小院落,就被林江栽滿了鮮花,堆滿了盆栽,姹紫嫣紅,好不熱鬧。


    而且,這些花草都是從司馬不為那裏“順”來的。


    咳,說偷也不為過。


    不過林江倒理直氣壯:“這穀中的物件都是你們李家的,我不過是把別處的景致搬到了妹妹院裏,這叫移花接木,不叫偷。”


    這個傻大個還真有一套混淆黑白的本事。


    李曼青隻盼司馬哥哥能早點迴來,收了這個傻大個林江,也好不煩她了。


    林江在李曼青院內栽著花草,不亦樂乎。


    雲若兮那裏卻是等得焦頭爛額,望穿秋水。


    這一日,雲若兮又是天剛微微亮,就去了竇團穀的出口處,等著陳疏影的歸來。


    從天明等到天黑,又是枯等一天,雲若兮滿懷失落地迴到了住處。


    而他心心念念的陳疏影,卻與司馬不為、王六、李希芮等人,被紀醒攔到了子川河附近的一線天。


    司馬不為本想著,為避開追堵陳疏影的追兵,靠近子川山附近的路,都半夜趕路就好,


    沒想到紀醒老奸巨猾,嚴刑拷問旅館中的小二及春娘。


    春娘到死都沒有說出司馬不為的住所是竇團穀,反而小二經不住嚴刑拷打,泄露了司馬不為的蹤跡。


    竇團穀的入口,他們找不到,於是,紀醒便在竇團穀的必經之路一一做好埋伏,隻等魚兒上鉤。


    是以,夜半趕路的陳疏影一行人,早就在紀醒的監視之下了。


    紀醒料想陳疏影武功高強,並不敢打草驚蛇,而是在沿途的河水中投入了軟骨散。


    幾人在這天,吃過湯飯,正在昏昏欲睡之際,紀醒兩路包抄,把他們困在了一線天之中。


    “等你們等得咱家好苦呀!總算讓我給逮著了!”


    紀醒坐在馬背上,剔著小指上的假指甲說道。


    “紀醒,你好大的膽,竟然連我也想殺掉,你就不怕父皇滅你們家九族嗎?”


    李希芮望著捏著蘭花指的紀醒,嗬斥道。


    “要是你安安穩穩在皇城裏待著,我自然不敢殺你,可你非要湊這個熱鬧,那我就隻能斬草除根咯!”


    紀醒把手間的拂塵甩了一下,嗬嗬冷笑了一聲,模樣陰柔詭秘,極其可恨。


    李希芮一口銀牙咬得咯吱響:“你是不是林貴妃派來的?”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呢?誒,不對,反正你們都是要死的人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紀醒嘲諷道。


    “林貴妃膝下有一子,雖然腿腳不便,但是文韜武略樣樣拔尖,哪成想,李崇啊李崇,你身為皇子,就占個四肢康健,竟就被封為了太子,你說,你該殺不該殺?”


    “我該不該殺,還輪不到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敗類說話!”陳疏影眸光一冷,秋嵐劍出鞘,便想出手了結了紀醒。


    可是,陳疏影卻突然感覺四肢百骸綿軟無力,真氣根本沒有力氣運轉。


    紀醒看見陳疏影,秋嵐劍離了劍鞘,卻遲遲不再動作,心下知道是軟骨散發揮效力了,更加囂張道:“喝!你倒比我更不男不女,還敢罵我!我等會兒就讓你嚐嚐我紀醒的厲害!”


    王六看陳疏影如此這般,此時也是提了提內力,卻如同陳疏影一般,根本使不上勁兒。


    而司馬不為手背立於身後,卻是毫不慌亂:“你們到底投了多少軟骨散在河裏?這河水喝著如腳後跟泡的茶一般難喝。”


    紀醒聽到此言,臉色刷的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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