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因為殷渠堅持讓自己離開的行為,終於獲得了他們的認可。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娘家人”三個字,喬明瑞心裏忽然有些酸澀:“你們怎麽來了?”他可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通知過時家人。“啊,你說這個。”時舟撓頭,表情有些古怪,“前後有兩波人通知我們。先是賽琳娜夫人,然後是沈昭和季柏川讓警察幫忙轉告。”“所以,你們就過來了?”“那不然呢?”時舟詫異,“你是哥,我們當然要過來救你了!”說著,他還往後指了指,十分驕傲地抬起下巴:“看,我們還請了一隊保鏢呢!”喬明瑞看向那隊身上透著和旁邊軍.人差不多氣質的保鏢,立刻猜到他們大部分曾經的身份。而這種隊伍,一向價格不菲,並且不好請來。可想而知,時家付出不少,抱著極大的決心,非常想要把他救出來。意識到這一點,喬明瑞心裏的酸澀更加嚴重,甚至讓他有些唿吸困難,同時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像以前一樣,和時家三人泰然相處。有些從未奢求過的東西,像是沉甸甸的果實,就這麽直勾勾地墜在麵前,誘惑著他去摘取。這讓喬明瑞下意識有點抗拒,卻又囿於三人那不顧一切的關心和執著,讓這種抗拒剛出現,便轟然崩塌。最終,在時家三人沉默又帶著期盼的目光中,喬明瑞成了被這種詭異而生疏情緒控製下的牽線木偶,垂下眼簾,微不可查地說:“……謝謝。”時家三人眼睛一秒被驚喜點亮,耀如天上星辰,紛紛打開了話匣子。時舟:“不用謝不用謝,你是我哥,咱倆誰跟誰啊!”孟懷青:“一家人,見什麽外。”時鶴川:“我要再年輕幾歲,都想親身上陣來救你了。”時舟和孟懷青:“?”喬明瑞:“……”三人同時朝時鶴川投去注目禮,時鶴川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看我做什麽……好了好了,年輕幾十歲,行吧?”不知是誰開頭,幾人接連笑了,氣氛變得歡快,喬明瑞心中的無所適從也跟著無影無蹤。好像就這樣,也不錯?心裏驀地浮現出這句話,喬明瑞怔了一下,在對麵三人察覺過來,若無其事地掩飾掉,擔憂地看向戚家的方向。都過去這麽久了,殷渠怎麽還沒出來?戚重到底想跟他說什麽?孰料就在他剛這麽想的時候,一個人影驀地出現在戚家大門處,看見遠處泱泱人群,停頓一下,旋即慢慢地朝這邊走來。所有人警覺地將手中的木倉對準了這個身影。喬明瑞卻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這是殷渠。他大腦一懵,下意識地便朝著那邊跑了幾步,卻突然想起來陳隊長的叮囑,驀地停下,又調轉方向,跑去指揮帳篷外,對那位士兵說:“他是殷渠。”士兵盯著他看了一眼,見他神色認真,不似作假,這才轉身進帳篷。喬明瑞見狀,立刻跟著轉身走向殷渠的方向,最終隔著人群,和殷渠對上目光。兩人視線一接觸,焦急的情緒瞬間消失,從彼此眼裏看見了慶幸。可很快,喬明瑞就收起這抹如釋重負,麵無表情地轉過身,走向了時舟幾人。於是殷渠灼如星火的眼眸暗淡,克製住想要衝過去解釋的心情,對著走到自己麵前的士兵,攤開掌心。一個紅色的控製開關按鈕,躍然於上,出現在眾人麵前。他說:“這是戚重所說的,zha彈控製裝置。”眾人唿吸一窒,連忙叫來拆彈專家,小心翼翼地把這個小巧玲瓏的裝置轉移,而殷渠也受到了剛才和喬明瑞一樣的待遇,被重重搜身後,帶進了指揮帳篷。陳隊長問:“戚重為什麽把這個給你?你們聊了什麽,讓他不想啟動這個裝置,他人又在哪裏?”殷渠冷靜迴答:“我答應他毀掉戚家,他就把這個裝置交給了我,說讓我先走,他和……我的母親,再聊一會兒。”“他不出來?”“我問過,他沒有迴答,還拿撿起地上的木倉指著我,我不得不出來。”“木倉是哪兒來的?”“之前那個年輕的護衛丟下的。”陳隊長點頭,雙手伏案,目光如炬:“你覺得裏麵真的有zha彈嗎?”殷渠抬眸,與他對視,眼裏波瀾不驚:“我覺得?”“我覺得,沒有。”陳隊長因為他和喬明瑞截然不同的答案,而眼睛一亮:“為什麽這麽說。”“因為那裏有保存著我母親周小芸遺體的冰棺。”“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允許有任何傷害到我母親的東西存在。”陳隊長死死地盯著他許久,殷渠沒有退縮,於是陳隊長確認他沒有撒謊,背著手原地轉了幾圈,最後下定決心,將門口的士兵叫進來:“讓一隊集合,準備進入戚家,將戚重抓捕歸案。”士兵領命而去,可沒多久,就急匆匆地重新跑了迴來,神色焦急:“陳隊,戚家起火了。”“看方向……就是戚重所在的那個院子。”作者有話說:下章結束戚家的事兒,然後再走一個劇□□件,就可以完結啦!把下一章劇情挪了一下在這裏末尾第82章 喬明瑞正待在時家的房車內, 手裏被塞了一杯熱牛奶,心事重重地望著窗外。突然,他看見一小隊士兵和抬著擔架的醫生護士們, 腳步匆匆地衝進戚家大門, 立刻站起來,在看見戚家上空一小片的火光後, 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怎麽著火了?”時舟領著雇來的保鏢,蹲守在房車門口, 茫然地自言自語,“今晚也不熱啊, 早上還下了雨, 完全不符合自燃的條件……”“不是自燃。”喬明瑞的聲音在夜風裏,輕得幾乎要被裹挾而去。“不是意外?那是什麽?這戚家大老爺難道還想自.殺?那他何必把炸.彈開關送出來呢, 這不是多此一舉嘛,燒死,多疼啊。”一個保鏢好奇地問。時舟瞪他一眼,不高興這人搶了自己和喬明瑞的聊天話題, 連忙補充:“對啊,現在警察和救護車醫生都進去了, 十有八.九都能救出來,可多半燒傷程度也很高, 活下來更痛苦。戚重不可能想不到這點吧?”喬明瑞麵色凝重地迴答:“別忘了, 裏麵還有放著周小芸遺體的冰棺。”“戚重對周小芸的執著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為了不失去她, 不惜將其遺體封入冰棺。”“而他今晚如果被逮捕, 以他的累累罪行, 絕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 和周小芸朝夕相處,甚至周小芸的遺體也會被安排下葬。”“戚重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為了能夠跟周小芸長相廝守,那就隻剩下一條路”“殉情。”保鏢們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搓著冰冷的手臂,滿心的不敢置信。“這也太……”他們過於驚訝,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們發誓,自己長這麽大,從來沒遇見過像戚重這樣瘋的人。時舟心有餘悸地說:“還好哥你出來得快,不然恐怕也兇多吉少……等等,殷渠是最後一個見過戚重的人,那豈不是不管戚重有沒有獲救,他都有殺人滅口的嫌疑?!”“你說的沒錯。”喬明瑞喝了一口牛奶,卻表情格外冷靜,“但他沒有必要這麽做,而戚重也不可能做這樣的安排。”“我猜,除了放火之外,戚重應該還做了二手準備,務必確保自己今晚死在靈堂,同時也會留下殷渠無辜的證據,以防外人曲解他死亡的真正意義。”這麽一分析,時舟和保鏢們懂了,於是都坐了迴去,拿起啤酒狠狠地灌了一口,異口同聲地罵道:“變態!”喬明瑞被他們逗得笑了一下,又掃一眼毫無動靜的指揮帳篷,複又望向戚家上空的那抹橘紅,心裏卻並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波瀾不驚。戚重到底單獨給殷渠說了什麽,花費了那麽長的時間?按照他的推測,小說中的殷渠,在經曆了7天的守靈後,就變本加厲地繼續對那三家和時家展開報複。這其中要說沒有戚重的作用,喬明瑞完全不信。萬一今天和戚重私聊,或者一開始在守靈階段,殷渠就受到了戚重的影響……喬明瑞完全無法預測到,會發生什麽事情。他正因為殷渠自作主張找上戚重,惹下這麽大個爛攤子而生氣,想著事後和對方好好算一筆賬,但一想到這個毫無頭緒的猜測,就完全不敢輕舉妄動。心煩意亂的喬明瑞,麵無表情地倚著車窗喝著牛奶,孰料餘光瞥到三個朝這邊走過來的身影,頓時又站直了。殷渠夾在兩個士兵之中,被嚴加看管著走過來,似乎被時舟和保鏢們臉上吃瓜的表情哽了一下,駐足一秒後才開口:“麻煩各位先離開一下,我有話要對明瑞哥說。”“好說好說。”時舟的態度非常好,帶著保鏢們就離開,惹得頭一迴沒有被他冷眼相向的殷渠有些受寵若驚。士兵一臉嚴肅地說:“你們隻有三分鍾時間。”說完便守在旁邊,沒有離開的意思,顯然是要旁聽,以防他們“串供”。喬明瑞端著牛奶,單手壓在窗台邊緣,支著頭,長飛輕晃,居高臨下地看向殷渠:“你想說什麽?”殷渠沒能從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沒來由地有些心慌。若是放在平時,他已經厚著臉皮小心翼翼地上車,緊挨著對方道歉,但現在陳隊長給他的時間不多,因此隻能壓下這些念頭,簡明節要地將戚重告訴自己的信息,轉述給他。意料之外得知自己身世以及失蹤的始末,在殷渠話音落下時,喬明瑞才從震驚中迴神,搭在車窗外的手被傾倒而出的牛奶浸濕,被擠進車窗的夜風一吹,涼徹心扉。原來他的失蹤,並不是被拋棄,而是這樣狗血的劇情。……倒也符合原書劇情的風格。他將牛奶放迴一旁的桌子,抽出紙巾擦著手,頭也不抬:“謝謝……不過,你過來,隻是想跟我說這些?”其實喬明瑞想問戚重除此之外,就沒告訴他別的東西了嗎,但想起對方此時在官方那邊的身份有些敏感,這個問題顯然並不合適,因此喬明瑞果斷換了一個。畢竟,他也不是傻子,猜到對方這個信息是想拿來和他展開話題,求饒用。可惜,就是太過心機,用錯了時機。要是拖到警方調查完畢後再說,釣足了喬明瑞胃口,說不準他還真的會消氣,但現在嘛……喬明瑞隻能感歎,殷渠果然還是太年輕。“還有30秒。”士兵盡職盡責地提醒。殷渠聽到時間倒計時,焦躁的情緒更甚:“明瑞哥,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不管你以後怎麽欺負我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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