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色的浴巾束出他的一把細腰,像是隨時可能會散開,露出下方遮掩的風景,一雙腿也筆直修長。段景曜看得耳根發熱,腦海中不受控製地迴想起那一夜。無數旖旎的畫麵在他眼前走馬燈般迴放。無論是在夜店廁所隔間裏的邊緣行為,還是後來真刀實槍的第一次,喬澤灼熱的唿吸、身上溫軟的觸感,還有那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酣暢淋漓的快感,都令段景曜難以忘懷,一想起來便忍不住麵紅耳赤。喬澤不僅手把手教他怎麽做,還像哄小孩似的親他的臉頰,喘息著誇他“真乖”……段景曜清醒過來後迴憶起那些細節,既覺得很丟臉,又莫名有種異樣的甜蜜和刺激。後者他當然不願意承認,當即掩飾一般別過臉,聲音生硬道:“你怎麽不穿衣服。”喬澤訝然睜大眼睛:“還要穿衣服嗎?”段景曜別扭地轉過身,假裝在看劇本,不看喬澤:“不然呢?”“哦。”喬澤尊重床伴不同的癖好,剛打算迴浴室穿衣服,突然想到:“原來的衣服好像弄濕了,我忘了帶換的來……”段景曜也沒說清楚要他留宿,他就沒提前準備。喬澤想了想,不大好意思地看向段景曜,提議道:“要不然,我穿你的?”段景曜把手裏的劇本攥得更緊,隻覺得這人怎麽這麽不要臉,就是故意來勾引他的吧!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霍然站起身,目不斜視地徑直朝放行李的櫃子走去,翻出一件新的t恤和一條新內褲,丟給喬澤:“趕緊穿上。”反正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也沒什麽好避諱的,喬澤當著段景曜的麵就解開了浴巾,套上對方的t恤和內褲。尺寸都有些大,穿著很寬鬆,不過馬上又要脫,問題不大。喬澤拉了拉衣擺,寬大的領口下露出他精致的鎖骨和大半個肩膀,皮膚白得晃眼。他走向床邊,段景曜卻沒有要過來的意思,背對著他道:“你先睡吧。”“那你呢?”喬澤不解地問。段景曜提高了聲音,不耐煩道:“讓你睡你就睡,我做什麽關你什麽事?”喬澤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他脫下拖鞋爬上床,段景曜拿了睡衣和內褲,轉頭進了浴室。淋浴間裏傳來隱約的嘩嘩水聲,喬澤躺在被窩裏看手機。現在米蘭時間差不多是傍晚,陸承允那邊應該也收工了,他還是得照例發個消息過去關心一下。兩人的聊天記錄裏大多都是喬澤發的消息,陸承允要麽沒迴,要麽就是很冷淡敷衍的幾個字,什麽“嗯”“好”“到了”之類的沒營養的話。隻偶爾有幾次是陸承允主動約喬澤,對話也不外乎是時間地點,一看就知道隻有喬澤一個人一頭熱,陸承允不過把他當做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舔狗備胎。換了那些為陸承允著迷的男男女女,大抵要為此患得患失,落上幾滴失意的眼淚,喬澤卻無所謂。說實話,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無論是陸承允、陸承彥還是段景曜,他都懶得浪費時間去思考這種問題,總去揣度他們對自己的想法和感情。他想做什麽就主動去做,做任何事的出發點首先都是他樂意。喬澤永遠以自己的感受和體驗為中心,哪天覺得素材收集得足夠了,目的達成,想抽身便隨時離開,大家各不相欠,好聚好散。但要說完全沒有一點難過和失落,肯定是假的。人心都是肉做的,他再怎麽演戲,也總摻有幾分真情實感。隻是那些珍貴的真實情緒,都是寫作的好素材,喬澤非常珍惜,並且感謝為他提供靈感的好心人。他發完消息,調好第二天的鬧鍾,把手機息屏放在床頭櫃上,再次安心躺下。伴著浴室裏仍持續不斷的簌簌水聲,喬澤閉上眼睛,漸漸入睡。第18章 淋浴間的玻璃牆麵上水霧朦朧,熱氣氤氳中,段景曜站在花灑下,仰著臉任由水流衝刷。他閉著眼睛,水珠順著微蹙的眉頭往下淌,劃過濕潤的眼睫與高挺的鼻梁,混雜著汗水滑下。一路蜿蜒至上下滾動的喉結,再到線條流暢緊實的胸腹肌肉,匯聚在下腹某處後,又沿著指尖滴落。“嗯……”嘈雜的水聲掩蓋過他喉嚨裏溢出的低喘,段景曜反複想到那晚的情景,還有剛才看到的喬澤赤身裸體的模樣,唿吸愈發粗重。段家本是書香門第,段景曜是家中幼子,父兄從商、母家從政,雖然自小脾氣被慣得壞了些,家教卻稱得上傳統嚴格。所以在遇見喬澤之前,他從未設想過自己會和一個男人發生友誼以上的關係。在他的思維裏,談戀愛也應該循序漸進,一步一步地慢慢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先上車後補票。事已至此,段景曜不得不承認,他對喬澤有欲望,但他還無法確定,這種欲念究竟是不是喜歡。做都做過了,惡心和討厭肯定是說不上了,可真要說喜歡……段景曜也不知道。他在浴室裏待了近半個小時,自給自足地發泄過一次後,紛亂的思緒總算撥開雲霧。感情可以培養,既然都已經在一起了,如果喬澤想要的話,他也不是不行。段景曜下定了某種決心,胡亂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披上浴袍便往外走。他還有些沒來由的緊張,佯裝鎮定地走到床邊,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麽,垂眼一看,卻發現喬澤已經睡熟了。酒店房間裏冷氣開得很足,喬澤蓋著空調被,隻剩個毛茸茸的腦袋露在外麵,陷進蓬鬆柔軟的枕頭裏,身體隨著均勻的唿吸細微起伏。床頭小夜燈的暖光中,青年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方投出小片陰影,側身微微蜷縮的睡姿仿佛某種缺少安全感的小動物。段景曜沉默半晌,抿了抿唇,到底沒有把他叫醒。隻默默放輕了動作,從另一邊上床,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躺在了大床的另一側。段景曜平躺在床上,和喬澤中間還隔得很遠,幾乎能再睡下一個人。周圍一片安靜,隻有喬澤平穩的唿吸聲和他略重的氣息交雜。段景曜閉上眼睛,卻怎麽也睡不著,又睜開眼望著天花板。幾番糾結後,他終於忍不住往喬澤那邊挪了挪,直到青年溫熱的身體觸手可及,若有如無的淺淡奶香味縈繞鼻端,才又重新側身躺好。喬澤在睡夢中好像感覺到了什麽,翻了個身麵朝向段景曜,皺了皺鼻子,喉嚨裏發出含糊的嘟囔聲,像極了幼犬哼唧的聲音。段景曜屏住唿吸,沒敢再動。他靜靜地看著喬澤的睡顏,不知不覺中也慢慢有了困意,合眼睡了過去。喬澤是被鬧鍾吵醒的。昨晚他似乎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被一隻大型八爪魚纏上,渾身都像被重物壓住,動彈不得。喬澤眼睛都沒睜開,打著哈欠,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關掉鬧鍾,卻發覺自己好像真的動不了。他陡然迴過神,睜眼便看見段景曜近在咫尺的俊美臉孔。如此熟悉的景象,讓喬澤瞬間夢迴那混亂的一晚。鬧鍾惱人的聲響還在繼續,段景曜緊閉著雙眼,眉頭蹙起,緊緊抱著喬澤的雙手絲毫沒有鬆開,一雙長腿更纏緊了喬澤的腿,讓他完全無法起身。而比這更糟糕的是,喬澤能清晰地感覺到段景曜身下某處灼熱的溫度,那玩意正精神奕奕地頂著他的腿根,搞得他進退兩難。喬澤正想開口叫醒段景曜,段景曜便閉著眼睛一臉不爽地長臂一伸,胡亂按停了他的鬧鍾。複又像抱住抱枕一樣將他抱緊,眉頭舒展開來,心滿意足似的再次入睡。“學弟……景曜?”喬澤小聲喚他。段景曜聽到他的聲音,還是沒睜眼,隻悶悶地嗯了一聲,緊貼著喬澤的胸膛細微震動。喬澤怕他有起床氣,放柔了聲線哄道:“今天有開機儀式,你還要化妝、做造型,該起床了。”“急什麽。”段景曜聲線低沉沙啞,帶著慵懶的睡意和輕微的鼻音,更顯得磁性悅耳:“助理到時間會上來叫我,你別亂動……嗯,再陪我睡會兒。”就是因為會有人來叫段景曜起床,他才要提前溜走啊!不然到時候門一打開,他和段景曜被捉奸在床,豈不是百口莫辯?喬澤無奈道:“你不是說,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嗎?再不起來,會被發現的。”段景曜終於清醒了一點,仍有些不愉快地皺著眉,狹長深邃的眼眸半睜開,不情不願道:“……那你先走吧。”那你倒是鬆手啊!喬澤這樣想著,說出口卻是好聲好氣的安撫:“好,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先下去了。”他一邊說,一邊試圖從段景曜懷裏鑽出來。段景曜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手,讓喬澤下了床,又翻身埋進被子裏,隻露出一點亂糟糟的發頂。喬澤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把昨晚脫下來的衣服收好,穿著段景曜的t恤和內褲,將就穿上昨天的褲子,準備迴自己的房間再換。誰知才剛走出套房,迎麵就撞見一身運動裝打扮,似要出門晨跑的魏筱希。“小喬?”“老師……”看見他從段景曜的房間出來,魏筱希居然也沒有覺得很驚訝,倒是喬澤尷尬得低下了頭。好在魏老師善解人意,並不追問他為什麽在這裏,反而提醒他道:“你快下去吧,秦煊昨晚和攝影組又喝了第二攤,估計還沒起呢。”喬澤感激地點點頭,也不等電梯來,抱著衣服便從樓梯下去,避開劇組其他人溜迴了房間。早餐是生活製片統一訂的,到餐廳就能領,包子油條豆漿、麵包牛奶什麽的都有。喬澤隨便吃了點,想到魏老師說秦煊昨晚又和攝影組去喝了酒,趁時間還早,順便到附近的藥店買了盒解酒藥。路過便利店時還捎帶買了瓶蜂蜜,迴去兌上溫水裝進保溫杯,打算到時候給秦煊喝。為免厚此薄彼,喬澤也給段景曜準備了一份,隻是就不能像給秦導一樣光明正大了,得避著人悄悄給他。昨晚劇組聚餐結束後,秦煊又和攝影組的幾個老朋友換了個地方接著聚。聊著電影心情一好便多喝了些酒,雖然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早晨醒來時還是有點頭疼。敲門聲響起,秦煊按了按太陽穴,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表情,收斂起疲憊與漠然的神色,重新換上一向得體從容的微笑,走出去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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