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驍騎眼睛一亮,問道:“誰救了我,他是誰,在哪裏?”


    藏如海示意讓胡第說下去。


    胡第說道:“風大哥,胡第在這裏先謝過你的救命大恩,你本來已經奄奄一息,額,即將被深空之力反噬,成為嗜血怪物,可一個女子的出現,救下了你。”


    “一個女子?”風驍騎疑惑問道。


    “正是,其實,你也是認識她的,隻不過,她已經不再是她了。”


    龍鳳年在一旁急吼吼道:“胡第啊,你又在繞彎子,什麽是她不是她的,你直接說,她就是被隨雲師太附體了的楚蕭彤,現在又叫楚隨雲,不就是了嗎?”


    這番話,讓風驍騎震驚不已,他萬萬沒想到,楚蕭彤竟然出現在此地,而且,聽他們所言,是楚蕭彤救了自己,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楚隨雲救了自己。


    藏如海歎息一聲道:“實在太強悍了,楚隨雲在兩百多年前就已經是縱橫天下的大俠客了,她不但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隨雲劍法,更是能夠救治人於將死,堪稱江湖一大聖手神醫,你這次能夠大難不死,多虧她及時救下了你,而且她打跑了‘北門尊者’諸葛疑,否則當我趕到時,恐怕虎兒和龍兒也已經遭遇不幸了。”


    風驍騎心裏百感交集,他本想去拯救楚蕭彤,沒想到反過來被楚蕭彤拯救了,這樣的故事,誰能料到?


    藏如海話歸正題,說道:“風驍騎,如今你遭遇大難而不死,日後必定有巨大福報,現如今,形勢已然明朗,北門那些餘孽並不服氣,他們深入遮天嶺深處的鬼絕之穀,意圖找到四處藏寶之地,然後利用這四處藏寶之地,作為東山再起的資本,這些人的品行,哼哼,想必你也有所接觸和了解。”


    風驍騎木然的點了點頭,反問道:“我隻想知道,楚蕭彤呢,她後來去了哪裏?”


    藏如海謔的一下站起身來,笑道:“果然是英雄愛美人,哈哈,你關切的隻是美女佳人,卻不曾想想,北門一旦借助藏寶地崛起,對整個江湖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災難啊。”


    胡第表情有些古怪,他好像很不願意聽到風驍騎和楚蕭彤有什麽瓜葛,但他這番細微的表情,無人看到,更無人能夠想到。


    風驍騎默然不語,好像承認了藏如海所說的話。


    胡第接話道:“楚姑娘她……隻身一人,進了遮天嶺的鬼絕之穀,目前下落不明,江中白等人也進了這個山穀。”


    風驍騎心裏恨不得立即去找到楚蕭彤,可是他卻又泄了氣,畢竟他現在什麽武功都沒有,形同廢人,別說與“北門尊者”諸葛疑或者“北門七子”交手,就是江水名等人,現在也能輕易殺死風驍騎。


    藏如海看得出風驍騎心裏所想,笑道:“你的武功確實神奇消失了,而且,探察不到你體內經脈的痕跡所在,但你現在還好好的活著,說明你的經脈俱在,隻不過是用一種奇特的形勢隱藏了起來,你不要著急,慢慢在這裏休養恢複便是。”


    風驍騎心裏燃起一絲絲希望,他問道:“藏前輩,你看,我能夠恢複武功嗎?”


    藏如海點點頭,說道:“這是必然的,但你何時,以及通過什麽方式恢複武功,我就不知道了,或許,這是楚隨雲奇特的治療之法,她能夠救活你,應該最能明白你的經脈和武功去哪裏了。”


    風驍騎咬牙道:“帶我去找楚隨雲吧,我要問個清楚,哪怕是死,也得死個明明白白的。”


    藏如海冷笑一聲,說道:“年輕人,到底是沉不住氣。如今的楚隨雲,能與之抗衡的,恐怕沒有三五個人,嗬嗬,別說山穀裏有江中白,就是有諸葛疑這樣的高手,也不會是她的對手,你去有什麽益處?你還想幫她嗎?”


    風驍騎心裏猛地縮了一下,藏如海的話,句句像刀割一樣,在風驍騎的心髒上刻下傷痕。


    藏如海語氣稍微柔和了一點,說道:“風驍騎,你喜歡和別人談條件,那麽,這一次,我也和你談一個條件。”


    風驍騎抬起頭來,望著藏如海。


    “你這三天三夜的時間裏,多虧了雲兒的照顧,雖然是楚隨雲救活了你,但天寒地凍之中,要是我們魔教不管不顧,你恐怕已經凍死在鬼絕之穀前麵了。”


    風驍騎點點頭,說道:“這份恩情,我是牢牢記在心裏的。”


    胡第心裏暗想:哎,義父真是會混淆是非,本來風驍騎根本不必強出頭的,他是看不下去“北門尊者”諸葛疑來殺我和龍鳳年,才挺身而出,以自己的性命,想救下我們,現在倒好,反倒成了我們是風驍騎的救命恩人,哎……


    但胡第絕不敢反駁藏如海的話,這幾天,他也得知了藏明一和闕離的慘敗,看到自己兒子身受重傷,藏如海卻沒有對風驍騎進行報複,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


    隻是這恩仇糾葛,像棉線一樣糾葛不斷,剪不斷理還亂,到如今,也已經是說不清楚了。


    藏如海慢慢說道:“此外,你幾次三番打傷明一,我幾筆舊賬,我就算不和你清算,你心裏應該也有數的,你虧欠我和明一。”


    風驍騎似乎不願多想,仍然點點頭,說道:“傷害你的兒子並非我本意,但無論如何,我確實傷到了他,這是我不對的地方。”


    胡第心裏蹭蹭冒火了,他其實一直看不慣藏明一,隱約之中,他也是把藏明一當成未來的對手的。


    藏明一之所以受傷,還不是因為藏明一仗著自己武功高強,想逞強甚至想殺死風驍騎,結果卻是幾次三番自討苦吃,如何談得上是風驍騎虧欠藏明一,擺明是藏明一技不如人。


    但這番話,胡第更是不敢說了,他不明白風驍騎的想法,風驍騎倒不是覺得藏明一是無辜的,而是覺得自己武功修為還是不夠,明明可以躲避就可以了,到頭來還是殺伐之心太盛。


    不過,他想到了閻大鐸的死,不由麵色冷峻起來,說道:“雖然我誤傷藏明一,是我不對,但他欠下的人命,最終逃不過天罰。”


    藏如海麵色一變,冷笑道:“好一句‘天罰’,我們就是替天行道之人,何來天罰之說?在江湖上,就是弱肉強食,由絕對強者製定遊戲規則,風驍騎啊,你倒是很讓我失望,如此好的福緣,結果你卻毫無爭名奪利之心,真是糟蹋了一身好武功,可惜,可惜。”


    風驍騎不理會藏如海的諷刺,平靜說道:“什麽條件,你說罷。”


    “痛快,我的條件就是,在今天秋天京陵城的‘江湖點將大會’之前,你不得再與我們魔教敵對為難,你明白什麽意思嗎?”


    風驍騎搖搖頭,說道:“我何曾與你們為難過?”


    藏如海冷笑一聲,說道:“本來‘北門七子’已經是七具死屍了,可由於你跳出來橫叉一杠子,結果逃了四個人,現如今,據我所知,這四個人和他們的師父‘北門尊者’諸葛疑聯手起來,在江中白帶路下,正在找尋藏寶地,嗬嗬,你說,這是不是你的錯?”


    風驍騎歎息一聲,說道:“在鬼絕之穀前,我發現倪老四,就已經有些後悔了,有時候你以為救了一個人,卻沒想到,卻是救了一隻白眼狼。但不救他們,你怎麽知道他們是白眼狼還是人呢?你隻能把他們看作是活生生的人!”


    藏如海眉頭一皺,說道:“風驍騎啊,你並沒有大將之才,你可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就是世間的道理,你總想救人,那你何必踏足江湖,不如去當個郎中算了,可是世間之事,哪能如你心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別人都以為我是想往上爬,光複魔教,可是有幾個能夠明白,我的無奈所在?”


    藏如海很少說如此掏心窩子的話,聽得胡第和龍鳳年,顧疏雲眼眶發熱,顧疏雲甚至已經流下淚來。


    藏如海雙手背負在身後,說道:“就拿你來說吧,你幾次傷害我的兒子,按理說,我應該也廢掉你的一隻手臂,廢了你的眼睛,可是,沒辦法啊,我做不到啊,葉教主已經吩咐過不傷及你,而你也是能夠助力我們魔教對抗北門殘孽之人,我座下十二大明王,雖然武功神通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但他們和北門那幾個老頭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火候,倒是你,風驍騎,我提出的條件正是:你幫助我們魔教,一起剿滅北門殘孽。這些人,無惡不作,死都是活該,哼。”


    風驍騎想起諸葛疑和倪老四當時的殺意和嘴臉,尤其是他們竟然把武老大弄瞎了雙眼,執行了家規,僅僅是因為武老大為了報恩風驍騎,把“仙之道”心法贈送給了風驍騎。


    當然,武老大並不僅僅是這個原因被執行了家法,更深層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他想退出江湖,把“仙之道”心法贈送給風驍騎,正是表示出了這樣的決心,然而,這樣的舉動,也是大大的激怒了他的師父“北門尊者”諸葛疑。


    風驍騎暗想:雖然魔教複興不見得是好事,但如果魔教與仁雲天師為敵,我倒是寧肯站在魔教這一邊,此外,北門這些人,三十年來因為沒有行走江湖,所以沒來得及做什麽壞事,可以他們的秉性,如果一旦拿到藏寶地的寶物,日後崛起,對江湖來說,將是一大災難。


    畢竟,北門的這些老妖怪們,都懷有極強的報複心理,他們深深壓抑了三十年,世間名利還沒有來得及享受,人都已經要歸土了,誰能受到了?


    風驍騎點點頭,說道:“這個條件,沒問題,我答應你,隻要我有這個能力,我就會去配合你們,一同剿滅北門那些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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