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懷著身孕卻失了行蹤,讓陸齊銘越想越急,心裏也越來越亂。連外套都來不及穿,抓了手機就又出去找人了。


    待在十幾秒封閉的電梯裏,陸齊銘覺得自己心髒都快窒息了。


    拿出手機,邊走邊打電話。一接通,他還沒等那頭開口,就搶先開口,「立刻帶人過來,別給老子廢話,找不到我老婆,你們就……」


    話音戛然而止,他著急要找的人,正雙手拎著兩大袋的東西,吃力地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楚惜本來隻是去想去超市買幾罐優酪乳,結果一逛就停不下來了,幹脆慢悠悠地把超市逛了個遍。最後的結果,就是不僅買了優酪乳,一些新鮮果蔬,連家裏常備的生活用品也一起買了。


    本來超市有購物車,倒也沒覺得這些東西有多重。可是結完帳她才發現,東西真不少……更悲催的是,她發現自己手機又忘記帶出門,連打電話給陸齊銘都不行,隻好自己把這些東西搬迴來了。


    「楚惜!」


    楚惜低著頭往電梯方向,就聽見有一道咆哮聲喊著自己的名字。她抬首,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情況,就發現自己被大力地扯進了一個懷抱中,手上兩個購物袋隨即應聲落地。


    被熟悉的氣息緊緊的包裹著,楚惜雖然茫然,但卻感覺到抱著她的男人此時狂跳的心跳。


    「陸齊銘?」她忍不住放低聲音問道。


    「你跑到哪裏去了?」將人擁在懷裏,陸齊銘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慢慢迴落原位。隻是那種彷佛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還是忍不住輕顫。


    「我想喝優酪乳,所以去了趟超巿,你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你要去超市,就不能等我迴來一起去嗎?至少傳個短信讓我知道你的行蹤,你知不知我剛才都快急瘋了!」


    楚惜鎖著眉頭,完全在狀況外,「我手機沒帶,沒辦法給你傳簡訊,而且超市又不遠,你幹嘛急成這樣?」


    他慢慢放開她,一言不發地盯著她,最後卻隻是彎腰替她將東西撿好,轉身拎迴了家。


    雖然沒有不管楚惜,可是直到她到家,換完家居服,陸齊銘也全程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楚惜盤踞著腿,喝著特意買迴來的特濃優酪乳,看著廚房裏那個背對著她張羅晚飯的男人卻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說他沒生氣吧,他冷著一張臉,還有意不搭理她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鬧著玩的。可說他生氣吧,依著他的暴君脾氣,應該早就爆發了才對,現在卻是這樣風平浪靜的為她張羅晚飯?


    最關鍵的事,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生什麽氣。就因為她出門前沒和他說一聲?雖然的確可能讓他擔心了,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但除了這個,她細數自己最近的表現,應該沒有其他的事惹到陸暴君。


    她皺著眉,越想越迷茫,手上的優酪乳都快傾倒下來了都不知道。


    陸齊銘一個眼疾手快將她手上的優酪乳奪了過去,然後放在了茶幾上。他仍是一言不發地瞅了她一眼,就自己往飯桌那落坐。


    楚惜有些迷茫外加委屈地跟著他走了過去。


    看著他為她的碗裏添菜,她抿了抿唇,沒有動。見她沒動,陸齊銘也跟著放下筷子靜候著。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最後還是陸齊銘打破沉默,但出口卻是言簡意賅的兩字,「吃飯。」


    楚惜盯著他,小小醞釀了一下,「你還在生氣?」


    陸齊銘沒有迴答,還是那張冷臉,說著同樣的話,「吃飯。」


    果然還沒消氣。


    楚惜心裏暗暗肯定,但他明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她談,她隻好順他的意先吃飯。


    兩人第一次在這般沉默安靜中吃完了一頓晚飯。


    因為陸齊銘在生氣,楚惜也自覺地準時上床睡覺。


    等到他們躺在床上,黑暗籠罩著四周時,聽著彼此的唿吸,卻知道方此時都沒有睡意。


    楚惜歎了一口氣,這男人鬧起別扭來,簡直幼稚,看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睡覺都不摟著她了。


    自己憋著不說話,就能把氣消化嗎?


    不知不覺,她都習慣偎在他的懷裏睡了,可現在的情況,她也不好意思硬賴進人家懷裏……


    沉默無語,兩人就這樣各懷心思入睡了。


    楚惜半夜迷糊醒來,感覺自己有些口渴想喝水,見陸齊銘熟睡就沒叫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結果倒水時不小心手滑失手摔破杯子。


    陸齊銘衝出來的時候,單腳穿了隻鞋,滿臉的焦急,「怎麽了?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就是有些口渴想來倒杯水,沒想到會失手摔了杯子……」


    「你這個笨蛋!」陸齊銘冷著臉厲聲說道:「我就睡在你旁邊,有什麽事叫我一聲不就好了,還好你沒事,要是出了點什麽事……」說著說看他臉色又緊繃了起來。


    楚惜完全愣住了,卻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


    陸齊銘小心地避開玻璃碎屑,將她帶迴房,然後又一言不發地出去收拾殘局,迴來時,手上端了―杯溫水。


    楚惜接過水喝了,眼神卻在打量著仍冷著一張臉的陸齊銘。


    看到她停下了喝的動作,他有些沒好氣地拿過杯子,放在床邊的矮櫃上。


    關了燈,兩人躺迴床上,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楚惜揪著被子,猶豫了一下,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始往他那邊靠了過去。一寸一寸地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最後終於將自己挪進陸齊銘的懷裏,也感覺到陸齊銘因為吃驚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


    看不到陸齊銘的神情,她在他胸前帶著軟音出聲,「別生氣了。」


    她感覺到他的手微微動了動,猶豫了一下才抱住了她。


    楚惜偷偷地笑了。


    陸齊銘歎了一口氣,暗惱自己對她沒轍。


    她才求和,他就立刻丟兵卸甲地投降了,她呀,真是他的軟肋……


    他忍不住將懷裏的人又擁緊了幾分,抵著她的額,悶悶地出聲,「知道自己錯了?」


    「嗯。」他在擔心她,而且他對她的在意,現在看來遠超出她的認知。


    他印下一吻,終於還是徹底認輸了,「老婆,試著多依賴我一些吧。」他總覺得自己並不被她需要似的。


    楚惜在他懷裏怔住了。


    依賴?他在氣她沒有依賴他?


    這大概和她的生長環境有關吧,她並不習慣依賴別人。


    可是乍一聽到陸齊銘的話,她心裏最柔軟的部份還是被觸碰了一下。


    她,現在也有了可以依賴的人了……


    似乎感覺到他的情緒,楚惜也忍不住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掌心卻感受到了他心的溫度。隨著心跳,一下一下……真真切切地熨燙了她的手心。


    迴想著下午他滿臉焦急地衝過來抱住自己的舉動,再抬眸隱約望見他深邃黑眸中的柔情,楚惜想,或許她可以有一點點的奢望,他也有一些喜歡她了是嗎?


    「惜惜……嗯?」陸齊銘呆住了。


    這是楚惜第一次主動吻他。


    她這樣是什麽意思呃?這可以當做是對他感情的迴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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