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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掌囚聽得宇文溫這麽一問心知大事不妙趕緊跪下磕頭:“使君,使君!卑職馭下不嚴讓人掉包了...”


    “馭下不嚴?本官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宇文溫不住冷笑,他眯著眼看著這位跪在麵前磕頭的掌囚問道:“本官倒想知道那十個犯人如今去何處了!”


    不等林掌囚說話他又問那十個被吊起來的‘山寨貨’:“或者你們這些俠士中的某位能為本官解惑?”


    鄭通在一邊扇風點火說這些‘俠士’替他人受罪定然是有情有義守口如瓶,不如架起油鍋每個人都炸一炸興許把一隻手或腳掌炸脆了喂狗之後會吐露實情。


    聽得這位黑心男子如此狠辣手段那些山寨貨個個嚇得魂飛魄散不住地說要招,宇文溫示意士兵們將他們帶到一邊分別問話隨後繼續跟林掌囚繼續‘要說法’。


    “莫要想著咬舌自盡犧牲小我造福大夥,”宇文溫笑容可掬的說著,那笑容讓林掌囚不寒而栗,當他聽得這位刺史說已經將妻兒請到州衙吃飯時如同被抽掉脊梁般癱倒地麵。


    宇文溫示意士兵將林掌囚帶下去詳談後看著在場獄吏們說道:“你們,有什麽供認的就快說,趕在這些俠士和林掌囚交代前說出來本官可以從輕發落,要是心存僥幸被人供出來,哼哼...”


    “來啊,架油鍋!”鄭通扯著嗓子喊道,見著士兵們當真拿來鐵鍋架起生火許多獄卒嚇得麵無血色,四周圍著一圈執刀持槍的士兵他們跑也沒法跑,見著有人戰戰兢兢地舉手說要‘首告’更多的人也是舉起了手。


    宇文溫見狀點點頭隨即讓鄭通負責審問,為防串供這些人都要分開單獨問話,今日這一出都是鄭通的注意他覺得對付窩案最好的辦法就是逐個擊破。


    獄吏掙外快的伎倆很多,一個爛掉的牢獄至少有半數以上獄吏、獄卒勾結在一起,隻要有了突破口再將這些人分開審問那麽能問出的東西要多得多。


    因為每個人都不知道同夥是不是供出自己的罪行所以為了保命大多會一股腦兒招了,這些獄吏、獄卒昧著良心賺黑錢可不會為了保別人而自己硬扛。


    鄭通知道宇文溫要找茬要對付巴州境內的豪強們,這些大家族總會有子弟手腳不幹淨做些違法亂紀的勾當,要打開突破口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查案,有膽量買通獄卒將囚犯移花接木的大多和豪強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隻要一步步抽絲剝繭那到最後就肯定能順藤摸瓜摸到豪強那邊。


    正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無論是周國、梁國還是陳國這些州郡牢獄裏的同行撈錢手段大多雷同,早已見識過的鄭通對於完成‘大家一起來找茬’這個任務是信心滿滿。


    見著剩下獄吏和獄卒惶惶不安,宇文溫饒有興趣的問道州獄的牢頭有幾個,本管牢頭又是誰。


    牢獄裏,獄吏、獄卒是貓而囚犯是鼠,但是有的老鼠日久成精變成貓的手下幫忙對付其他老鼠並從中分好處,這種老鼠叫做‘牢頭’,牢頭中的老大叫做‘本管牢頭’。


    “本管牢頭”聯合眾牢頭群毆新來的犯人,名曰“打攢盤”;夜間潑水將地鋪弄濕,逼令犯人睡臥,名曰“濕布衫”;將犯人雙足吊起,頭朝下睡覺,名曰“上高樓”;


    捏稱某犯人出入難以提防,將其套上枷鎖,關入木籠,名曰“雪上加霜”;勒索犯人出錢買雞肉,如不遂其意,即唆使眾犯人成群****,名曰“打抽豐”;對無錢孝敬的犯人,每遇親屬送飯來,牢頭即命令餓犯搶走,名曰“請上路”。


    此外,又有逼勒犯人終夜站立不許睡倒、用短索綁住犯人手腳過夜、以手杻撞擊犯人胸額、以柙板痛打犯人腳底、剝取窮犯衣服、用柏香熏焚犯人受刑的傷口等私刑。


    牢頭變著法子折磨犯人,無非是要從犯人身上刮下油水。如果新犯入監舍得花錢,“本管牢頭”則會設酒款待,並私下為其“開鎖鬆杻”,以示恩惠,第二天一早,眾牢頭都會來探望,新犯送禮三日,由“本管牢頭”開帳,開列各項規費,名曰“鋪監”。


    見得這位新任刺史似乎很熟悉牢裏的行情,獄吏們支支吾吾交代了幾個牢頭的名字,宇文溫示意幾個獄卒領著士兵去提人。


    片刻之後數名囚犯被士兵們如同拎小雞般提來,宇文溫讓他們就站在麵前既不問話也不處置就這麽晾著,古代的牢獄可謂暗無天日,現代有的‘躲貓貓死’以及‘喝開水死’在古代都是司空見慣,這些人渣在他看來完全沒有活著的必要。


    要說胥吏禍害百姓那獄吏也不遑多讓,獄吏和獄卒為了從囚犯身上獲得錢財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按照鄭通給他‘科普’的常識,這些人幾乎是‘聞案而喜’隻要有案子也不管大小就迫不及待的‘多方鉤連’,也就是每個案子捉拿的人越多越好。


    凡是捉來的人不管有罪沒罪首先帶上手銬腳鐐關入所謂的“老監”,老監就是條件最為惡劣的監牢多半是暗無天日通風不暢,這些人被關到老監裏人擠人睡都沒地方睡甚至連吃喝拉撒都沒地方。


    想要透透氣?想要舒服些?沒問題拿錢來!你說你沒罪?有罪沒罪得使君、明府說了算,在過堂之前死了那叫自己倒黴!


    入了老監的人如果不傾家蕩產那就別想活著走出去,過了幾日待得犯人熬不住時就會有獄卒開始循循善誘讓對方花錢“取保”,具體花多少錢就看本人家境如何反正進了牢裏你就算沒罪要想出去也得脫層皮。


    就這般冷場不知過了多久鄭通手上拿著幾卷紙匆匆走來對宇文溫說道:“使君,大概問明白了,還有幾人被檢舉出來...”


    “很好,鄭主薄,本官命你整頓獄政,這裏還有些牢頭你一並料理了!”


    “卑職領命!”鄭通躬身行禮,這是一早就定好的任務由他負責整頓州獄,先把那些手腳不幹淨的獄吏、獄卒清理清除然後再來順藤摸瓜。


    這是他表現自己辦事能力的機會,雖然如今隻是州主薄但隻要做好了就能跟著這位西陽郡公水漲船高,他知道宇文溫如今身邊能用的民政人才少所以自己可謂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熊幢主,這幾日\你就領著幢內士兵守在州獄免得有人作亂。”宇文溫向一名將領說道,他轉身看著麵前一眾獄吏、獄卒冷笑一聲:“從今日起,鄭主薄暫代本官整頓州獄,爾等均要聽他調遣,若是有人敢亂來別怪本官拔刀亂砍!”


    鄭通拍了拍手將這些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這邊來:“大家莫要驚慌,使君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歡迎大家檢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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