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有自己的決斷，她不再是被楚陽庇護的小羔羊，而是一頭狠辣的惡狼。
這些人不講求情麵，她自然也不會去在意所謂的情麵。
既然大家都以利益以評定，那好，她也就拿利益作為評判的準則！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斬出第三劍，就要讓那些心存僥幸，還有一些念想的人清楚，她能夠下得去手，敢下得去。
哪怕是錯殺，也不會放過!
十道劍氣，如今已經用去三道劍氣，剩下的七道劍氣，若是楚瑤一人一劍，必然是無法鎮壓那些叛徒的。
可她手中捏著剩下的七道劍氣，他們就也不敢再忤逆楚瑤。
倘若他們是聰明人，就應該清楚，楚瑤為了以後出劍不顧忌太多，必然是不會一個一個殺的，而是一殺就要殺一群，斬就要斬得幹淨利落。
他們不會認為楚瑤沒有那樣的魄力，一個上天宗的半個元老，她也是說都不說太多，便是一劍斬殺，更何況是他們？
如此一來，他們根本就不敢與楚瑤多說一些什麽，在楚瑤的麵前，他們也隻能夠夾起尾巴做人。
除非，他們能夠確信，楚瑤無法再斬出那樣的一劍。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暗地裏對楚瑤下手，來玩一些陰狠的手段，可一旦被發現，他們也必須承擔嚴重的後果。
在以往，他們一直覺得楚瑤雖然的確是天資超凡，可終究隻是在宗主楚陽的庇護下成長的小丫頭而已。
涉世未深，不足以在她的身上耗費太多的心思。
可如今，這個讓他們視為小羔羊的聖女，卻是展現出這麽狠辣果決的一麵，讓人感到驚悚。
甚至於，從楚瑤身上所感受到的壓力，比曾經他們從楚陽身上感受到的壓力更大。
楚陽是要講道理的，他是一個會聽辯解的人，他是一個在意風度的人，他行事風格較為溫和。
可楚瑤卻與他截然不同，她在今日所展現的，是遠超楚陽的狠辣與果決，若非是他們覺得疼，甚至以為這是一場夢境。
然而，一切都是這麽的真實，容不得他們懷疑，也容不得他們去抵抗楚瑤的狠辣。
人生在世，命最重要。
這一點，這些老油子們都是知曉的，他們並非年少輕狂之人，不會因為所謂的熱血而被刺激。
此時此刻，那些還留在上天宗弟子，一個個都嚇呆了，直到楚瑤將他們喚醒，才迴過神。
“你們如尋常一般，應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楚瑤道，“當然，從宗門之中拿走的，不屬於你們的，那就從哪裏拿的，放迴哪裏去。”
“你們也可以嚐試繼續拿著，至於是否燙手，之後你們就會知曉。”
淡漠的眸光從那些弟子的眼前一掃而過，然後她便是看向那些長老，道：“你們，跟我進來。”
楚瑤說著，便是拉著棺材向大殿之內走去，走出去到周恆的身邊，她微微頓住腳步，迎上他的目光。
楚瑤原本以為周恆會畏懼，可此刻從周恆的眼中，她不曾看到任何的畏懼與擔憂，他的嘴角甚至掛著一抹微笑。
“你……也跟進來。”楚瑤道。
拉動著沉重的棺材，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在那些長老聽去，卻仿佛是在摩擦他們的髒腑一般，猶如大鼓敲擊。
他們緩緩抬頭，看著楚瑤的背影，一言不發地跟上去，任何一個人的心中，都是不平靜的。
如今的楚瑤，並非是一個單純的少女，更像是熟知一切的地獄羅刹，早就看透人心一般，拿捏著他們的命門。
楚瑤神色不變地將漆黑的棺材拖拉到大殿中央，然後站在棺材的右側，進來的長老很自覺地劃分為兩側，站在下方的位置，眼神敬畏地看向楚瑤，等待著她開口。
少女猶如君王姿態，看向那些長老默然的眼神，如看向罪臣賊子。
“我站哪兒？”
周恆站在楚瑤的對麵，站在棺材的另一端，向她發問。
楚瑤指了指她的右側，道：“你可以站在這裏。”
對於周恆，楚瑤的內心是有一些其他的念頭，更何況，周恆表現得很是坦蕩，也是唯一一個最開始站出來的人。
所以，她沒有必要將周恆當做那些長老一樣的人。
眾位長老看到周恆站在楚瑤的旁邊，都是覺得羨慕，他們何曾會羨慕一個少年？可現在，他們卻是打心底羨慕。
“現在，你們該怎麽做？”
此言一出，那些長老紛紛將一件件儲物靈器從自己身上拿出來，等著讓楚瑤收取。
“宗主，這些東西，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動用，我不敢啊！”
一位長老立刻就開始為自己澄清。
“閉嘴。”
楚瑤則是毫不留情地打斷。
招手之際，那些儲物靈器紛紛落在她的手中，有的是戒指，有的發簪，還有的是手鐲……
楚瑤將那些儲物靈器收好，也並未查看其中有些什麽，沒有必要。
一來，她並不清楚上天宗之內，都有些什麽，二來，如此作為就會顯得小氣。
所以她抬了抬劍。
“宗主息怒，是我老糊塗了，忘了！”
一位長老臉色大變，取出另一件儲物靈器，交還給楚瑤。
“還有人沒收拾幹淨？”楚瑤看向剩下的人。
又一位長老遞給楚瑤一件儲物靈器，道：“老朽糊塗，還望宗主恕罪。”
此時此刻，這些長老皆是驚弓之鳥，隻要楚瑤動一動劍，他們就會疑神疑鬼，再也不敢耍小心思。
在楚瑤的麵前，以往他們還趁著年長，能夠讓楚瑤尊稱一聲長老，可此時此刻，他們就是被楚瑤所鎮壓之人，不敢忤逆。
“你們每一個人是誰，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楚瑤道，“以長老的身份，你們對上天宗是有貢獻的。”
聽聞此言，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可你們也別忘了，宗門對你們而言，我師尊對你們而言，也是有恩惠，兩者權衡，誰多誰少，你們心中自然是有數。”楚瑤道。
“如今你們要帶走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那便是竊奪，是罪過！”楚瑤沉聲，一張精致的臉龐也是寒氣森然，讓人心中不安，“我是抓著你們，讓你們恕罪，可懂？”
“明白！”
“懂得！”
“在下知曉。”
……
“可服？”楚瑤又問。
“我等服氣！”
眾人迴應，異口同聲，不敢不從。
一旁的周恆見此，有種嘖嘖咂舌的衝動，他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種場麵，一眾長老，向楚瑤這樣的一位少女俯首，唯首是瞻。
周恆心中明白，沒有蘇前輩的幫助，楚瑤必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可他也不會全然認為楚瑤是仗勢欺人，哪怕是換做他來，他不認為自己能夠比楚瑤做得好。
從始至終，楚瑤所展現的，都是君王一般的魄力，僅僅是她淩眾不慌，便是多數人所做不到的。
更何況，要像是她那樣子，心思細膩，且又狠厲果斷地把握那些長老與弟子的心態，都非常人所能及。
“若是我來，恐怕就是將這些人全都驅趕走，隻剩下空蕩蕩的上天宗了。”周恆心中想到。
“十年，十年之內，你們若是在宗門之內盡心盡力，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倘若對宗門有額外的貢獻，酌情減少。十年之後，要走，任由你們走。要留，我便真正以長老的身份對待你們，可有異議？”楚瑤道。
雖是詢問，卻給人一種毋庸置疑的壓迫感。
“我等附議。”眾長老皆是迴應。
此時此刻，他們哪裏還有什麽多餘的選擇，還活著，沒有被楚瑤給一劍斬了，就算是他們的好運，哪裏還敢奢求更多。
更何況十年的時間，對於他們而言不算長。
往昔百年，如今看來，也不過彈指一揮間，更遑論其十分之一。
接下來，楚瑤便是按照記憶之中，宗門各處所需要的人，以及這些長老的能耐來分配職位。
比起楚陽，楚瑤看人更為目光狠辣，這些長老以前所做的什麽，擅長什麽，她都是有了解的。
盡管如此，她卻不是按照以往的那一套，讓那些長老依照以往的去做。
她要發揮這些長老的作用，那倒是沒有錯，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讓他們明白，他們是戴罪之身！
所以，楚瑤會在某些方麵為難他們，至於他們是否接受，容不得他們來狡辯爭論。
她就是擺明了，給他們下馬威，讓他們時時刻刻明白，戴罪恕罪，而非是宗門聘用。
將這些安排妥當，楚瑤便是讓那些長老向楚陽的棺材跪拜一刻鍾。
然後才他們全部退下，那一個個如蒙大赦，飛快離開大殿。
隨著那些長老離去，大殿之內便是清淨，隻剩下楚瑤與周恆，還有一具躺在棺材之中的屍身。
“你認識那位前輩？”
楚瑤收斂了冷漠的神色，迎上周恆的目光，臉色緩和。
麵對周恆，她無需做樣子。
至於她問出這樣的話語，完全是因為周恆的表現很平靜，就像是從一開始就預料到這一切似的。
“嗯。”
周恆頷首，他不認為這有隱瞞的必要，更何況那位蘇前輩也沒有叮囑他，讓他必須隱瞞，否則，那位前輩是不會告訴他這件事的。
“那位前輩，派你來監視我？”楚瑤繼續道。
周恆眨了眨，隨即哈哈一笑，可看到視線之中楚陽的屍身，頓時就將笑容收斂，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笑了。
他覺得楚瑤的內心必然很不好受。
“並非是如此。”周恆否認，“前輩隻是將這件事告訴我，沒有說其他的任何事情。”
楚瑤並不全信，眸光緊盯著周恆，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撒謊的意味。
“我說的是真的。”周恆無奈道，“若是騙你，天打五雷轟，如何？！”
聽聞此言，楚瑤蛾眉微微蘇展，道：“你與那位前輩的關係很好？”
“我全然是受到前輩的恩惠而已。”周恆神色認真，“若是以後，我有能力，便是會向前輩詢問還恩情的機會。”
“恩情？”楚瑤追問。
周恆也不隱瞞，將自己之前所遭遇的事情告訴楚瑤，雖然隻是大概，但也足以讓楚瑤知曉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楚瑤貝齒微抿著溫潤的粉唇，“那……你可願意與我重許婚約，共結連理？”
“……”
周恆沉默著，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瘋狂眨著眼，驚唿道：“啥？”
“重許婚約？”楚瑤重複道。
周恆聞言，問也不問為什麽，便是立刻道：“不行不行！”
“婚姻之事，道侶之事，並非是小事，哪裏能夠那麽隨便，你與我之前，或許是有因緣，那也是被人操作的婚約而已，成了，我也就認了，可既然已經解約，那就不必這麽勉強。”周恆解釋道。
“可你很氣，為此尋死。”楚瑤道。
周恆知曉楚瑤說的是被退掉婚約，他甚至差點就死去。
“豈止是很氣。”周恆咧了咧嘴，卻是露出不在意的笑容，“可都已經過去了。再說，那隻是一個引線而已，我之所以尋死，完全是因為種種緣由，關鍵的，還是在於我當時被奸人所害。”
“你沒有半點兒念想？”
“沒有。”周恆很斷然地拒絕，“更何況，你也不是真心實意。”
楚瑤微微一愣，道：“我是真心實意的。”
她是想要補償周恆，除此之外，她也覺得，自己與周恆皆是天賦超然，若是成為道侶，也是門當戶對。
至於感情，他們年紀尚且年輕，還可以有培養，朝夕之間，可見真心。
“別別別。”周恆連連擺手，“你心中所想，應該是將宗門穩住，能夠繼續發展，道侶什麽的，不像是你現在考慮之事，更何況，這事兒得走心。”
“那好，既然你堅持，此事就當我不曾說過。”楚瑤也是果斷。
周恆立刻頷首，露出笑意。
“那以後在宗門……”
“我還是尋常弟子。”周恆仿佛是知曉楚瑤要說什麽，連忙說道，“一切照常便是，你現在要做的，不就是讓宗門恢複如初麽？”
被周恆三番兩次地堵嘴，楚瑤也是禁不住蹙眉，可聽到他這麽說，也是禁不住，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也好。”
這些人不講求情麵，她自然也不會去在意所謂的情麵。
既然大家都以利益以評定，那好，她也就拿利益作為評判的準則！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斬出第三劍，就要讓那些心存僥幸，還有一些念想的人清楚，她能夠下得去手，敢下得去。
哪怕是錯殺，也不會放過!
十道劍氣，如今已經用去三道劍氣，剩下的七道劍氣，若是楚瑤一人一劍，必然是無法鎮壓那些叛徒的。
可她手中捏著剩下的七道劍氣，他們就也不敢再忤逆楚瑤。
倘若他們是聰明人，就應該清楚，楚瑤為了以後出劍不顧忌太多，必然是不會一個一個殺的，而是一殺就要殺一群，斬就要斬得幹淨利落。
他們不會認為楚瑤沒有那樣的魄力，一個上天宗的半個元老，她也是說都不說太多，便是一劍斬殺，更何況是他們？
如此一來，他們根本就不敢與楚瑤多說一些什麽，在楚瑤的麵前，他們也隻能夠夾起尾巴做人。
除非，他們能夠確信，楚瑤無法再斬出那樣的一劍。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暗地裏對楚瑤下手，來玩一些陰狠的手段，可一旦被發現，他們也必須承擔嚴重的後果。
在以往，他們一直覺得楚瑤雖然的確是天資超凡，可終究隻是在宗主楚陽的庇護下成長的小丫頭而已。
涉世未深，不足以在她的身上耗費太多的心思。
可如今，這個讓他們視為小羔羊的聖女，卻是展現出這麽狠辣果決的一麵，讓人感到驚悚。
甚至於，從楚瑤身上所感受到的壓力，比曾經他們從楚陽身上感受到的壓力更大。
楚陽是要講道理的，他是一個會聽辯解的人，他是一個在意風度的人，他行事風格較為溫和。
可楚瑤卻與他截然不同，她在今日所展現的，是遠超楚陽的狠辣與果決，若非是他們覺得疼，甚至以為這是一場夢境。
然而，一切都是這麽的真實，容不得他們懷疑，也容不得他們去抵抗楚瑤的狠辣。
人生在世，命最重要。
這一點，這些老油子們都是知曉的，他們並非年少輕狂之人，不會因為所謂的熱血而被刺激。
此時此刻，那些還留在上天宗弟子，一個個都嚇呆了，直到楚瑤將他們喚醒，才迴過神。
“你們如尋常一般，應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楚瑤道，“當然，從宗門之中拿走的，不屬於你們的，那就從哪裏拿的，放迴哪裏去。”
“你們也可以嚐試繼續拿著，至於是否燙手，之後你們就會知曉。”
淡漠的眸光從那些弟子的眼前一掃而過，然後她便是看向那些長老，道：“你們，跟我進來。”
楚瑤說著，便是拉著棺材向大殿之內走去，走出去到周恆的身邊，她微微頓住腳步，迎上他的目光。
楚瑤原本以為周恆會畏懼，可此刻從周恆的眼中，她不曾看到任何的畏懼與擔憂，他的嘴角甚至掛著一抹微笑。
“你……也跟進來。”楚瑤道。
拉動著沉重的棺材，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摩擦聲，在那些長老聽去，卻仿佛是在摩擦他們的髒腑一般，猶如大鼓敲擊。
他們緩緩抬頭，看著楚瑤的背影，一言不發地跟上去，任何一個人的心中，都是不平靜的。
如今的楚瑤，並非是一個單純的少女，更像是熟知一切的地獄羅刹，早就看透人心一般，拿捏著他們的命門。
楚瑤神色不變地將漆黑的棺材拖拉到大殿中央，然後站在棺材的右側，進來的長老很自覺地劃分為兩側，站在下方的位置，眼神敬畏地看向楚瑤，等待著她開口。
少女猶如君王姿態，看向那些長老默然的眼神，如看向罪臣賊子。
“我站哪兒？”
周恆站在楚瑤的對麵，站在棺材的另一端，向她發問。
楚瑤指了指她的右側，道：“你可以站在這裏。”
對於周恆，楚瑤的內心是有一些其他的念頭，更何況，周恆表現得很是坦蕩，也是唯一一個最開始站出來的人。
所以，她沒有必要將周恆當做那些長老一樣的人。
眾位長老看到周恆站在楚瑤的旁邊，都是覺得羨慕，他們何曾會羨慕一個少年？可現在，他們卻是打心底羨慕。
“現在，你們該怎麽做？”
此言一出，那些長老紛紛將一件件儲物靈器從自己身上拿出來，等著讓楚瑤收取。
“宗主，這些東西，我可是一點都沒有動用，我不敢啊！”
一位長老立刻就開始為自己澄清。
“閉嘴。”
楚瑤則是毫不留情地打斷。
招手之際，那些儲物靈器紛紛落在她的手中，有的是戒指，有的發簪，還有的是手鐲……
楚瑤將那些儲物靈器收好，也並未查看其中有些什麽，沒有必要。
一來，她並不清楚上天宗之內，都有些什麽，二來，如此作為就會顯得小氣。
所以她抬了抬劍。
“宗主息怒，是我老糊塗了，忘了！”
一位長老臉色大變，取出另一件儲物靈器，交還給楚瑤。
“還有人沒收拾幹淨？”楚瑤看向剩下的人。
又一位長老遞給楚瑤一件儲物靈器，道：“老朽糊塗，還望宗主恕罪。”
此時此刻，這些長老皆是驚弓之鳥，隻要楚瑤動一動劍，他們就會疑神疑鬼，再也不敢耍小心思。
在楚瑤的麵前，以往他們還趁著年長，能夠讓楚瑤尊稱一聲長老，可此時此刻，他們就是被楚瑤所鎮壓之人，不敢忤逆。
“你們每一個人是誰，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楚瑤道，“以長老的身份，你們對上天宗是有貢獻的。”
聽聞此言，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可你們也別忘了，宗門對你們而言，我師尊對你們而言，也是有恩惠，兩者權衡，誰多誰少，你們心中自然是有數。”楚瑤道。
“如今你們要帶走不屬於你們的東西，那便是竊奪，是罪過！”楚瑤沉聲，一張精致的臉龐也是寒氣森然，讓人心中不安，“我是抓著你們，讓你們恕罪，可懂？”
“明白！”
“懂得！”
“在下知曉。”
……
“可服？”楚瑤又問。
“我等服氣！”
眾人迴應，異口同聲，不敢不從。
一旁的周恆見此，有種嘖嘖咂舌的衝動，他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種場麵，一眾長老，向楚瑤這樣的一位少女俯首，唯首是瞻。
周恆心中明白，沒有蘇前輩的幫助，楚瑤必然是不可能做到這一步的。
可他也不會全然認為楚瑤是仗勢欺人，哪怕是換做他來，他不認為自己能夠比楚瑤做得好。
從始至終，楚瑤所展現的，都是君王一般的魄力，僅僅是她淩眾不慌，便是多數人所做不到的。
更何況，要像是她那樣子，心思細膩，且又狠厲果斷地把握那些長老與弟子的心態，都非常人所能及。
“若是我來，恐怕就是將這些人全都驅趕走，隻剩下空蕩蕩的上天宗了。”周恆心中想到。
“十年，十年之內，你們若是在宗門之內盡心盡力，今日之事，既往不咎。
“倘若對宗門有額外的貢獻，酌情減少。十年之後，要走，任由你們走。要留，我便真正以長老的身份對待你們，可有異議？”楚瑤道。
雖是詢問，卻給人一種毋庸置疑的壓迫感。
“我等附議。”眾長老皆是迴應。
此時此刻，他們哪裏還有什麽多餘的選擇，還活著，沒有被楚瑤給一劍斬了，就算是他們的好運，哪裏還敢奢求更多。
更何況十年的時間，對於他們而言不算長。
往昔百年，如今看來，也不過彈指一揮間，更遑論其十分之一。
接下來，楚瑤便是按照記憶之中，宗門各處所需要的人，以及這些長老的能耐來分配職位。
比起楚陽，楚瑤看人更為目光狠辣，這些長老以前所做的什麽，擅長什麽，她都是有了解的。
盡管如此，她卻不是按照以往的那一套，讓那些長老依照以往的去做。
她要發揮這些長老的作用，那倒是沒有錯，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讓他們明白，他們是戴罪之身！
所以，楚瑤會在某些方麵為難他們，至於他們是否接受，容不得他們來狡辯爭論。
她就是擺明了，給他們下馬威，讓他們時時刻刻明白，戴罪恕罪，而非是宗門聘用。
將這些安排妥當，楚瑤便是讓那些長老向楚陽的棺材跪拜一刻鍾。
然後才他們全部退下，那一個個如蒙大赦，飛快離開大殿。
隨著那些長老離去，大殿之內便是清淨，隻剩下楚瑤與周恆，還有一具躺在棺材之中的屍身。
“你認識那位前輩？”
楚瑤收斂了冷漠的神色，迎上周恆的目光，臉色緩和。
麵對周恆，她無需做樣子。
至於她問出這樣的話語，完全是因為周恆的表現很平靜，就像是從一開始就預料到這一切似的。
“嗯。”
周恆頷首，他不認為這有隱瞞的必要，更何況那位蘇前輩也沒有叮囑他，讓他必須隱瞞，否則，那位前輩是不會告訴他這件事的。
“那位前輩，派你來監視我？”楚瑤繼續道。
周恆眨了眨，隨即哈哈一笑，可看到視線之中楚陽的屍身，頓時就將笑容收斂，在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笑了。
他覺得楚瑤的內心必然很不好受。
“並非是如此。”周恆否認，“前輩隻是將這件事告訴我，沒有說其他的任何事情。”
楚瑤並不全信，眸光緊盯著周恆，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撒謊的意味。
“我說的是真的。”周恆無奈道，“若是騙你，天打五雷轟，如何？！”
聽聞此言，楚瑤蛾眉微微蘇展，道：“你與那位前輩的關係很好？”
“我全然是受到前輩的恩惠而已。”周恆神色認真，“若是以後，我有能力，便是會向前輩詢問還恩情的機會。”
“恩情？”楚瑤追問。
周恆也不隱瞞，將自己之前所遭遇的事情告訴楚瑤，雖然隻是大概，但也足以讓楚瑤知曉前因後果。
“原來如此。”楚瑤貝齒微抿著溫潤的粉唇，“那……你可願意與我重許婚約，共結連理？”
“……”
周恆沉默著，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瘋狂眨著眼，驚唿道：“啥？”
“重許婚約？”楚瑤重複道。
周恆聞言，問也不問為什麽，便是立刻道：“不行不行！”
“婚姻之事，道侶之事，並非是小事，哪裏能夠那麽隨便，你與我之前，或許是有因緣，那也是被人操作的婚約而已，成了，我也就認了，可既然已經解約，那就不必這麽勉強。”周恆解釋道。
“可你很氣，為此尋死。”楚瑤道。
周恆知曉楚瑤說的是被退掉婚約，他甚至差點就死去。
“豈止是很氣。”周恆咧了咧嘴，卻是露出不在意的笑容，“可都已經過去了。再說，那隻是一個引線而已，我之所以尋死，完全是因為種種緣由，關鍵的，還是在於我當時被奸人所害。”
“你沒有半點兒念想？”
“沒有。”周恆很斷然地拒絕，“更何況，你也不是真心實意。”
楚瑤微微一愣，道：“我是真心實意的。”
她是想要補償周恆，除此之外，她也覺得，自己與周恆皆是天賦超然，若是成為道侶，也是門當戶對。
至於感情，他們年紀尚且年輕，還可以有培養，朝夕之間，可見真心。
“別別別。”周恆連連擺手，“你心中所想，應該是將宗門穩住，能夠繼續發展，道侶什麽的，不像是你現在考慮之事，更何況，這事兒得走心。”
“那好，既然你堅持，此事就當我不曾說過。”楚瑤也是果斷。
周恆立刻頷首，露出笑意。
“那以後在宗門……”
“我還是尋常弟子。”周恆仿佛是知曉楚瑤要說什麽，連忙說道，“一切照常便是，你現在要做的，不就是讓宗門恢複如初麽？”
被周恆三番兩次地堵嘴，楚瑤也是禁不住蹙眉，可聽到他這麽說，也是禁不住，難得露出一絲笑意。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