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楚瑤所斬出的第二道劍痕，那已經不單單是一道劍痕了，如此恐怖的劍氣，誰能夠抗衡？
這誰頂得住啊？！
眾人心中驚悚，看向楚瑤的眼神也是含著驚悚。
此時此刻，他們也絲毫不掩飾自身內心驚悚的情緒，要麽是臉色陰沉，要麽是瞠目結舌，要麽是喘息不斷。
有些人，甚至是因為受到驚嚇，被嚇得失禁。
楚瑤自然不會在意這一些，周恆則是覺得，倘若自己是他們之中的一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縱然他將一些事情看得很淡，可並非意味著他不畏懼死亡。
實際上，正是因為他接近過死亡，他才更能夠體會到活著的不易之處。
現在倘若是要他再一次赴死，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的。
之前的他，完全是就一個愣頭青，就因為一些打擊，便是覺得整片天地都黑暗無光，可隻有當他無限接近死亡之後，他才陡然明白，他並非是希望去死的。
杜宇死亡，他也是有著無窮的畏懼。
或許，任何生靈，隻要明白生這個概念，便是會對死亡，從心底有一種敬畏。
縱然尋常之時無法領會，可當有一朝一日，貼近死亡之時，他們就會明白，生存的可貴，以及……死亡是一件多麽恐怖而無情之事。
“那些人……真是不值得。”
周恆為那些因那林武受到牽連的家夥們感慨，不過，他並非就覺得，他們全然是無辜之人。
因為，他們來到這裏，就意味著他們的內心有渾水摸魚的打算，有從上天宗之內拿走不屬於他們的東西的打算。
如此一來，他們有任何解決，都是說不定的。
命運一途，誰也說不定。
即便是他們之中，有人想要湊熱鬧，可卻是這個心思，就是讓他們沾染了生死的大因果，所以，他們也就死了。
就這麽簡單，也就這麽沒有道理。
蘇墨感慨，但不會同情他們。
身為出劍者的楚瑤更是如此，在她看來，這裏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對上天宗有著不軌的想法，除此之外，他們之中，更是有些人，早已經付諸行動。
在他們之中，便是有一些長老與執事。
至於是否是全部，楚瑤並不知曉，可她曉得，這裏的長老，都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在這種時候，她也沒有任何必要去對誰有憐憫之心。
倘若她憐憫其他的人，那麽，誰又來憐憫她呢？誰又來憐憫已經死去楚陽？
其他人，楚瑤不知曉，可眼前這些人，楚瑤覺得，他們沒有資格去憐憫誰，也不配被誰憐憫。
說到底，都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利益之徒而已，對於宗門而言，他們並不存在所謂的情感。
對於他們而言，宗門隻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在他們的眼中，也並非是宗門為他們提供了庇護，而是他們向宗門提供勞力，然後獲得與他們能力相襯的報酬。
可實際上，並非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或許有些對，可他們絕對虧欠宗門很多。
因為，宗門是根源，沒有宗門的存在，他們無法安穩地生存，更遑論是談及更多的事情。
“聖女息怒！”
在這時候，一位看起來年長，實際上也的確是年長的長老顫顫巍巍地站出來，來到楚瑤前方三丈之處。
他顫顫巍巍，並非是因為老態龍鍾，而是被剛才的兩劍嚇到了，情不自禁，渾身一直在發抖，難以自持。
不知曉的人，便是以為他身體狀態很差，所以才會那麽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這位長老來到楚瑤前方三丈之處，然後便是躬身垂首，向楚瑤納頭一拜，道：“老朽願意繼續留在上天宗，為上天宗獻出一份老朽應盡之力，絕無怨言！”
那老者納頭一拜之後，便是沒有抬頭，他沒有聽到楚瑤的聲音，不知曉楚瑤的態度，便是不敢抬頭，害怕觸怒楚瑤。
楚瑤見此一幕，心中自知為何如此，就因為現在她有著能夠威脅那些人的手段，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忌憚。
甚至於納頭一拜，便是不敢抬頭的地步。
“有實力，真的很好。”楚瑤心中思索，周恆心中亦是如此想著。
在這個世界，唯有擁有強大的修為，有足夠硬的拳頭，才能夠如此！
這世間就沒有不怕死的，隻有不得不死的！
這世間多得是紛爭，可在活人的眼中，終究更是寧願掙紮在這亂世之中，也不願意沉默在九泉之下。
能夠感受到痛苦，那就意味著還活著。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不怕死的，隻有傻子。
因為他們不知曉生與死的概念。
在他們的腦海之中，不存在生死兩個字，唯有自我。
在場之人，都是正常的。
沒有一個傻子，也沒有一個是瘋子。
既不是傻子，又不是瘋子，自然就會被足以輕鬆抹殺自己的劍氣給嚇到，會被能夠施展出那種劍氣的楚瑤給震懾到。
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無論如何，他們的內心，在看到第一劍的時候，就已經是畏懼了。
在楚瑤第二劍出劍之前，他們更多是在猶豫，楚瑤是否能夠再一次施展出那麽強大的一劍。
倘若能夠，又能夠施展幾次？
然後，他們就聽到楚瑤說出了次數。
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們哪裏會真的相信楚瑤所言？
不論楚瑤是說一次，還是說九次，又或者是一百次，他們都不會真的相信，他們也無法揣摩到。
所以，他們唯有等待，看楚瑤能否出第二劍，當第二劍真的施展出來之後，眾人內心之中的僥幸就消卻了。
那貪婪之心，也是一下子就萎靡不振。
僥幸的心理，讓他們想要看第二劍，可當他們看到第二劍之後，理智就會告訴他們，不能去期待第三劍。
不論那第三劍是否真的能夠被楚瑤施展出來，當楚瑤手中有劍，而且她還活著，眾人就不得不認為，第三劍是存在的，也是必須存在的。
否則，誰去試探，都是在找死，還會托著無關之人找死，而那一個無關之人，說不定就是自己！
氣運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
畢竟，剛才的那些人，意外之中被迫陪葬。
在臨死之前，他們根本就不曾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想要逃跑的人而被波及，實在是過於倒黴。
可現在，他們連感慨倒黴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夠由幸存者為感慨，而且並非是感慨他們倒黴，而是屬於幸存者自己的慶幸。
看著躬身垂首，因為畏懼而老態龍鍾的長老，楚瑤心中出了一大口惡氣，亦是向那一位神秘的前輩心懷感激。
縱然他不曾救下自己的師尊，可若非是他，也不存在能夠壓製這些人的可能。
“就這麽一個？”楚瑤沉聲說道，漠然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你們要走也可以，把你們不該帶走的，都留下！”
楚瑤說到這兒，便是閉口不言，漠然地看向他們。
她沒有繼續說什麽“否則”、“要不然”之類的威脅言辭，沒有那樣的必要。
這些人有小聰明，既然是如此，他們看過自己出劍之後，就應該心中有數，知曉該如何選擇。
倘若他們不知曉如何選擇，而是執意一條路走到黑，那麽，楚瑤也不介意再出一劍，至於會死的人是哪些？
她才不會在意。
這些人不會在意她的死活，也不會在意死後的楚陽，既然如此，他們有什麽資格被在意？
禮尚往來，楚瑤是如此認為的，既然那些人都對她沒有應有的尊重，她也就不在意與那些關係薄弱的家夥們撕破臉皮。
沉默的氛圍被打破，又一個長老站在眾人矚目之中走出來，來到方才那個長老的身旁，經過他，更靠近楚瑤一些，在楚瑤前方一丈半之處駐足，然後躬身垂首，姿態莊重。
“從今日起，您便是上天宗宗主，薛某，願為上天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自稱薛某的長老依舊是納頭一拜，沒有聽到楚瑤的允許，他亦是不敢抬頭。
如今的楚瑤，若是要殺他們，實在是太輕鬆了。
縱然如此近的距離之內，他有信心在眨眼之間接近楚瑤，可是他難保楚瑤沒有防禦反製的手段。
若是被抵擋，下一個瞬間，他必死無疑。
如此大的風險，誰也不會去冒著，除非是不得不頂著，可現在，隻要臣服，然後交出他們多拿的東西，楚瑤就會暫且放過他們，暫且不計前嫌。
倘若腦子一熱，認為對方就是一個拿著令劍的小姑娘，那就是大錯特錯，是在找死！
達者為先，楚瑤有能力斬殺他們，他們自然是低一頭，向楚瑤臣服。
更何況，他們並不占理。
楚瑤依舊沒有說話，沉默地看向人群，看向更多的人。
亦是在此時，那些弟子紛紛半膝下跪，向楚瑤俯首稱臣，掩飾內心之中的畏懼與尷尬。
那些長老見此，亦是一個個，陸續走到楚瑤的近處，做出與先前兩人一樣的姿態。
一開始，有些人還是猶豫著，接下來，他們便是爭先恐後，害怕因為猶豫與拖延，而導致被楚瑤給記恨上。
到最後，還有一位容貌秀麗，衣衫薄如蟬翼的女性長老，在眾位長老之中，她並非是唯一一個姿容豔麗的女子。
可現在，她是唯一一個還在猶豫的長老。
楚瑤認識這個一頭紫色長發的長老，名為邱瑩，在她被楚陽帶迴來之前，邱瑩就在宗門之內，前前後後，近一百年。
如此算起來，她也算是在上天宗之內，所待年歲較長的長老，算是半個元老。
近百年的光陰，並非是誰都能夠消耗得起的。
“我……我不願繼續在宗門之內待下去！”邱瑩沉聲道，“我已經為宗門獻上近百年的光陰，到現在的，我修為已經停滯許久，我需要去更廣闊之地，尋找屬於我的機緣，尋求突破，至於以後，或許還會迴到上天宗。”
“若是想走，離去便是。”楚瑤道。
她並不會阻攔任何一個想要離開上天宗的人，不過……
正當邱瑩露出笑意，想要抬腳轉身離去之時，楚瑤又道：“隻是在這之前，還需要邱前輩將不該帶走的，留下。”
此言一出，邱瑩便是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楚瑤。
那些弟子則是看向邱瑩，而那些垂首的長老，則是盡力保持內心的平靜。
“我若說，我不欠宗門的，你相信麽？”邱瑩擠出一絲笑意，讓自己不去看楚瑤手中的劍，鎮定心神。
一聲歎息響起，下一刻，恐怖的劍氣撕裂虛空，邱瑩隻來得及縮緊眼瞳，便是沒了蹤影
第一道劍氣與第二道劍氣所在痕跡依舊明顯，甚至連虛空都還不穩定，可這第三劍，楚瑤卻是如此果斷地施展而出，根本就不給那邱瑩辯解的機會。
縱然不曾抬頭看到，那些長老也能夠感受到方才那恐怖的動靜，一個個都是麵色蒼白，恨不得立刻就將身上多餘的東西都交出來。
邱瑩不識好歹，讓楚瑤施展出第三劍，這是他們不曾預料到的，讓他們慶幸的是，自己不曾被僥幸心絆住。
否則，與那邱瑩一同死去的，便是有他們。
“第三劍了，還有七劍。”楚瑤並不掩飾地輕語，她這話就是說給那些長老聽的，而她也知曉，他們不會相信，也不敢再冒險試探。
邱瑩要離去，這是楚瑤也不曾想過的。
實際上，邱瑩在她小時候，也是照顧過她一些的。
這是上天宗之內，絕大多數的長老都知曉的，可就剛才，楚瑤毫不猶豫地就斬了邱瑩，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果斷得讓人毛骨悚然。
越是如此，眾人越是不敢對楚瑤有異心。
他們不知曉邱瑩是否拿了多餘的，他們大概覺得是有，因為他們手中都有。
他們也不知曉楚瑤是否真的確信邱瑩拿了不該拿的，而事實上，楚瑤並不清楚，並不確信。
即便是如此，楚瑤還是要殺那邱瑩，哪怕邱瑩是真的沒有多拿宗門的東西，哪怕她確定邱瑩沒有拿。
在剛才的情況下，她還是會斬出那一劍！
這誰頂得住啊？！
眾人心中驚悚，看向楚瑤的眼神也是含著驚悚。
此時此刻，他們也絲毫不掩飾自身內心驚悚的情緒，要麽是臉色陰沉，要麽是瞠目結舌，要麽是喘息不斷。
有些人，甚至是因為受到驚嚇，被嚇得失禁。
楚瑤自然不會在意這一些，周恆則是覺得，倘若自己是他們之中的一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兒去。
縱然他將一些事情看得很淡，可並非意味著他不畏懼死亡。
實際上，正是因為他接近過死亡，他才更能夠體會到活著的不易之處。
現在倘若是要他再一次赴死，他無論如何，也是不會的。
之前的他，完全是就一個愣頭青，就因為一些打擊，便是覺得整片天地都黑暗無光，可隻有當他無限接近死亡之後，他才陡然明白，他並非是希望去死的。
杜宇死亡，他也是有著無窮的畏懼。
或許，任何生靈，隻要明白生這個概念，便是會對死亡，從心底有一種敬畏。
縱然尋常之時無法領會，可當有一朝一日，貼近死亡之時，他們就會明白，生存的可貴，以及……死亡是一件多麽恐怖而無情之事。
“那些人……真是不值得。”
周恆為那些因那林武受到牽連的家夥們感慨，不過，他並非就覺得，他們全然是無辜之人。
因為，他們來到這裏，就意味著他們的內心有渾水摸魚的打算，有從上天宗之內拿走不屬於他們的東西的打算。
如此一來，他們有任何解決，都是說不定的。
命運一途，誰也說不定。
即便是他們之中，有人想要湊熱鬧，可卻是這個心思，就是讓他們沾染了生死的大因果，所以，他們也就死了。
就這麽簡單，也就這麽沒有道理。
蘇墨感慨，但不會同情他們。
身為出劍者的楚瑤更是如此，在她看來，這裏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對上天宗有著不軌的想法，除此之外，他們之中，更是有些人，早已經付諸行動。
在他們之中，便是有一些長老與執事。
至於是否是全部，楚瑤並不知曉，可她曉得，這裏的長老，都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在這種時候，她也沒有任何必要去對誰有憐憫之心。
倘若她憐憫其他的人，那麽，誰又來憐憫她呢？誰又來憐憫已經死去楚陽？
其他人，楚瑤不知曉，可眼前這些人，楚瑤覺得，他們沒有資格去憐憫誰，也不配被誰憐憫。
說到底，都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利益之徒而已，對於宗門而言，他們並不存在所謂的情感。
對於他們而言，宗門隻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在他們的眼中，也並非是宗門為他們提供了庇護，而是他們向宗門提供勞力，然後獲得與他們能力相襯的報酬。
可實際上，並非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或許有些對，可他們絕對虧欠宗門很多。
因為，宗門是根源，沒有宗門的存在，他們無法安穩地生存，更遑論是談及更多的事情。
“聖女息怒！”
在這時候，一位看起來年長，實際上也的確是年長的長老顫顫巍巍地站出來，來到楚瑤前方三丈之處。
他顫顫巍巍，並非是因為老態龍鍾，而是被剛才的兩劍嚇到了，情不自禁，渾身一直在發抖，難以自持。
不知曉的人，便是以為他身體狀態很差，所以才會那麽顫顫巍巍地走出來。
這位長老來到楚瑤前方三丈之處，然後便是躬身垂首，向楚瑤納頭一拜，道：“老朽願意繼續留在上天宗，為上天宗獻出一份老朽應盡之力，絕無怨言！”
那老者納頭一拜之後，便是沒有抬頭，他沒有聽到楚瑤的聲音，不知曉楚瑤的態度，便是不敢抬頭，害怕觸怒楚瑤。
楚瑤見此一幕，心中自知為何如此，就因為現在她有著能夠威脅那些人的手段，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忌憚。
甚至於納頭一拜，便是不敢抬頭的地步。
“有實力，真的很好。”楚瑤心中思索，周恆心中亦是如此想著。
在這個世界，唯有擁有強大的修為，有足夠硬的拳頭，才能夠如此！
這世間就沒有不怕死的，隻有不得不死的！
這世間多得是紛爭，可在活人的眼中，終究更是寧願掙紮在這亂世之中，也不願意沉默在九泉之下。
能夠感受到痛苦，那就意味著還活著。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不怕死的，隻有傻子。
因為他們不知曉生與死的概念。
在他們的腦海之中，不存在生死兩個字，唯有自我。
在場之人，都是正常的。
沒有一個傻子，也沒有一個是瘋子。
既不是傻子，又不是瘋子，自然就會被足以輕鬆抹殺自己的劍氣給嚇到，會被能夠施展出那種劍氣的楚瑤給震懾到。
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無論如何，他們的內心，在看到第一劍的時候，就已經是畏懼了。
在楚瑤第二劍出劍之前，他們更多是在猶豫，楚瑤是否能夠再一次施展出那麽強大的一劍。
倘若能夠，又能夠施展幾次？
然後，他們就聽到楚瑤說出了次數。
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們哪裏會真的相信楚瑤所言？
不論楚瑤是說一次，還是說九次，又或者是一百次，他們都不會真的相信，他們也無法揣摩到。
所以，他們唯有等待，看楚瑤能否出第二劍，當第二劍真的施展出來之後，眾人內心之中的僥幸就消卻了。
那貪婪之心，也是一下子就萎靡不振。
僥幸的心理，讓他們想要看第二劍，可當他們看到第二劍之後，理智就會告訴他們，不能去期待第三劍。
不論那第三劍是否真的能夠被楚瑤施展出來，當楚瑤手中有劍，而且她還活著，眾人就不得不認為，第三劍是存在的，也是必須存在的。
否則，誰去試探，都是在找死，還會托著無關之人找死，而那一個無關之人，說不定就是自己！
氣運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
畢竟，剛才的那些人，意外之中被迫陪葬。
在臨死之前，他們根本就不曾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想要逃跑的人而被波及，實在是過於倒黴。
可現在，他們連感慨倒黴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夠由幸存者為感慨，而且並非是感慨他們倒黴，而是屬於幸存者自己的慶幸。
看著躬身垂首，因為畏懼而老態龍鍾的長老，楚瑤心中出了一大口惡氣，亦是向那一位神秘的前輩心懷感激。
縱然他不曾救下自己的師尊，可若非是他，也不存在能夠壓製這些人的可能。
“就這麽一個？”楚瑤沉聲說道，漠然的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你們要走也可以，把你們不該帶走的，都留下！”
楚瑤說到這兒，便是閉口不言，漠然地看向他們。
她沒有繼續說什麽“否則”、“要不然”之類的威脅言辭，沒有那樣的必要。
這些人有小聰明，既然是如此，他們看過自己出劍之後，就應該心中有數，知曉該如何選擇。
倘若他們不知曉如何選擇，而是執意一條路走到黑，那麽，楚瑤也不介意再出一劍，至於會死的人是哪些？
她才不會在意。
這些人不會在意她的死活，也不會在意死後的楚陽，既然如此，他們有什麽資格被在意？
禮尚往來，楚瑤是如此認為的，既然那些人都對她沒有應有的尊重，她也就不在意與那些關係薄弱的家夥們撕破臉皮。
沉默的氛圍被打破，又一個長老站在眾人矚目之中走出來，來到方才那個長老的身旁，經過他，更靠近楚瑤一些，在楚瑤前方一丈半之處駐足，然後躬身垂首，姿態莊重。
“從今日起，您便是上天宗宗主，薛某，願為上天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自稱薛某的長老依舊是納頭一拜，沒有聽到楚瑤的允許，他亦是不敢抬頭。
如今的楚瑤，若是要殺他們，實在是太輕鬆了。
縱然如此近的距離之內，他有信心在眨眼之間接近楚瑤，可是他難保楚瑤沒有防禦反製的手段。
若是被抵擋，下一個瞬間，他必死無疑。
如此大的風險，誰也不會去冒著，除非是不得不頂著，可現在，隻要臣服，然後交出他們多拿的東西，楚瑤就會暫且放過他們，暫且不計前嫌。
倘若腦子一熱，認為對方就是一個拿著令劍的小姑娘，那就是大錯特錯，是在找死！
達者為先，楚瑤有能力斬殺他們，他們自然是低一頭，向楚瑤臣服。
更何況，他們並不占理。
楚瑤依舊沒有說話，沉默地看向人群，看向更多的人。
亦是在此時，那些弟子紛紛半膝下跪，向楚瑤俯首稱臣，掩飾內心之中的畏懼與尷尬。
那些長老見此，亦是一個個，陸續走到楚瑤的近處，做出與先前兩人一樣的姿態。
一開始，有些人還是猶豫著，接下來，他們便是爭先恐後，害怕因為猶豫與拖延，而導致被楚瑤給記恨上。
到最後，還有一位容貌秀麗，衣衫薄如蟬翼的女性長老，在眾位長老之中，她並非是唯一一個姿容豔麗的女子。
可現在，她是唯一一個還在猶豫的長老。
楚瑤認識這個一頭紫色長發的長老，名為邱瑩，在她被楚陽帶迴來之前，邱瑩就在宗門之內，前前後後，近一百年。
如此算起來，她也算是在上天宗之內，所待年歲較長的長老，算是半個元老。
近百年的光陰，並非是誰都能夠消耗得起的。
“我……我不願繼續在宗門之內待下去！”邱瑩沉聲道，“我已經為宗門獻上近百年的光陰，到現在的，我修為已經停滯許久，我需要去更廣闊之地，尋找屬於我的機緣，尋求突破，至於以後，或許還會迴到上天宗。”
“若是想走，離去便是。”楚瑤道。
她並不會阻攔任何一個想要離開上天宗的人，不過……
正當邱瑩露出笑意，想要抬腳轉身離去之時，楚瑤又道：“隻是在這之前，還需要邱前輩將不該帶走的，留下。”
此言一出，邱瑩便是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楚瑤。
那些弟子則是看向邱瑩，而那些垂首的長老，則是盡力保持內心的平靜。
“我若說，我不欠宗門的，你相信麽？”邱瑩擠出一絲笑意，讓自己不去看楚瑤手中的劍，鎮定心神。
一聲歎息響起，下一刻，恐怖的劍氣撕裂虛空，邱瑩隻來得及縮緊眼瞳，便是沒了蹤影
第一道劍氣與第二道劍氣所在痕跡依舊明顯，甚至連虛空都還不穩定，可這第三劍，楚瑤卻是如此果斷地施展而出，根本就不給那邱瑩辯解的機會。
縱然不曾抬頭看到，那些長老也能夠感受到方才那恐怖的動靜，一個個都是麵色蒼白，恨不得立刻就將身上多餘的東西都交出來。
邱瑩不識好歹，讓楚瑤施展出第三劍，這是他們不曾預料到的，讓他們慶幸的是，自己不曾被僥幸心絆住。
否則，與那邱瑩一同死去的，便是有他們。
“第三劍了，還有七劍。”楚瑤並不掩飾地輕語，她這話就是說給那些長老聽的，而她也知曉，他們不會相信，也不敢再冒險試探。
邱瑩要離去，這是楚瑤也不曾想過的。
實際上，邱瑩在她小時候，也是照顧過她一些的。
這是上天宗之內，絕大多數的長老都知曉的，可就剛才，楚瑤毫不猶豫地就斬了邱瑩，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果斷得讓人毛骨悚然。
越是如此，眾人越是不敢對楚瑤有異心。
他們不知曉邱瑩是否拿了多餘的，他們大概覺得是有，因為他們手中都有。
他們也不知曉楚瑤是否真的確信邱瑩拿了不該拿的，而事實上，楚瑤並不清楚，並不確信。
即便是如此，楚瑤還是要殺那邱瑩，哪怕邱瑩是真的沒有多拿宗門的東西，哪怕她確定邱瑩沒有拿。
在剛才的情況下，她還是會斬出那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