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有什麽用?”


    無鹽沒有去製止沈白的自殘,她隻是冷冷的看著沈白:“你既然如此拎不清形勢,那就把自己打死吧!打死了我們正好迴去,省著看你如此不堪。”


    道理沈白都懂,可裂骨蝕心的痛楚,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他雙手抱頭,狠狠的抓著腦袋,痛苦的蹲了下去。


    房間裏隻剩下壓抑的哭泣和孩子微微的憨聲。


    過了好一會,那股痛楚稍淡,沈白算是迴過神來。他晃了晃頭,眼淚被瞬間蒸幹,腫脹的臉頰也很快恢複了原樣,他的眼神慢慢迴複神色,腰杆變得筆直。


    “這是一場陰謀,也許是針對我,也許不是針對我。但無論最初是怎麽樣,他們都在向林依依下手。她受盡侮辱,尋找機會,終於在甘河大橋下刻字留言,讓我注意到了這件事。”


    沈白將收到信件後的事情詳細的對無鹽講述了一遍,沉聲道:“那夥人控製著她,借著上廁所的機會,在橋墩上留字。她也許知道自己必死,所以在這最後的時候,給我留下一句訣別之言;也許是害怕直接寫救命會讓看到的人不敢傳話。她現在很危險,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線索。好在那個年輕女子似乎在幫她,也許事情不會發展到不能挽迴的境地。”


    “這件事有華科院的設備,也許背後有二局的影子,為了她的安全,我們最好不要動用二局的力量。胡氏集團在東北根基很深,信徒也比較虔誠,而胡老先生也是聰明人,不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


    無鹽說胡家祖聰明,不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是指胡家祖能夠看到沈白的價值和力量,不會冒著惹怒沈白的危險,成為別人的幫兇。


    沈白點點頭,這一路上,他能看到胡家祖對他的態度,這樣的精明人,在沒有絕對的利益誘惑下,絕不會和他翻臉。若不是看透此事,他也不會很大方的送出靈骨。


    無鹽見他點頭,便要出去叫胡家祖等人,胡家祖卻已經先一步推開門進來了。


    胡家祖在安置好沈白等人後,就在房內研究靈骨。罪犯畫像師來了之後,他曾走到了門口,可那時房間內隻有老警察和餘眾的聲音,他在門口聽了一會,又迴房去了。等畫像畫好後,沈白失控下掀起驚濤駭浪,胡崇南和老警察跑出去後哇啦哇啦的一陣吐,差點沒把胃吐出來。胡家祖見無鹽讓沈白冷靜下來,也便沒進來打擾,隻是在外麵給胡崇南和老警察調理身體。


    屋裏屋外都安靜後,胡家祖聽到了沈白的傳音,這才推門進來。


    沈白有求於人,也不再藏著掖著,將林依依生病變老、被神秘勢力掠走、於甘河橋下留言、餘眾寫信郵寄的整件事說清楚,請胡家祖幫忙,調集全部力量,用最快的速度尋找到林依依。


    原本確定留言的是個老嫗後,沈白等人隻是找“相關信息”,雖盡可能的快速行動,卻並沒有拚盡全力。現在確定要救的人是沈白的“愛人”,行動起來就要拚盡全力,也許早一分找到線索,就能避免悲劇發生。


    胡家祖馬上去安排,把胡氏集團的得力弟子全部從睡夢中叫醒,聯絡刑偵專家,通過天網監控順藤摸瓜,刨根究底,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


    而沈白則親自出手理順餘眾體內氣血,在不損其根基的前提下,盡快將餘眾叫醒,讓他繼續描述那年輕女子的模樣。


    有了之前的經驗,餘眾描述的已非常準確,和老警察配合,隻用了二十分鍾,就畫出了基本樣貌。


    沈白看到這個畫像,身體不自然的抖了一下,無鹽也是皺起了眉頭:“怎麽會是她?”


    沈白怔怔的看著畫像好久才迴過神來,他朝老警察點了點頭,“今天真是多虧了您,給您安排了房間,好好休息一下,我這麵救人從急,就不送您迴去了。來日方長,必當再行謝過。”


    老警察親身經曆過沈白失控後的恐怖,現在完成了任務,人家又忙著救人,說了句客氣話就匆匆離開,連休息都不休息,直接買了一早上迴齊市的火車票,還是迴家最安全。


    餘眾也被安排迴房休息,房間裏就隻剩下沈白、無鹽和睡著的沈柳柳了。


    “我需要所有修行者聯盟的資料,這個你們二局能提供吧?”


    沈白盯著無鹽,無鹽苦笑道:“即便是二局,對修行者聯盟的所知也是有限。修行者聯盟的背後有國家高層支持,其目的便是遏製二局和道院的力量過分膨脹。如今的情況就好似大明皇朝,二局就是錦衣衛,而修行者聯盟就是東廠,東廠的人員多數源於錦衣衛,可錦衣衛卻對東廠不甚了解。修行者聯盟多數成員都是二局的秘密成員,對外是二局的身份,待對上級,卻是修行者聯盟的情報員。我接手二局的時間並不長,也不是名義上的二局局長,在正常情況下,能調用二局龐大的力量,可一旦涉及到修行者聯盟,二局就成了篩子,到處都是漏洞。這也是為什麽,上次對修行者聯盟出手,我基本沒有動用二局的力量,而是直接和上麵高層聯係的原因。我對修行者聯盟的了解,上次就全告訴你和秦琴了。當然,我若非要徹查修行者聯盟也能做到,但那樣必然驚動修行者聯盟,效果絕對不如現在這樣偷偷的查。”


    沈白不甘心的問:“那你對何風了解多少?”


    “何風的資料是一級保密,我隻知道他是蕭嵐代師傳藝的小師弟,他的助手是洛神宮二代弟子中最出色一人,算是我的師妹,叫唐豔,是原來五老會唐家的人。可以肯定的是,何風必然得到五老會唐家的幫助,否則唐豔不會成為其助手,單憑何風一人,也不會擁有那麽大的能量。”


    沈白皺眉道:“五老會?可是方無邪覆滅的那個五老會?”


    無鹽點頭道:“白家、葉家、秦家、唐家、蘇家,這五家就是原五老會的成員,一度是華夏修行界的龍首。沈白將五老會打垮,卻不是將五家徹底滅亡,這五家在修行界仍然占有非常大的力量,而且在世俗界裏也有很大的話語權。唐家和當年方無邪的君子科技有非常密切的聯係,在方無邪打擊五老會時,唐家受損最小,現如今在湖州仍有絕對的話語權。原來的五老會非常強大,據說這五個家族都出現過大成修者,即便幾經波折,現在也應該有先天高手坐鎮。”


    沈白剛修行時還覺得先天境多了不得,但在夢境世界斬殺的先天高手一巴掌都數不過來,就是半步大成都切磋過,早就不把先天境當迴事兒了。他聞言冷笑連連,唐家力量絕對不會太強,否則五老會也不會衰亡,這些世家門派看似強大無比,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也不過是土雞瓦狗。拿陰神派來說,陰老怪在時,簡直有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威風,可陰老怪一死,直接就歇菜了,若不是自己和師姐入主陰神派,陰神派連站在修行第一梯隊都難。他不在乎什麽五老會殘餘勢力,他是擔心誤傷到友軍。“這何風也姓何,會不會和洛神有關係?”


    無鹽愣了一下,她從未這樣想過。沈白見她的樣子,分析道:“兩個人都姓何,那小子的助手又是洛神宮優秀弟子,師姐是蕭嵐,蕭嵐又與洛神有莫名的關係。”


    其實沈白還想說,洛神和蕭嵐與方無邪、還有另一位不知名的超級高手都有聯係,最主要這些人都和閨女閨女柳柳相識,而自己也和方無邪有著某種莫名的聯係,現在大家糾纏在一起,繞成了一個怪圈。


    但涉及柳柳,沈白又閉上了嘴。


    無鹽蹙眉深思半天,點頭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如果何風的背後真有這麽多人,那我們……”


    “我能後退嗎?”沈白打斷了無鹽的猜想,隻問她這一句話。


    無鹽沉默半響,也問了一句話:“如果是我呢?”


    這話問的沈白很尷尬,他轉移話題道:“人不隻需要盟友,更需要朋友。我這輩子朋友不多,卻都能生死相托。”


    無鹽目光灼灼的盯著沈白:“如果我遇險了,你能像救她這樣救我嗎?”


    沈白沒想到無鹽會在這個時候逼問他迴答,他人精一般,無鹽對他的態度他不是感覺不出來,但上次和柳蘇的事情無疾而終讓他很受傷,他對周圍可能的女性都是若即若離,不去深層次探討感情問題。現在前女友林依依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更沒有心情去考慮感情了。但迎著無鹽的目光,他又不能不迴答,若無鹽真的有難,他能拚死去救嗎?


    想到無鹽數次舍生忘死的救他,沈白沒有什麽猶豫的,很肯定的說“能”,但他又不想無鹽誤會,忙補充了一句:“對朋友,我從來都會兩肋插刀,而絕不會插朋友兩刀。”


    “說能不就得了!”無鹽哼了一聲,拿起筆在畫板上勾畫。之前沈白還沒看出來畫的是什麽,很快發現她在畫地圖,東北地圖,而且就在齊市附近。


    “你畫這裏地圖幹嘛?”沈白疑惑問。


    無鹽將小鎮周圍地圖簡單勾勒出來,從小鎮的位置向西北畫了一道彎彎曲曲的線路,直到群山中的某一點停住:“大概在這裏,有個地方叫獵人村。這個村子你應該聽到過,孫虎頭兄妹曾經每年寒暑假都去獵人村。這個村子是方無邪的發源地,方無邪離開此界後,這個村子就成了修行者的禁忌之地。除了原本村子裏的人能夠憑借神魂中的感應尋到獵人村,外界的人是找不到這裏的,這個村子被方無邪徹底從地圖中隱去。當然,我們要說的不是獵人村,隻不過我覺得有可能會和這個村子有關。從獵人村向北再有六七十裏,有一處國家秘密科研基地,名為黑龍馬場。這座馬場原本屬於方無邪的君子科技,方無邪離開後,君子科技大部分被國家收編,這裏也便成了國家的了。在二局的資料中,這裏早已廢棄,可綁架林依依的人越過甘河大橋向北走了,這其中有柳蘇的參與,柳蘇又和陰誌煊有關係,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黑龍馬場已經被國家偷偷的轉交給了修行者聯盟,而他們的目標,十有**是這裏。”


    “過甘河大橋向北,能到達的地方很多,為什麽要說是去往黑龍馬場呢?”沈白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是詢問,更是分析確定。


    無鹽琢磨道:“這個當然不能肯定的,但想要確定也簡單,從甘河大橋向北有四條道路,一條進山,沒有監控攝像,另外三條通往三個鎮子,馬上派人去徹查另外三個鎮子在十五至十三天之間有沒有那輛特殊的車經過就好。可惜現如今大數據還沒有建成,監控做不到全國聯網,要不然要來權限直接調取就輕鬆多了。”


    “要不怎麽說你們這些領導幹部幹花錢不辦事兒呢!新聞裏吹噓大數據下的智慧城市賊牛,就算未來戰士來了都無處遁形,可最簡單的一個互聯互通還做不到。據說各地的監控係統因利益關係,至今也無法做到統一,許多地方自行招標采購,從中牟取迴扣,導致整個體係極度混亂。要我說,非得抓到一些貪腐分子哢嚓了,才能將一個好的技術推廣下去,否則永遠都是扯皮。”


    無鹽算是公務員,雖然她自己也會埋怨現實中的一些事情,可也明白在社會高速發展時期每邁出一步有多不容易,一個人選擇如何活下去尚且如此艱難,更別提一個國家選擇如何走下去了。有些話說出來顯得假大空,就連自己都未必會去相信,但事情卻是如此。有多少有識之士窮盡一生試圖讓這個國家變得更好,可人皆有私,許多路走著走著就遠離了目標,再想糾正要用比從前走偏更長的時間。她歎了口氣,閉上嘴不去分辨,因為時間會給出答案。


    沈白讓無鹽帶柳柳去休息,未來麵對的可能是一場惡戰,無鹽抗糙的能力不如他,必須要打氣十二分精神。


    這種安排在女權主意眼中是種歧視,沈白原本以為像無鹽這樣強勢的女子會義正言辭的拒絕,連勸慰的話都準備好了,沒想到無鹽卻朝他溫柔的笑了笑,然後就聽話的走了,這情形讓沈白汗毛倒豎!


    胡家祖的動作很快,確定了主攻方向後,早就在派出所機房旁邊搭建了臨時營地,各種顯示器擺放的跟科幻電影似的,胡家的得力手下和幾名警察在電腦前向前和向後追溯那輛屏蔽監控的特殊車輛。


    沈白到來時,追溯已經有了些結果,那輛車經過甘河大橋,沿著一馬路向北而行,直接出了鎮子。向前追溯,那輛車卻不是直接穿過鎮子,而是在當天早晨就來到了小鎮,在鎮子南麵的天龍賓館住了大半天,臨近晚上才出發離開。


    胡家祖已經派胡崇北去天龍賓館調查。


    沈白安排胡崇南馬上去核查小鎮向北另外三條路通往的三個鎮子,在十五至十三天之間有沒有那輛特殊的車經過。核查不允許聲張,在保持在隱秘情況下進行,隻調查監控攝像,發現特殊情況不允許私自行動,馬上迴報。


    胡崇南是普通人,一晚上沒睡已經非常乏累,但事態緊急,一刻都不能耽擱,他安排得力人手,並親帶一隊,馬不停蹄的趕赴另外三個鎮子核查。


    安排完此事,胡崇北已經飛身趕了迴來。


    “確定了,是一輛考斯特改裝的房車,一行四男一女一個老嫗,原本應該是要直接穿過小鎮的,但老嫗身體很差,他們不得不停車休息。賓館本不想招待,對方多給了五百元,這才安排住下。住下後,有個男人去二院買的大袋營養液,迴來後應該是將藥物點完了才走。賓館的監控在那時都失靈了,醫院的監控也沒有拍下人,我把老王攔了下來,讓他去把另外四個男人的畫像都整出來。”


    “崇北兄處置的非常得體,還請你親自帶隊,向前迴溯他們的行程。他們在小鎮停留是臨時特殊原因,在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起始點,任何停留點都有可能是他們的補給點,向前迴溯時務必小心,一旦發生情況不可輕舉妄動,除非有把握控製形勢。若是被對方發現,以保存性命為要,畢竟我們主要目的是救人,找到他們的根角是另外一迴事兒,崇北兄,對方是修行人,還請務必小心。”


    胡崇北點頭稱是,出去的時候朝胡家祖使了個眼色。胡家祖見沈白坐在椅子上沉思,便悄悄跟了出去。


    胡崇北先是布下封禁術,然後才用傳音術道:“爺爺,我們現在完全站在沈先生身後,這樣怕是不穩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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