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王家和燕京秦家一樣都是功勳之後,在修行界曆來都有南王北秦之稱,是華夏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


    秦家的主要力量在於軍事,資源都傾向於提升對外軍事力量上,是真正的國之柱石。而王家的主要力量在於財富,由商業情報網為基礎,情報的觸角遍布政治、經濟、科技、修行這四大方麵。


    在沈白第一次於京城嶄露頭角時,王博峰就將沈白查得底兒掉,已經充分說明王家情報來源的及時準確。後來王博峰死皮賴臉的待在了沈白身邊,他的主要工作成了凝練水屬性靈氣,其他的活都被無鹽承擔起來。尤其是對各類情報的處理,擁有道院資源的無鹽不比王家的情報網差,王博峰便借機藏拙,不輕易的展露王家的情報能力了。


    但不展露不代表王家沒有去做,源源不斷的情報送到王博峰手中,他隻看看而不說話,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就好了。


    今日,秦義將王博峰和羅家印都叫住,而且安排了及其詭異的任務,他本繼續裝傻充愣,可這任務涉及到沈白未來的發展,所以他不得不給羅家印解釋一番,也求證一下秦義是否是這個意思。可羅家印真不適合玩陰謀詭計,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卻什麽都沒聽明白。


    “三哥,再選出來也是陰神派的事兒,和我們能有什麽沒關係呀!”


    王博峰看向秦義,事情涉及秦琴,總得問人爺爺同不同意說。


    秦義也是頭疼,別墅外麵一眾人等著他去安撫,還有幾截屍體等著處理,可麵前這個羅家的唯一繼承人卻連個蠟燭都比不上,幹點也點不亮。他歎了口氣道:“小峰啊,還是你去打這個電話吧,注意保密,如果羅老不同意,這就是個麻煩事兒呀。”


    “知道了,秦爺爺,您放心。”


    王博峰見羅家印還待再問,扯著胳膊就給拉走了。


    秦義搖了搖頭,他和羅家印爺爺一個輩分的,是看著羅家印父親長大的,那兩個人都是人中龍鳳,到了羅家印這真完犢子了。都說虎父犬子,說得大概就是羅家。


    可人就是奇怪,腹誹完別人,就總會想到自己。人家老羅家畢竟還有個“子”,他老秦家就隻有兩個丫頭了,而且倆丫頭都不省心。一個成了洛神宮現階段的唯一繼承者,而洛神宮傳承中,洛神是不能結婚的;另一個當警察玩的勁勁兒的,原以為和沈白是一對,沒想到是一對師姐弟,今日還因為師弟的事兒把自個記恨上了,自己機關算盡,圖個什麽?


    想到了沈白,秦義忽然心中一動。


    雖然秦琴隻當沈白為親弟弟看待,可卻不影響二人未來相處呀!沈白今日一戰天下驚,不隻是智謀過人,膽量更是大到沒邊了。當然,最重要的是沈白的修為潛力。


    沈白的修為定然無法和陰昌業抗衡,否則他便不會前期做了那麽多示弱的表現。但無論使用什麽陰謀詭計,其最後潛藏在秦義身後,卻絕對是真實實力。一個修行還不到一年的年輕人,不僅斬殺了一名縱橫天下百年的先天高手,還具有了威脅先天高手的能力,有如此潛力的年輕男子,若能成為孫女婿,那才是秦家之福。


    不得不說,能混上高官的人臉皮必須得厚,哪怕秦義在前一刻還想著怎麽算計沈白,也不影響在這一刻將沈白當做孫女婿來謀劃。他從別墅裏走到外麵的短短十幾步的時間裏,就已經設想了許多拉攏沈白的方法,唯一的難點,就是如何讓秦琴那丫頭對沈白生出心思。


    麵對著媒體記者和數百名如今的塑靈境、未來隨時可以突破進入先天境的修行人,秦義收了心思,朗聲道:“今日之事,從始至終諸位都瞧見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秤的一麵是咄咄逼人、殺人父母後又圖滅口的他……”


    秦義指了指地上零散的屍體,“秤的另一麵是不計個人得失的謙謙君子、是失去雙親憤而自保反擊的可憐兒子,孰是孰非已經非常明了了,諸位以為如何?”


    眾人七嘴八舌的附和,也許有人想質問陰昌業是如何死的,但在大環境下,在信號全部輸送不出去的時候,問這樣的話實在是太危險了,便很快統一了認識。


    秦義又道:“國有國法,陰昌業殺人父母在先,試圖擊殺沈白在後,沈白為求自保,將陰昌業斬殺,我會提請檢察院辦理此案,到時候各位都是證人,還請留下聯係方式,已被將來給沈白做個證。”


    這個請求不算過分,但秦義留下眾人聯係的目的可不單純。今日之事已經定性,誰若出去後反水瞎咧咧,那就別怪秋後算賬。而且此次來的修行人中,有親陰神派的人,還有聽到風聲自個跑來的人,這些人都必須得到有效監控。


    而且秦義說的留下聯係方式可不是單純的留下,包括哪些修行人在內,所有的通訊器材、攝錄裝備都要留下來,經過集中統一篩查後,再還給眾人。


    樓上的鶴童顏、猛張飛、王思國早已聽從秦義安排,就懸停在四麵半空中,對眾人虎視眈眈,二局的特工也被從外部召喚而來,開始進行基礎工作。眾人逃不走,也不敢反抗,左右現在保下了性命,這已經算是幸運了,隻能乖乖交出器物,留下了聯係方式。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千餘人的信息一個不拉的都記下來了,順帶著清理了陰昌業的屍體和收繳了所有媒體裝備。秦義再次站到前台,高聲道:“攝錄器材等物品在鑒定完畢後,會快遞到大家手上,絕不會出現任何紕漏,請大家放心。今日事暫且告一段落,沈白托我轉告給眾人兩句話。”


    今日一切節目都是圍繞著沈白在表演,眾人被收繳了攝錄裝備心裏挺不爽的,但能再次聽到沈白的消息,一個個都伸長了耳朵。


    “沈白說:若想得到,必先付出。有這個心理準備的人,可聯係無鹽商議細節。若想不勞而獲,別怪我沈白翻臉無情。哎!激發純粹靈氣對沈白的傷害太大,今日一事不隻是傷了他的身,更是傷了他的心,希望諸位多多體諒。“江湖恩怨江湖了,諸位修行不易,須有坦蕩之心,切莫做出自誤之事。”


    秦義長歎一聲,也不管會不會驚世駭俗,抬腳躍至半空,朝幾個老夥計招招手,朝東江方向急速飛馳而去。


    理論上來說,通幽境的修行人可將靈氣外放,就已經能夠馭氣飛行。但飛行需要消耗極大的靈氣,先天境之下的修士體內脈絡尚未通達圓潤,是很難提供飛行持續的靈氣消耗。所以,除非遇到特殊事情或臨時拚命,先天之下的修士是不會選擇消耗巨大的靈氣來飛行的。


    原本秦義等人很低調的掩藏先天修為,更不會在媒體鏡頭麵前直接馭氣飛天。可隨著天地氣候巨變,民間關於修行的傳說越來越多,上元節時,政府以沈白釋放純粹靈氣為契機,開始有目的的公布修行之事。今日一戰,沈白等人在大眾麵前毫不顧忌的出手,飛天遁地黑光金光的堪比特效電影,再隱藏修行人的能力已經沒有必要了。


    一直等到攝像機捕捉不到秦義等人飛離的身影,才有記者羨慕道:“原來,先天之上的世界如此多姿多彩!”


    “一步之遙,仙凡之隔,我輩修行人困在塑靈境多年而不得寸進,若他日突破先天,再來與沈先生當麵道謝。”


    那些塑靈境巔峰的修行人對著沈白的別墅長揖後飄然離去。


    記者們雖有進一步采訪之心,可就算他們不怕在旁邊虎視眈眈的二局工作人員,也不敢於去觸沈白的黴頭。畢竟人家父母新喪,逼迫著采訪非常不人道,更何況沈白可是一怒之下時連先天都能給屠了,還對那麽多華夏頂尖修行人麵前撂下了狠話的主,誰要沒有在此時梗著脖子強調記者有采訪權這種膽量。


    別墅外終於靜了下來,別墅裏,王博峰和羅老的電話會談已經結束,無鹽、秦琴和沈白之間的謀劃也接近尾聲。沈白隨手撤了封禁,讓王博峰和羅家印進到房內。


    “小白哥,節哀順變。”王博峰和羅家印隻當沈白的父母被陰昌業暗害,連之前花了胡哨的衣服都換成了莊嚴肅穆的黑色,一進門就勸慰沈白。


    但二人定神一瞧,沙發上端坐的沈白滿臉笑意,哪有父母新喪的悲傷模樣。羅家印腦子沒有王博峰活泛,再去無鹽和秦琴二女,無鹽的表情還好,秦琴就過分了,一雙眼睛笑得宛如天邊新月。


    “這……小白哥,您沒事兒吧?”


    羅家印有些鬧不清該以什麽表情來麵對眾人,總不能也笑吧?人家父母可沒了。


    王博峰卻比羅家印聰明得多,他一看到沈白的笑臉,就猜到事情出現了反轉。第一個反應是沈白父母已經被救活,可仔細一想之前的情況,他能確定沈白父母心脈盡斷,死的不能再死!既然眾人坐在這高興,說明沈白父母根本就沒死,那死的人是誰……


    霎那間,王博峰想到了許多許多,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沁出,再看向沈白時,目光中隱約有一絲恐懼。


    “大冬天你在這流冷汗,來,博峰,我略通醫術,給你看看腎!”


    沈白起身就朝王博峰抓來,王博峰有心想躲,可沈白看似隨手一抓,卻有迫人的壓力從四周傳來,王博峰本就不善於戰鬥,又哪裏躲得過去,一把就被沈白抓住了脈門。


    “小、小白哥,”王博峰說話都抖了,他腦海中瞬息萬念,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沈白的地方,除了前些天不停的慫恿沈白去東北秘境……


    想到此,王博峰悔死了,前幾日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就想去秘境探險。


    “哥,早上我二爺……不,他真不配做我的爺爺,是王思國那老混蛋,他讓我去湖州調查一個子公司的情況,我當時就覺察出不對勁兒了,正好無鹽小姐聯係我,我才知道了他們的陰謀,就和小銀子一起過來助陣了。還好,還好。”


    羅家印一聽王博峰竟然說“還好”,忙偷偷去懟他的軟肋,意思“你說話注意點,人家死人了,你怎麽說還好!”


    王博峰脈門被沈白捏著,軟肋被兄弟懟著,都快哭了:“小白哥,你信我嗎?”


    沈白也不理王博峰,捏著他脈門閉目沉思,倒像是真的在幫他摸脈,過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展露笑顏,鬆開王博峰又重新坐下,指著沙發對王博峰和羅家印道:“看樣子沒什麽毛病,座。”


    羅家印終於看出了問題,剛要發問,卻被王博峰拉了一下,跟著坐了下去。


    沈白手腕一翻,一顆滴溜溜圓、散發著微微白光的珠子出現在手裏,隨手扔給了羅家印。


    “這什麽?”羅家印並不知道沈白和太爺爺之間的更深一層的交易,捏著珠子左看右看沒看出門道,張嘴就想咬一口。


    “我要是你,就不會咬!”無鹽的聲音淡淡如水,聽起來讓人感到非常舒服:“此物名為金丹,乃是當世外丹的最高成就,吃上一顆雖然不會舉霞飛升,卻能讓普通人凝神聚氣,踏入修行。羅老若得此丹,最少增加十年壽元。”


    羅家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捏著金丹往兜裏塞一半,又覺得不妥,想攥緊又怕捏碎了。好在無鹽找來個木盒,這才小心翼翼放進去,然後貼著胸口放好了,一顆心早已坐不住了,但主人沒有說話,不好匆匆離去。


    “小白哥,我羅家先後受你兩次大恩,以後但凡有事情你就說話,上刀山下火海,我羅家印絕不皺一下眉頭。”


    沈白笑道:“今日你和博峰來給我助陣,生死都不怕,該是我承你們的恩情才是。不過話說迴來了,朋友之間就應該守望相助,說什麽事情都要拎清了說,那就成了利益交換,也便沒了意思。”


    “對,對,小白哥說的在理。”羅家印也想跟著沈白笑,可想到沈白父母剛沒了,怎麽感覺這麽別扭呢。


    沈白人精似的,哪能看不出來羅家印的糾結,他笑道:“小銀子,你拿的這枚金丹及其貴重,我不多留你,你馬上迴京,不可節外生枝,將此物交給薑叔,讓他幫忙引導太爺爺啟靈。”


    實際上,“金丹”給普通人直接吞服即可,根本不需要誰來引導。但沈白卻說讓羅家印先交給薑叔,就是在表明心跡:此物確實是寶物,不是有毒之物。


    “好!”羅家印雖然等不及要走,卻還是很夠意思的,他起身到一半,又重新坐下,沉聲道:“小白哥,陰昌業雖已伏誅,可伯父伯母的仇不能不報,我先迴京把東西給我太爺爺,然後就集合力量,咱們把陰神派平了。”


    王博峰心想這兄弟也沒誰了,你忘了之前和秦義老爺子的對話了嗎?人家明明提出兩個方案,打壓或收編,到你這怎麽就變成“平了”。他偷偷看了眼羅家印,見這小子一副熱血青春的樣子略顯浮誇,到和剛出道時的自己有些像。


    是了,就算小銀子忘了秦義的話,可剛剛在房間裏跟羅老通話時,他總能聽到一句兩句吧!這小子不傻,他是借著莽勁兒,在這和沈白這個能斬殺先天境修士的人表決心呢!


    “也沒什麽大仇,那兩個人不是我父母。”


    “假的?”羅家印瞪大了眼睛。


    “假的,是陰昌業為了打擊我才安排的。”沈白淡淡笑道:“陰神派辦事無所不用其極,對我是如此,對其他人更甚。其勢力在東江擴展無度,還與當地黑幫勾結,已經嚴重影響了人民群眾的安定團結,這些天你和博峰在馬蘭街應該深有體會。你幫我問問太爺爺,陰神派此時群龍無首,是剿還是撫?”


    王博峰在旁聽出來了,沈白的想法和秦義的想法一樣呀,都是要對陰神派下手。隻不過秦義的目的是要錦上添花,送沈白一個人情;而沈白卻是要親自拿想要的東西。


    真狠啊!有仇不過夜,剛幹掉了人家掌教,馬上就盯上整個陰神派了。


    沈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動則以,一動就是雷霆之勢。其心思之巧妙、眼光之毒辣、戰力之高超,簡直已經到了讓人恐懼的程度。


    王博峰是真的對沈非常敬畏,估摸著秦義也是如此,否則不會讓他去和羅老聯係,促成羅老同意沈白徹底收編陰神派。


    “這個不用小銀子聯係了,我已經和天爺爺溝通了。”王博峰沒有當著羅家印的麵說溝通結果,而是讓羅家印速迴京城,將金丹送與老爺子服下。


    “保護好自己,陰昌業死了,也許對手會偃旗息鼓等待時機,也可能會瘋狂出擊,放手一搏。”


    送羅家印離開時,沈白再三囑咐,讓羅家印一路小心,不可節外生枝,謹防對手不按規矩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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