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鬱清沒有坐在後排的座位上,意識到這一點的我既慶幸,又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心理。十分湊巧地,燃料即將耗盡的指示燈在這個時候一閃一閃地亮起,一想到加油又將不可避免地花費掉我本就四麵漏風的家底,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棄車而逃的衝動。當然,最終我並沒有這樣做,我去加油站加了油,不過選了最低價位的油量而已。那之後,我便下定決心盡量坐地鐵出行。沒有錢,找工作就是必然的事情,此後的那段時間,我用我記憶中為數不多的工作經驗編撰了一些工作經曆,四處投遞簡曆之餘,我試圖從電腦內部的文件夾中找到我曾經的一些攝影作品。多的就不說了,反正餓著肚子來迴奔波的感受,我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遍了。當然,即使在這樣繁忙的情況下,我的大腦也依舊沒忘記發病,仇鬱清近乎充斥了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有時候是在我麵試洽談的門外,有時候則會出現在迴家打開燈的那一瞬間,他的手曾撫摸過我的腹部,“肚子餓了?”聲音足夠低沉,宛若誘人沉淪的海妖、精怪,“為什麽麵試呢?來找我不就好了?”我必須得承認,在確實窘迫的情況下,我不是沒有產生過迴頭去找仇鬱清的念頭,我甚至想過索性直接找他要錢,反正我現在的狼狽都是他一手造就的。但,在我即將按下撥通按鈕的瞬間,少年仇鬱清那鼻青臉腫的麵龐便乍然間出現在我的眼前,於是因為心虛,又或許是因為某種近鄉情更怯的情感,我終究還是沒有真正下手。明明說好的,要好好迴想一下我跟仇鬱清在一起的那些“曾經”,可卻還是無法輕易克服自己的逃避心理。麵試完畢這天,恰逢晚高峰,地鐵內部人擠人,而我正因為自己又一次表現不佳而暗暗懊惱著。“就算你什麽都不會,我也可以聘用你。”仇鬱清的聲音輕輕的,來自耳邊,伴隨著他溫熱的鼻息,打在我的耳廓,微微發癢,“你也覺得不滿意吧?他們有什麽資格對你挑剔?你不過隻是忘記了,不知道該怎麽描述,他們不應該覺得你沒能力。”又來了……咬緊牙關,我抿住雙唇,感受著仇鬱清自背後貼上來的炙熱,認命般地閉上了眼睛。不行,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表現出異常,我可以的,我可以當他不存在,我可以當他在放屁……該死的該死的該死!他可真會挑時間!他為什麽要選在這種時候出現?仇鬱清的手臂緊緊地禁錮住了我的腰,將我勒在原地,一動不能動,他的力氣極大,那觸感也過分真實,我甚至都不願相信這樣的觸感居然緊緊隻是來自於我的想象而已。“都是我的錯,反正都是我的錯,是仇鬱清的原因,把你逼到這個地步,他理應為你負責為你治病,為你接下來的人生負責,這一點毋庸置疑。”黑色的發絲,玉白的麵龐,仇鬱清的瞳色極黑,他略微弓起身子,下巴半放在我的肩膀上,此時正無比認真地,凝視著我,“何必把自己的道德標準放得那麽高呢?你也還有問題想要問我不是麽?還是說你是真的過於害怕,甚至連麵對我的勇氣都沒有呢?”仇鬱清的聲音越來越近,到最後,那溫熱的雙唇甚至輕輕地貼在了我的耳垂上,低沉的音色,伴隨著舌頭在口腔內輕輕翻攪的聲音,我甚至不寒而栗地開始錯覺他的舌尖舔舐到了我的耳道裏。好吵,他太吵了,每一句話都正正好好打在我內心深處最為糾結的地方,就好像仇鬱清專程派遣了一個攻心的使者,意圖讓我按照他說的方法做下去。“嗯……”“你還真是完全不懂得反抗呢,是害怕被別人發現你的異常麽?”他一隻手向下,另一隻手來到我的胸口,身後,似乎也將我貼得更緊了些,“你隻對我這樣,我很高興,所以更想要欺負你……對不起。”到站了,不遠處的車門緩緩打開,我麻痹的身體似乎在這一刻被灌注了新的活力,不顧仇鬱清,我奮力朝著那個地方擠過去,他起先還固執地拉著我,到後來許是見我堅持,卻也不得不鬆開手了。所幸,那“幻影”似乎被我留在了地鐵內部,紅著耳廓,我迴頭反複確認他有沒有跟來,許是帶著些許氣急敗壞的想法,在確認了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很快,我下定了決心。當天晚上,我便跟仇鬱清打了電話,不同於我想象中的那個,不真實的他,他的聲音無比清晰,甚至帶著些許冷漠的感覺,“決定好了麽?”他說,“明天可以來我這裏報到。”“不。”咬咬牙,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想要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我隻是想要借錢而已。”“……”仇鬱清那頭沉默了片刻,“也可以,”他說:“但是我必須得見到你人才行,公司裏熟人太多了,我明天會叫司機接你去我那裏。”“呃……”我沒想到仇鬱清的迴答會如此幹脆,這讓我有片刻的慌神,“你是說,你家麽?”“不算。”仇鬱清的迴答模棱兩可,“隻是談事情。”怎麽辦?忽然不想借他錢了,隻要一想到今天在地鐵內部,那貼在我耳邊的、黏糊糊的聲音,我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排斥感,“我……我認為,我變成這個樣子,你也有一部分的職責在裏麵,所以我才來找你借錢的,反正,都是怪你。”我這樣說出口了,或許是懷著某種想被他討厭,然後收迴成命的意思在裏麵。沒曾想沉默良久,他卻說:“我的確有責任,所以我才要給予你資金上的支持,給你工作讓你有穩定的生活來源,我從來不打算逃避這一點,我覺得你也不妨再更理直氣壯一些。”作者有話說:大家元旦快樂!麽麽麽!第21章 見麵仇鬱清的話語令我心亂如麻,以至於在組織好迴複的話語之前,我便因為過速的心跳而慌忙將電話猛然間掐斷了。手,輕輕撫在胸口的位置,一想到我已經跟仇鬱清說好了見麵的時間,一想到我即將麵對那個真實的他,那種催逼著我投降的心慌便像是意圖將我掐死那般,分外緊迫地湧來了。咚咚咚咚咚咚我聽見我心跳的聲音,以往這種時候,幻想中的仇鬱清總會出現,令我的症狀加劇,可此時,不知是不是因為剛跟仇鬱清本尊聯係過的原因,身為幻影、身為替代的他,便像是覺察到了真身的存在那般,再沒有現身了。這……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畢竟我的精神狀態也已經無法支持我再混亂下去。手機裏的金額,在明天就將見底,看著那可憐的數字,我痛苦地閉上眼睛,這一刻我在心中下定決心,等到明天跟仇鬱清見麵,一定要讓他請我吃一頓大餐,然後……然後再仔細問問,我的銀行卡、我的支付密碼究竟在哪裏。還有,還有其他的很多問題,比方說為什麽我總是能在家裏看到屬於他的東西,比方說為為什麽他會願意跟我拍攝那些視頻,以及最重要的,答應過白醫生的那些話……我究竟是如何跟他在一起的。一條條細數著明天見到他時應當提出的問題,我蜷縮在床鋪上,閉上眼睛認認真真地預想著當時的場景,原諒我實在是一個慫逼,實際上每當我預想到仇鬱清本人正坐在我的麵前,我便又瞬間覺得我說不出任何有組織性的語言了。是什麽時候失去意識、沉入夢鄉的,我已經不清楚了,可能這也是腦子有病所產生的後遺症,譬如說失去意識都不知道該從什麽時候算起。是每天早上慣例將我吵醒的鬧鍾發出聲音,令我恢複意識的。我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又是仇鬱清那張神秘中又帶著些許輕慢的臉,失速的心跳令我陷入了片刻的慌亂,實際上我已經想不起昨天晚上我究竟什麽時候又翻開了他的這張照片。電話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對方像是知道我慣常的起床時間,當然,這時候會選擇聯係我的,自然也隻有仇鬱清,看著手機中映現而出的那個名字,我小心翼翼地按下接聽鍵,將它放到自己的耳邊。“想了一下,還是我自己來接你好了,昨天沒有告訴見麵的時間,我現在可以去你那裏。”仇鬱清的聲音輕輕的,分明是冷淡的語氣,但說出來的話語卻又令人感到莫名貼心。我看了眼時間,現在還太早,“不用,在中午附近見麵吧,你知道我家的地址麽?”“……”仇鬱清沉默了,而我也知道自己說了一句蠢話,也對,現在的他應當不知道我的記憶其實也已經出了問題,“反正,就這樣,掛了。”“冰箱裏似乎已經沒有多少食材了,我以為你需要我為你帶早餐。”他的聲音是那樣地無辜、平靜、理所當然,卻震得我一時間愕在原地,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什麽意思?他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他知道我家裏麵的具體情況嗎?不對啊,至少在分手之後,我便應該從來都沒有邀請過仇鬱清到我的家裏來啊?所以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說……就連這通電話,都僅僅隻是我的幻想而已?“你說什麽?”顫抖著嘴唇,試探性地,我問出口道。“……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中午見麵也可以。”電話那頭的仇鬱清似乎覺察到了我的不對,略微停滯片刻,他問:“你怎麽了?”“沒有,我以為,我好像聽見了別的詞匯……”要不要就這樣問出來呢?問他有沒有說過類似於“冰箱”這樣的詞匯?不行,其實剛才他的表現就已經很明確了,是那一瞬間我出現了幻聽,不對,不能暴露,如果他發現我的病情居然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說不定是會笑我的,畢竟……畢竟是他甩了我,我為他得了精神病,這種事情……說出去也實在是足夠丟人的。“啊,沒事,是我聽錯了,我沒問題,就這樣。”說完,沒等仇鬱清迴答,我便徑直掛斷了電話。沒有了仇鬱清的世界,總令人覺得無比安靜,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發現在我即將與現實中仇鬱清見麵之前,我的大腦便好像會開啟自我保護機製一般,令幻想中的仇鬱清不再出現了……好吧,當然也有例外,上一次一下子見到了兩個他……那種情況也屬實可以說是非常致命了。希望這次不會發生那種情況,至少,希望當著現實中仇鬱清的麵,我能辨別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不對……我真的能做到嗎?身為一個精神病患者,我現在都還沒有弄清楚上次在廁所裏對我做出那種事的人究竟是誰……因為焦躁,我在自己所租的二居室內走來走去,許久之後我才意識到至少在同仇鬱清見麵之前,我應當好好地飭自己。衛生間內,鏡子裏我的麵容是略微憔悴的,是了,畢竟這段時間,我不光因為賺錢而疲於奔命,還因為想要省錢而總是吃很少的東西,現在這幅麵黃肌瘦的樣子,也可以說是我咎由自取。畢竟仇鬱清是前任,於情於理,見他之前都應該給自己打扮得更加光鮮亮麗一些,於是久違地,我又開始拿出網上的視頻照著教程嚐試掩蓋自己臉上憔悴的痕跡……我不知道這些牌子的化妝品是怎麽出現在我家的,反正,我用了,並且在完妝之後,還順手拿出了香水,往身上噴了噴。香水……香水?側過頭,仔細凝視著這一看便價值不菲的香水瓶,一時間,我的眉頭痛苦地蹙在了一起。這肯定也是仇鬱清落在我家裏的東西吧?真是奇怪,分明之前沒有看到的,怎麽這時候又忽然出現了?算了……不去想那些了,反正我都已經是個神經病了,沒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可能也是正常的現象吧。將東西依次擺放迴原位,看了眼時間,發現距離與仇鬱清見麵的時間不遠了。不想讓他進我家來,於是我選擇在小區門口等他。嶄新的黑色轎車停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知道車後座必然坐著仇鬱清,就算記憶裏從來沒有他坐在這輛車裏的印象,這一點我也毫不質疑。打開車門,果不其然在車後座望見了西裝革履的他,迎著那雙漆黑的眼眸,我硬著頭皮坐進了車裏。車窗外的景色開始向後移動,轎車內部格外安靜,我沒有勇氣直視現實生活中的仇鬱清,我隻能用我的耳朵來傾聽他的動靜、用我的鼻子去感受他的氣息。他說:“你噴了香水,是我留在你家裏的那款,之前你從來不用這些。”我笑了笑,開始懷疑我今天是不是有些過分隆重,亦或者香水噴得太多了,我強行令自己不去在意這些細枝末節,而是說:“不清楚,現在我也不知道你還有哪些東西落在我那裏了,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希望你能遣人來取走一些。”“……”仇鬱清不說話了,就算並未看他的臉,我也輕而易舉地覺察到了他的不悅,直到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我的心中略微有些愧疚,畢竟他對我是讚美、邀我見麵也是出於好意,於是我找補道:“謝謝你答應我,邀請我跟你見麵,還有,你今天也很好看。”好尷尬,真的好尷尬,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甚至難以相信我跟他曾經是情侶的關係,不過……也對,我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現在對他的印象,也僅僅隻是停留在了中學時期,那些慘烈的過往而已。“真的嗎?可從上車開始,你都沒有真正看過我一眼。”沒有怨懟、不似埋怨,仇鬱清聲音帶著些許調侃,他陳述的,的確是不爭的事實。我唿吸一輕,身體不由自主地愈發緊張起來,臉也開始變紅,根本不受我控製,就像是被煮熟的大閘蟹,從臉頰紅到了耳根,“沒有啊。”我扭頭看向他,發現真人的他竟比手機內的照片更加好看,他今天好像也刻意收拾了一番,看起來比那天在公司見麵,要精致許多,“好了,現在我看了……但是我不得不說,我不看,隻是因為我不敢看,畢竟你……哈哈……”再度開口,卻又怕自己過分恭維的話語會顯得太過猥瑣油膩,不知為什麽,我感覺我好像經常對他說這些,類似於讚美的話語。仇鬱清聽聞,也隻是習以為常地笑了笑,“那就好,我總以為你那麽快掛電話,是因為不願意跟我見麵。”這話說得,倒像是他很想見到我似的,思慮間,我覺得我的肉體已經過熱,靈魂也要蒸發至體外了,“總之,還是很謝謝你,願意給跟我見麵,給我……借錢。”找前任借錢,這種事情……說出去也是十分丟臉的,但仇鬱清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我聽見他笑了笑,“話雖這麽說,我也得聽聽你的具體情況,以及為什麽要這筆錢……分開的這段時間,你不聯係我,我也不知道你過成什麽樣了,給你錢之前,你至少也應該讓我安心一些。”第22章 牽製仇鬱清的車最終停在了一棟富麗堂皇的大樓下,記憶中我並未造訪過這個地方,為了不露餡,我隻能假裝輕車熟路地跟在仇鬱清身後,任由他領著我進入到一家高級餐廳,根據他點菜時熟稔的態度,我隱隱推斷出這家餐廳我同他曾經來過。“都是你喜歡吃的。”雙手微合,仇鬱清的表情是柔和的,這同我既定印象中的那個他大相徑庭,透過他那略微勾起的唇角,我覺察出了他同此刻的我本質上的隔閡。雖然無法不去在意坐在我對麵的仇鬱清,但看著這一桌子符合我胃口的菜肴,再聯想到這段時間我過的那些清湯寡水的日子,心中的悲憤在這一刻化作了食欲,不顧仇鬱清還看著,我隻低頭賣力地將這些好吃的塞入口中。仇鬱清的胃口似乎不怎麽好,隻淺吃了幾口,他便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問我:“所以,你究竟是為什麽……我想,你雖然跟我分開,但總也不至於餓著自己。”迎著仇鬱清沉沉的目光,我意識到或許是我吃得太急了些,“這段時間,在減肥……哈哈,”欲蓋彌彰地這麽說著,眼見仇鬱清的目光愈發冷冽下去,我忍不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是我的吃相太難看了麽?你都沒怎麽吃……”“不,我喜歡看你大口吃東西的樣子。”仇鬱清垂眸,看著桌子上的菜肴,半晌,終於徹底放棄進食了那般,他歎了口氣,“最近我的食欲的確不大好,大概是家裏保姆做的東西我吃不慣的原因。”“怎麽這樣?”對仇鬱清的關心,是出於本能的,仇鬱清看我這樣,手撐下巴,笑容也是淡淡的,“所以我想,如果你願意去我家一趟,告訴我你平時是怎麽做飯的,教教我,我的症狀就可能會好很多。”他的聲音很輕,羽毛一般,撓在人的心上。不知是不是我過於敏感的緣故,當仇鬱清說起要我去他家的時候,我的大腦便自動開啟了紅色警報,悠長的鳴笛聲,吵得我思緒都亂了。“哈哈……我不怎麽會做飯,這麽說來,我以前經常做給你吃麽?”旁敲側擊地問他,我想,要是能夠借此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過往,或許也是好的。然而仇鬱清盯著我,眨眨眼睛,竟直接將這個話題越過了,“話說迴來,工作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你現在都已經到了要借錢的地步,我也不希望你過於硬撐。”奇怪,雖然我說不上來,但我總是覺得……此時的仇鬱清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隱隱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麽,那諱莫如深的表情,令我感到心慌,並且……他此時展現在我麵前的氣質也跟先前在公司時差得略微有些大了,在公司的時候,他給人感覺更……冰冷一些,不像是會對我十分熟絡的樣子。“是,我現在是遇到了一些困難,不過其實也很好解決,就是……腦子有些不清楚,不記得自己銀行卡密碼,還有一些支付密碼的內容了。”“你可以讓銀行的辦事員幫你辦理。”仇鬱清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呃,其實,身份證件也……”仇鬱清沉默了,他看著我,許久之後,才說:“身份證也不記得了麽?怎麽覺得像是記憶出了問題。”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這一刻我竟忽然覺得,或許仇鬱清早就知道了這一事實,隻不過他一直以來都在引導我,要我自己告訴他罷了。“算,也不算,反正,很複雜,具體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現在我就是,就算有錢,也不知道在哪兒,並且怎樣才能使用……我想著,能不能問你,要是你能知道呢?”沒有跟仇鬱清說得過分清楚,我是真的不想告訴他,我因為他而變成一個神經病了,在我看來,那些與我精神狀態相關的問題,他是沒必要知道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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