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是死又有什麽關係?隻要你活著就足夠了。你未強大起來前的黑暗都由我來背負。


    “這新上任的主帥看著不太威風啊!不五大三粗的,不高高大大,也好意思說自己是一個軍人?這未免太滑稽了吧?長得這樣細皮嫩肉的,家去給自家人暖暖床鋪不是很好嗎?幹啥又辛辛苦苦、萬裏迢迢地跑到這刀劍不長眼的地兒來活受罪呢?”


    “可不是?那樣一個小娘兒們都能立下赫赫功勞?那我們這群人都成了什麽了?國公了嗎?啊呸!分明一副雞肋的模樣,不過頂著個神醫的頭銜才能夠立下功勳!她沒了那些什麽膏膏藥藥的,有啥資格在這地方上麵混?左不過一個江湖術士而已!說不定她治的那些個兵,都不是她救活的!不過說起來,她的樣貌,當真是不錯的很!”


    兩個藤甲兵在路上走著,每人的一隻手中握著個酒壺,另一隻手中則互相勾搭著,依靠著前進。


    他們一人一句地說著話,三言兩語地聊起來了他們的新上司。突然像想起來了什麽似的,二人爭相攛掇了起來,將手中的酒壺倒進了對方的嘴裏!


    苦的辣的甜的一股腦都冒上了頭,連話都開始胡亂了起來。


    酒沒了,壺也丟了。


    那兩人相視一笑,腦子裏紅的黃的綠的都搖動了起來,端端的個美人兒到了他們腦海裏麵就全成了燎人的香氣,迷迷糊糊地讓人難以忘懷。


    人生三大幸事,有酒喝,有酒喝,有酒喝。酒有了就什麽都有了。


    “照你們這樣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在戰場上醉倒,就能收割起來一大把人頭了?”一人的笑聲從他們二人背後傳來。


    這二人原本就走得昏了頭,根本顧不得前麵與後麵的東西。再加上現在深更半夜的,醉漢一大片的,他們也不覺得自己犯了錯: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時候,什麽都不值得他們去在意,除了生命。


    可是,對於一些人而言,總有許多比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比如,自由。


    茗追尋了近千年的自由終於被他找到了。


    自由的代價未必昂貴,但是自由的象征卻必須去搜集。


    他不知道看過多少生老病死才見過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他又怎麽肯將那個活人變成死人呢?


    死亡未必是肉體的消亡,心靈的淪喪也算得上是死亡。


    溺死的人不知道被火焰吞噬的痛苦,自由的鳥兒不懂得深海的孤獨。


    死海之中,沒有生靈,有的隻有那些還沒有意識的到自己活著的物種。那些物種被人稱為微生物。


    而活著的本質就是知道自己是否活著。


    在這種定義下,茗也許連活著都算不上!


    “拔刀!”冰冷的聲音響起,寒冷的刀意將這兩個醉漢驚醒了酒!


    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刀,隻是沒有見過這樣鋒利的刀!他們不是沒有見過這樣鋒利的刀,而是沒有見過這樣淩烈的刀意!


    在戰場上呆久了,死亡也不算大事,因此,寧可去威脅那些隻想要錢不想要命的青年雇傭兵,也莫要去威脅真正上過戰場經曆過死亡的老兵:他們是真的不怕死!


    可是在這一刻,這些人,是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他們轉過身來,騷味從他們身上散發了開來。


    他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腿發抖,下半身一片涼意,低頭一看:自己不知道何時尿到了身上,隔著甲衣都能聞到味道!


    “啊啊啊!您是!是您!”二人之一終於驚叫了出聲。這人語無倫次,隻知道跪倒在地,把腰間的刀拔了出來,扔到了地上!


    “鐺”地一聲,刀落到了地上。


    那人瞅了一眼刀,發現它就在身旁,隻好用勁把刀踹到了旁邊!


    莫要怪我!那人心中暗念。


    另一人雖然也被茗嚇到了,卻不願意屈服!


    他挺直腰板氣勢洶洶地開了口:“怎地!死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嘮嘮叨叨的不算好漢!十八年後我可以卷土重來!”


    茗看著那人突然笑了起來,故作忸怩地攬住了那人的肩:“我當你是個有膽說沒膽認的嫩崽子,沒想到這娃娃的皮下隱藏著這樣耿直的一個魂!你是認準了我不敢殺你才這樣放肆的吧?分明你的腿比誰都抖得兇!”


    那人突然笑了起來,整個人都變了顏色,酒氣從他身上一掃而去,就像他從來都沒有喝過酒一樣。黑暗中看不清模樣,但是仔細認來,卻發現他與茗長得一模一樣!


    “不這樣,你又該如何出動呢?”身穿藤甲的茗笑道,而另一個藤甲兵也在茗的手下變迴了自己本來的麵目:駱新!


    另一個茗突然捂住胸口,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裏麵上躥下跳的讓他不得安心!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駱新,口中忍不住地怒號了起來:“難道,喜歡你有錯嗎?”


    淚水從他臉上流下,另一個茗將一把刀直接插入了他的心口!他忍著疼痛挨了下來,天空中飄起了細雨。


    他吐血了,拔刀而出,落荒而逃。分明他比起那個真正的茗要強大上無數倍,可是在她麵前,他卻不敢動他!


    就算她不在,他也不會動他。


    那個茗慌忙之中到了離駱新的陣營最近的一座山頭,變迴了那個華服男子。


    那隻黑鳥化作的孩子還呆在那裏,看著他一次又一次地吐血,幹著急:“您明明可以躲開的,為什麽要硬生生地扛下?您知道的,得過您祝福的人是有殺死您的機會的!”


    華服男子喊道:“長弈,難道我讓你進化,就是為了責備我的嗎?”


    被稱為長弈的那個孩子歎了一口氣:“得令,九上人。”


    風斷時殘笑不禁,莫道狼心非良人。


    “總算是得救了!”駱新不顧形象得坐到了地上,“那人太厲害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厲害的人!幸虧有你啊,茗!”


    茗看著駱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笑意染上了眉頭:“還得多虧大將軍的妙計!”


    “唉,他要是再多殺幾個人,我軍營中就要沒人了!”駱新忍不住的感慨。


    “但是,他殺的那些好像都是對您不利的人呢!”茗小聲說道。


    駱新扭頭看向他,一臉困惑。她剛想問問,卻忍住了,迴頭開始自言自語:“哎!我知道那些人都不覺得我有什麽本事,不過是依靠著公孫靈霜與彥之的關係才上位的!但是,那就如何?既然我當了這個軍隊的頭兒,所有人的安全都得由我護著啊!”


    茗看她看得出了神。


    此時的駱新身上仿佛被賦了一層神光,讓茗離不開眼。可下一秒,茗就覺得自己剛剛絕對是被驢踢了!


    “話說,這尿到底是哪隻馬身上弄下來的?這麽難聞?我得趕緊去洗幹淨,再把那隻馬刷白白了!這麽難聞的味道,一定是平日裏拉肚子的玩意兒吃多了!”


    茗有些無奈,歎了口氣就跟著駱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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