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管薏的書包用水彩筆畫上豬頭,塞進一書包粉筆然後不停的搖晃,讓粉筆灰均勻的彌漫在整個書包裏。


    管薏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爭吵。後來她甚至學會了動手,隻是沒有用。那些人會七手八腳的上來把她鉗製住,讓她沒有機會動手反抗。他們會狠狠鉗製住管薏,讓她沒法反抗。也許他們做的最不過分的一件事就是沒有對管薏動手,或者說,稱不上打。


    漸漸的,漸漸的,管薏明白了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她被氣的發瘋發狂。他們最樂此不疲的就是看著管薏憤怒的滿是怒火,卻又沒法發泄。他們的樂趣就是欺負她,沒辦法,因為越欺負越開心,越欺負越上癮。誰讓大家平時上課、訓練什麽的很累的,每天有各種壞情緒,要是不找個地方發泄,那他們會難受死的。


    既然管薏可以滿足他們發泄憤怒這個要求,他們為什麽不好好利用?


    管薏慢慢摸索,去學著如何避免一直被他們針對。她發現,隻有順著這些人的意思,由著他們在她身上發泄他們不好的情緒,被他們罵了也笑著迎合。不能當做沒事人一樣,不然他們會追著你抓著你直到你生氣了為止。她以為,隻要自己不去惹他們,他們就會放過她了。


    釷瑾永遠是最積極的來針對她的那一個,自從管薏下定決心後,無論釷瑾做什麽她都不做反應。


    每每下課鈴響起時,管薏都心裏一緊。她明白很快又會有一堆好事鬼來打擾她,她真的累了,可是他們卻不會放過她。


    釷瑾無非就是動動她的筆盒,拿走幾支筆。又或者把她從座位上拉開,拽出她的書包裏外搜索一番。遇到吃的玩的都會拿走,不容一點質疑。自從他們將她最喜歡的筆盒弄髒了以後,她前後換過好幾個筆袋。可每次都難逃被弄髒、破壞或是毀掉的命運。以至於後來管薏幹脆不再換筆袋,她將先前那個被倒了墨汁的筆袋洗了,雖然那上麵的墨漬洗不幹淨,但起碼不是一碰就弄髒手。


    她也不再放很多筆在文具盒裏,她將能用的筆都放在兜裏。隨時隨地帶著,因為放在教室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不翼而飛,然後過幾天在某個男生桌上找到。


    他們弄髒的書包管薏也放進洗衣機洗幹淨了,但是那上麵用彩筆寫的字怎麽洗都洗不幹淨。管薏一開始拿了幾個卡通徽章別在上麵擋著,後來書包放在教室裏,一節專業課的功夫,書包上麵的徽章全部消失不見。於是管薏索性找來黑色水彩筆將書包上寫的東西一律塗黑,那些人就再也沒動過她的書包。


    她就像為自己建造了一麵城牆,將自己保護在裏麵。敵人找不到突破口,就沒法讓她憤怒生氣。


    這樣做了後不久,釷瑾就不耐煩了。他站在管薏書桌前,管薏低著頭翻看語文書並不理他。當做沒看見,仿佛不存在。於是釷瑾惱了,他大刺刺坐在管薏的桌上,劈裏啪啦桌上的書就落了一地。管薏霎時瞪向他,他是故意的。管薏很想發怒,可心裏有個聲音跟她說,不要理這些人。你越理他他越來勁,你隻要不理他他就不能把你怎麽樣。


    於是管薏隻是皺了皺眉,放下手中課本,從座位上起來蹲到地上去撿書。忽然頭頂上一黑,霎時周圍響起一道道笑聲。她猛的抬頭,正好看到釷瑾從她頭上跨過去。


    小時候大家都愛開這種玩笑,說這樣被別人跨過以後就不長個子了。管薏很憤怒,不長個子就不長個子,她已經很高了不用再長多高。可是她忍不了別人這麽明目張膽的從她頭頂跨過去,他憑什麽?!


    管薏猛的站起來,將手中抱著的一摞書狠狠的向釷瑾擲去。釷瑾側身一躲,笑的賤兮兮:“嗨,沒打到哈哈哈!”


    管薏紅著眼睛向釷瑾衝過去,釷瑾撒腿就跑。他這樣就好像是在跟管薏打鬧著玩似的,連管薏追了兩步也有這樣的錯覺。她猛然停下腳步,他們是在打鬧嘛?不,肯定不是啊!釷瑾從她頭頂上跨過去了,這是打鬧嘛?!


    可是他跑的很快,她追不上他。趁著氣血翻湧的時候她尚且會拚命去追,也許追到了依舊氣血翻湧,會不顧一切衝上去打他。可是這所謂的氣血翻湧真的隻有一陣,過去了她就沒有那麽衝動要衝上去打他了。


    還有一個問題的關鍵是,她打不過!


    雖然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男生對他動手(此處指的是打架的那種動手),可是管薏心裏其實清楚,一旦動起手來她不是任何一個男生的對手。


    管薏頓住腳步,然後轉過身來往座位跟前走。順便撿起地上零亂的書本,她沒想到這時候居然還會有人那麽過分。腦袋一沉,她整個人支撐不住這份忽如其來的力道,猛的向地上栽去。又一道黑影從頭上越過,周圍的笑聲霎時如雷鳴般響起。


    管薏呆住了,她抬起眼來,發現第二次從她頭頂跨過去的人是班潮。該怎麽形容那時候的感覺,憤怒、委屈、想殺人!


    她忽然從嗓子裏冒出一聲古怪的尖叫,猛的從地上撲起來向班潮衝過去。班潮立刻笑著跑了,管薏一雙眼死死盯著班潮。此時她就像一隻盯死了獵物的豹子,不將前方的食物撕扯成碎片誓不罷休。


    班潮一路順著樓道跑到大廳,再穿過大廳跑出樓外。管薏拚命追著,胸口的那口悶氣怎麽也咽不下去。


    班潮跑出樓門後迴頭,發現管薏還在身後窮追不舍,他翻了個白眼,一轉身往側樓門跑去。管薏渾身攢滿了勁兒,拚盡全力追著他。


    眼瞧著班潮又從側樓門跑進樓道,管薏什麽也管不了,她不想再繼續這無聊的追逐遊戲,她隻想追到班潮然後給他一拳。如果班潮不還手的話就更好了。


    從側樓門跑進樓道,一步跨過三個台階。她就快追上了,那一刻她眼裏隻有班潮。全然不曉站在樓道裏看著這一場貓鼠遊戲的旁觀者們,有人悄悄伸出了腳。管薏就這麽好不提防的絆倒在地,並且因為慣性向前滑了兩三米。她全身緊繃,猛不迭的摔倒後連疼都顧不上反應。管薏趴在地上,那一刻她沒有動彈。她近距離看著瓷磚上的腳印和塵土,感受著自己急促的唿吸聲。


    片刻後,絲絲縷縷的痛意漸漸喚醒了她的意識。那痛意來自雙腿膝蓋處,還有巨大的麻意又或是其他的什麽難受的感覺,全部都順著胸腔湧來。


    “哈——”這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唿出一口氣,痛苦的將整張臉扭在一起。


    管薏甚至沒法唿吸,因為沒吸進一口氣都讓她覺得無比疼痛。


    “怎能有這麽壞的人?!”張餘歌焦急的蹲在管薏身旁,試圖用手扶管薏起來。但一切都是徒勞,她們根本碰不到管薏。


    蘇一洋眯上眼睛,直直盯著那個伸腳絆倒管薏的罪魁禍首淡然離開。留下一道漠然的背影,那麽不近人情。


    林染則忍不住難受,直接哭了出來。是啊,怎麽會有這麽壞的人。管薏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為什麽要被這樣針對,這樣欺負?!!


    管薏就這樣趴在地上二十多秒,疼得雙頰蒼白不能動彈。站在樓道裏看熱鬧的人都不敢上前,但是漸漸大家發現似乎真的有那麽一點嚴重,管薏摔倒了不應該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然後繼續去追打班潮嗎?怎麽趴在地上這麽久,不會是裝的吧?


    心裏都這麽想著,也漸漸有人萌生了要上前去看一看管薏這樣的想法。但是十秒鍾再次過去,依舊沒有人肯上前扶管薏一把。


    這時從男生衛生間走出一個穿運動鞋的男生,男生剛剛從操場打球迴來。到衛生間上了個廁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地上躺著之前那個叫他小天水的兒子的女生,周圍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那麽幾分不明所以,但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一下那個女生。


    仧灝皺起眉頭,因為打球而逐漸變成小麥色皮膚的身體看起來健壯而有力。他走出衛生間的門,徑直到管薏身邊蹲下,伸手把管薏半扶著坐起來。


    “你沒事吧?”


    管薏看起來臉色蒼白神情痛苦,不問也知道肯定特別疼。


    管薏咬著舌頭,慢慢搖了搖頭。身上巨大的痛意以後慢慢消失了,她一點點恢複理智。順著仧灝的攙扶從地上站起來,仧灝扶著她走進教室迴到座位上。


    他貼心的蹲下,然後問道:“你怎麽了,要不要我去辦公室跟老師說一下送你迴家休息啊?”


    迴家?管薏可不想這幅樣子迴家,然後爸媽問她怎麽了,她再把狼狽的一切說出來。


    就算說出真相了又怎麽樣,告訴家長這些日子是怎麽過來的又怎麽樣。爸爸媽媽隻會覺得為什麽他們不欺負別人隻欺負你?在第一次被欺負針對的時候就應該勇敢說不,這樣別人也不會有下一次的傷害。她不反抗當然隻能被人欺負了,別人隻欺負你不欺負別人就是因為你也做錯了什麽事……


    管薏不願意最親愛的爸爸媽媽也那樣質問她然後那樣說她,她不願意不希望出現這一幕。所以她快速搖了搖腦袋,說道:“我沒事,緩一緩就好了,謝謝你!”


    仧灝沒有再問什麽,抿抿嘴巴從管薏身邊站起來,迴到他的座位上去。


    張餘歌一臉花癡臉,笑的憨憨:“哇哦,怪不得重來一次管薏要對這個什麽仧灝那麽好呢,原來仧灝是解救她出苦海的神明呐!”


    蘇一洋對張餘歌的發言表示一陣惡寒,但她也不否認張餘歌的話。想必這個仧灝的出現就是來解救管薏的吧,希望如此。她這麽想,完全是從班上男生開始針對管薏開始,這個叫仧灝的男生就不怎麽出現在蘇一洋的視線裏。這個仧灝並不喜歡待在教室,一下課他就抱著球去操場玩了。而大家欺負管薏最多的時候,也都是在課間的時候。所以可以這麽說,管薏被欺負這件事,從始至終這個仧灝都是不怎麽明白的。因為他壓根就沒在意過管薏,有這麽可能關注她的事情。


    但是一切的轉機從此刻開始,仧灝開始注意到管薏了。


    下課以後管薏悄悄卷起校褲,發現自己兩條腿的膝蓋全都破了皮。右手小手臂也竄出一整塊傷痕來。她咬咬嘴唇,打算到水房去衝一下。這時身邊忽然多出一道人影,管薏立馬全身戒備,狠狠的向身邊的人瞪去。


    “怎麽摔成這樣,我扶你去校醫室包紮吧!”仧灝望著她沒來得及放下去的褲腿下的傷痕,說著伸手就要帶她去校醫室。管薏猛的向後縮去,連忙搖頭:“不,不用!”


    仧灝站直身子,反駁道:“都流血了,你是金剛人嘛不用處理?!”


    管薏低下頭來,自動擺出被人教訓的樣子。小聲道:“去校醫室太遠,包紮太麻煩。如果你願意背著我去,路上會有太多人看,他們一定會以為我怎麽了。我害怕,我不喜歡別人看我!”


    仧灝無奈,想了想走迴他的座位。過了一陣拿來好多創口貼,把管薏的胳膊拽過去用創口貼貼住最嚴重的地方。然後他又要給她在腿上貼幾張創口貼,苦於管薏腿上的傷口太大片,壓根找不到可以巧妙貼著最大傷口的地方。


    於是仧灝再次折返迴他的座位,片刻後從包裏掏出一瓶礦泉水,還有幾張濕巾。


    那些害她受了這樣重傷的人早就在遠遠望了幾眼後就跑來了,但是他們口中的汙言穢語卻一刻都不曾停止。


    管薏聽到樓道裏有人又笑又喊:“喂喂喂看到了嘛,有護花使者出現啦!”


    “哈哈哈狗屁護花使者,話說管薏剛剛怎麽了,誰把她弄成那樣的?”


    “哎呀當然是大功臣嘍,就是伸腿拌了一腳,誰知道管薏居然就摔倒了,還摔的那麽重。”


    “也是她活該,自己撲上去的怪誰。”


    “哈哈哈……但是話說,剛剛我看了那家夥的腿,那是真白啊!”


    “你他媽真是夠了,居然還有心思看腿。話說你是不是也想蹲到她身邊給她貼創口貼啊哈哈,還能靜距離的摸一摸看看滑不滑哈哈哈!”


    “去你的,你才想呢,那個賤人看一眼都嫌髒,我怎麽會去碰她,別再開這種惡心人的玩笑!”


    “呦嗬,你還嫌棄起人家了。別忘了人家可是大小姐,她爸還是開公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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