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蘇一洋再次俯身,雙手搭在他肩上,閉上眼睛沉醉的吻下去。


    片刻後,百裏昆侖從僵硬中緩過來。於是他伸手摟住她,將她扯進懷中。一手鉗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放在腰間。


    淺嚐輒止,


    循序漸進,


    愈發激烈,


    血脈膨脹。


    他從一開始的木然,到後來反應過來以後的反客為主。猛烈又激烈的擁她在懷,閉上雙眸。那一刻,有粲然的星辰,有兩岸的猿聲,有碧波蕩漾的江麵,有不知名蟲兒的鳴叫。


    而他擁著她,她懷著他,於是在這一刻,沒有天地,沒有萬物,隻有他,隻有她。


    作為王公貴族,百裏昆侖長到這麽大,不是從未碰過女人。隻是從前碰過的女人都是循規蹈矩來伺候他的,他說她們做什麽她們就做什麽。百裏昆侖不會抱著她們,更不會這樣去親吻。如今他擁著蘇一洋,第一次感覺到女孩子原來這麽軟。那盈盈細腰,簡直不堪一握。這般主動的她,也是他從沒經曆過的。那份悸動,除了心底,從身體各個部位迸發。由四肢百骸到五髒六腑,無一不叫囂著。除了第一次嚐試的新鮮與刺激外,更多的舒服。


    蘇一洋被反客為主了以後,便由著百裏昆侖的節奏來了。他帶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像是從未接過吻一樣,可是又學的很快。迅速就找到技巧,每一下都撩的人渾身發軟。她於是任由他安排,享受著最舒服的親吻。


    他們接吻,仿佛不是簡單的肉體與肉體的觸碰,而是靈魂與靈魂的交融、交織、共鳴。


    忽然魚竿猛的下墜,不知為何,蘇一洋手下壓著一支魚竿。於是魚竿猛然一動,她驚了一瞬,身子微微後傾,睜開眼睛。百裏昆侖感覺到她的變化,輕輕將她放開,也睜開雙眼。


    蘇一洋迅速從他身邊爬開,臉頰滾燙。正巧魚竿就在身旁,不然不知道幹嘛可就有些尷尬了。


    魚竿下墜的厲害,她試著拽了拽,發現江裏的重量非常之大。於是她驚喜的叫道:“百裏快來,釣到大魚了!”


    話音剛落,百裏昆侖就站到她身旁。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魚竿,試著拽了拽,發現確實很有重量。於是他們一齊喊來船夫,合力從江中釣起一條十足大的金黃色魚兒。


    等將魚兒拽到船板上來,看清這雨的真麵目以後,蘇一洋驚喜的大喊道:“是金鱒魚——!”


    船夫投來一個讚許的眼神,道:“是了,我載過許多船客,可是還沒有誰釣起過這樣大的金鱒。”


    蘇一洋麵上全是喜滋滋,道:“這麽新鮮的魚,不趁鮮吃都對不起它啊。”


    可能因為這樣對魚來說很殘忍,所以蘇一洋陷入了愧疚。眼淚不自覺就從嘴巴裏流了出來,眼睛看向百裏昆侖,接著瘋狂暗示。


    百裏昆侖笑的寵溺,於是對船家道:“我瞧船家船上有炊具,應該可以生火做飯吧?!”


    船家瞧著這個氣宇軒昂的男人,他身上的氣質帶給強壯的船家無限壓迫。船家於是不再看他,眼神對上蘇一洋,道:“當然可以做,不過我船上的規矩是,船客釣起來最大的魚得給我。這條金鱒如此之大,想來你們哪怕再釣一晚上,也難釣起比這條大的魚了。所以你們大可以將其他釣起的魚兒做了吃,這一隻,不行!”


    “這……”蘇一洋犯了難,引起她食欲的就是這條金鱒,又不是其他魚兒。哪怕他們再等一等,釣起一條差不多的魚兒,她也隻喜歡這條魚。


    百裏昆侖對她淡然一笑,然後對船家開口道:“請問船家留下最大的一條魚要做什麽?”


    船家忍著這種壓迫感,道:“自然是為了生計,換了賣錢罷了。”


    百裏昆侖滿意船夫的答案,道:“那便好辦,船家開個價,孤……估個價,我買了就是!”


    船家卻立刻拒絕,說道:“在船上不講價錢,更何況這貨物還是江中釣起的。若是在江麵上買賣湖中魚蝦貨,就會惹怒水底龍王,掀翻漁船。這條金鱒品相不凡,想來不是凡物,因此二位還是莫要為難我了!”


    說罷,船家攬起漁網就要走。蘇一洋眼巴巴瞧著那漁網中的金鱒,百裏昆侖覺得好笑,於是決定無論如何要將魚兒留下。


    “好啊!”眼瞧著船夫頭也不迴拖著魚往前走,百裏昆侖道:“剛剛我夫人喜歡,我欲出五兩銀子來買。既然船家這樣堅定,說什麽都不賣,那我們隻好想法子再釣了。”


    話出口,船夫就頓下腳步。事實上,從百裏昆侖說欲用五兩銀子來買一條魚的時候,船夫的心就猛的一跳。


    事實上哪有什麽釣上來的大魚啊,不過是他自己放的誘餌罷了。他就像一個騙子,而這條魚呢就是他專門的托兒。漁船上的客人總會釣起魚來,但是見到這樣大這樣好看的魚,都肯定不願意讓給船夫的。可是沒辦法,聽到船夫說的那什麽惹怒龍王類似的話,一大批要買魚心不誠的人就會被嚇退。而若是聽到龍王卻還是想要這魚,說明是真心想買。


    船夫再故作為難,趁機提價,這魚也就以高價賣出了。接著船夫便提出幫船客保存這魚的新鮮,將魚放在網裏掛在船邊上。等到送船客下船時,偷梁換柱換一條小一些的金鱒魚。船客往往無法辨別,隻覺得先前興許是自己的錯覺。


    船夫靠這一招賺了許多私房錢,屢試不爽。


    今天他也想用這一招來框百裏昆侖與蘇一洋。卻沒想到這個姑娘竟然張口就是要吃他的魚,而且是在船上現殺現吃。於是船夫猶豫了,這魚可是他的寶貝魚,生財的法寶。若是他們想要這隻魚,僅僅是想要不是想吃,他就可以依舊用從前那一招偷梁換柱。可是,他們要吃了它啊。


    若是百裏昆侖不說五兩銀子的話,船夫一定不會心動。但是五兩銀子啊,他一個渡船的,有時一兩個月也不見得有這麽多錢。他的寶貝金鱒魚確實能帶給他財富,卻都是小錢。如今用魚就可以換五兩銀子,這種買賣,很難讓人不心動。


    於是船夫仔細想了又想,閉上眼睛,咬一咬牙,跺腳轉身,道:“如果是五兩銀子,那我就賣!”


    百裏昆侖咧嘴,蘇一洋抿嘴。但是這時候他們心裏想的都一樣,那就是有錢果然什麽都能買到。


    於是百裏昆侖掏錢,他們將魚買下。船夫給他們指了做飯的地方,卻死活沒法下手殺了這條金鱒。於是做魚的任務就交到蘇一洋與百裏昆侖手上。蘇一洋是個十足廚房殺手,別說做飯,就是靠近廚房她媽媽都會飛速將她趕出去。


    於是她眨巴眨巴眼睛,雙眼冒著星星望著百裏昆侖。百裏昆侖心中某處又是一軟,無法,隻好在她的眼神中融化。笑道:“好吧,就讓我這個攝政王為夫人洗手作羹湯。”


    這時船夫已經走到船頭撐船去了,所以百裏昆侖說的這番話除了他與蘇一洋沒人聽到。蘇一洋點點頭,笑道:“期待呢,堂堂攝政王竟然為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洗手做羹湯。”


    百裏昆侖伸手掛了掛她的鼻子,道:“那麽夫人,為夫先殺魚,夫人就在一旁看著如何?”


    “好!”她點頭。


    百裏昆侖姿勢嫻熟,哪怕拿著粗重菜刀也絲毫不覺累贅。一手按住魚身,用刀背三兩下把魚敲暈,接著按住魚頭,開始刮魚鱗。


    他的刀法令她驚歎,仿佛他專門在新東方學過似的。


    先前蘇一洋隻以為他就是刀功厲害而已,可是直到後來他切好了魚,開始起鍋燒油以後,那嫻熟的技術,顛鍋,顛勺,一套一套下來,簡直說不是專業的都沒人信。船艙裏有簡單的食材,像是蔥薑蒜。百裏昆侖利用這些僅有的食材,炒出一鍋香噴噴的魚肉來。


    瞧著擺在眼前這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魚肉,她不由得認認真真疑惑道:“百裏昆侖,你以前做過不少迴飯吧?”


    百裏昆侖淡定的擦擦手,盤腿在桌前坐下,道:“幼時行軍打仗,吃不慣軍中夥食。於是自己炒自己吃,可是做給旁人吃,在你之前隻有一個人。”


    她忍不住疑惑,道:“誰啊?!”


    百裏昆侖道:“那人曾是一名將軍,一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我與她一次困在雪穀,我為她烤過狼肉。”


    蘇一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女將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將軍。除了冷翛翛還有誰?隻是——:“被困雪穀,還吃狼肉,那得多艱難啊。如果那時我能早些遇見你,一定陪在你身邊。”


    百裏昆侖摸摸她的腦袋,笑了:“是啊,若是早點見到你……就好了!”


    蘇一洋笑笑,去拿筷子。見到鍋裏還有一些魚肉,於是盛在一個盤子中,給船夫送去。


    那條魚應當十分對船夫的口味吧,蘇一洋做的地方正巧能看到船夫。船夫坐在船板上,一邊吃著,一邊口水從眼淚中流出來。


    那一晚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待他們吃完了魚,又縮迴船艙小憩了一陣,天便隱隱亮了。


    天邊的繁星由繁多變為寥寥無幾,船猶如一葉扁舟,飄蕩在江麵上。


    待她醒了以後,睜眼的風景便將她驚豔的目瞪口呆。


    兩岸盡是紅色楓葉林,江麵也變成九曲十八彎的彎彎繞繞。兩岸的楓葉觸手可及,厚厚的楓葉落在地上,在地麵上積攢好多好多層。有一些楓葉沒落在岸上,掉進了江裏。於是江麵便呈現夢幻的紅色,天地之間,雲煙浩渺,人間仙境,不過此處。


    她止不住激動的心,立馬迴身要將百裏昆侖搖醒,怕他錯過了這樣美的景色。但是待她迴身時,卻看到在她身後的百裏昆侖好整以暇的擁著她躺在船艙中,滿眼笑意望著她。


    “百裏昆侖。”她輕聲道:“我就留在這裏,我們就這樣四處遊山玩水,好不快活的生活下去,好不好?”不去理那些朝堂家國。就簡簡單單的,隻有他們兩個。平平淡淡遊蕩於山水之間,豈不快哉?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


    她很難留在這個地方,因為她已經快要愛上百裏昆侖了。隻要一愛上,她就得迴到現實。就算能留下,她又一定能習慣嗎?習慣與前十九年完全不同的生活習俗,言行舉止嗎?


    而百裏昆侖呢,就算她能排除萬難留在這裏,百裏昆侖也不會為了她放棄一個國家。那是生他養他的國家,那裏的人民是他的子民。一個君王的責任,就是不能放棄自己子民的性命。哪怕子民會背叛國主,國主也永不能背叛子民。


    他不會為了她,放棄迴鄰國的。


    “好啊——!”


    蘇一洋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反問道:“你說什麽?”


    百裏昆侖伸手攬住她的腰,她瞧著他,他的眼中全是她。他一字一句頓然道:“我說,好啊——。我們兩個人,不理世俗,遊山玩水,放蕩不羈度過一生。人生得意,美哉美哉!”


    “百裏昆侖!”她的眼不自覺濕了,“你為什麽說這種話,你是真心的嘛?”


    他笑了,道:“自然啊,一洋,自然是啊。如今我的心裏裏外外隻有你了,不管在心的哪一處,裝的都是你啊!”


    她笑的低下頭去,眼淚卻悄悄落在毯子上。“百裏昆侖。”她說話帶著濃濃鼻音,她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感人啊,如果最後一切都是你騙我,那我一定會死的!”


    他發現她哭了,有些發急,坐起身來在她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脊背,道:“不騙你,如果騙你,那我現在就死了。你這樣好,我怎麽舍得騙你?”


    她一個勁搖頭,喃喃道:“不好,不好。我一點也不好,我的好還沒像你展示呢,可你就說你愛上我了。你說我怎麽信你喜歡我啊,假如你發現我的全部以後就不喜歡了呢?”


    百裏昆侖哪裏哄過姑娘,又有哪個姑娘能配他低三下四的去哄。有哪個姑娘燒了高香祖墳冒了青煙,能輪得到百裏昆侖將她放在心尖尖上。


    可是凡事遇到蘇一洋,仿佛一切規矩都被打破。他好笑又笑的蒼白無力,他道:“一開始我以為喜歡你,是喜歡你的眼睛。那裏靈動的像一隻鹿,又如同天上皎潔的月。可是後來我又喜歡你的笑,你的每一個笑都能牽動我的心。再後來,我發現自己喜歡的是你的性格,灑脫,別具一格,瀟灑,超脫世俗常規。我以為我喜歡的是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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