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可她蘇一洋根本沒在怕的。


    “好啊!”她故作爽快的答應皇帝,“若是簡單的寫幾個字,妾倒是願意貢獻微薄之力。”


    皇帝嘴角蕩漾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白色紙條。蘇一洋從他手中接過紙條,定眼瞧去。隻見紙條上寫著:天像參不透,人間無白頭!


    什麽意思,她不自覺皺眉。天像參不透,人間就沒有人白了頭?


    不管了不管了:“就這幾個字?”她問皇帝。


    皇帝笑著,對她點頭。“對,就這幾個字!”


    這有什麽難的,蘇一洋提起衣擺走到書桌旁,提起筆就要下筆。誰料皇帝卻高聲將她打斷,笑的像一隻狐狸:“欽天監說了,右手用的太多,沾染太多人間凡塵。所以賢妃便用,左手來寫吧!”


    蘇一洋不自覺顫了一下子,急忙抬眼試圖挽救:“陛下恐怕不知,妾是左撇子。平素左手用的多,反倒是右手用的不多呢……”


    “無妨!”皇帝斬釘截鐵,滿眼預謀著反正不可能是什麽好事的陰謀:“賢妃是代表千秋國百姓寫下天意,自然要按大家的習慣來。既然慣用左手,朕便看看賢妃左手寫的字如何。”


    蘇一洋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躲進去搞,什麽東東,不至於吧!


    仍舊不甘心的問道:“陛下確定?”


    皇帝用不容置疑的語氣,望著她的眼睛堅定的說道:“自然!”


    蘇一洋痛苦閉上眼睛,想著完了完了。若是用右手,起碼還可以換一換風格。可是從來不常用左手,因為字跡一模一樣,寫出來的字極可能被認出來。罷了罷了,眼一閉,心一橫而已。


    手中握著筆,卻仿佛連手都不聽使喚起來。磨磨蹭蹭寫出十個極其醜陋的字,非常不好意思的舉給皇帝。瞬間那皇帝的麵容就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般,蘇一洋慚愧的底下腦袋。


    “不瞞陛下,妾字跡醜陋,實在是髒了陛下的眼,要不還是收起來吧!”


    皇帝勉強笑了笑,卻依舊伸手將那張紙接到手裏。卷了卷,塞進袖口,道:“無妨,這才叫風格嘛!”


    出名的藝術家都是因為風格獨特才出挑的,像這種字好歹比針管擠出來的字要有誠意一點。所以蘇一洋坦然接受了皇帝的說法,將腦袋抬起來。


    也就是這一驚鴻一瞥,她忽然瞥見窗外站著的人影。是百裏昆侖,他站的地方以皇帝的視角是看不見的,可是蘇一洋卻一眼就能瞧得清楚,那道熟悉的黑影就是百裏昆侖。


    蘇一洋瞬間驚詫,慌了神。害怕皇帝忽然走到她這邊來,若是瞧到百裏昆侖,那麽……後果不堪設想!


    她急忙滿臉堆笑,身子也盡量裝作不是特意的往窗欞前移過去,順勢擋住皇帝看見窗外黑影的任何機會。“陛下”她笑的瘮人:“陛下深夜來此,想必就是為了要妾的這一張字吧。眼下夜色也更濃了,不如陛下……移步?”


    雖然把送客說的太直白,但她心跳的太快,實在忍不了了。隻想快點送走皇帝這個瘟神,然後把百裏昆侖叫出來罵一頓。為什麽還不離開,站在窗外是想害死誰?


    隻見皇帝玩味的點了點頭,瞧著蘇一洋的眼睛中裝著數不盡的計算。就像是一個蘇一洋沒法讀懂的機械係統一般,雖然知道他心中不懷什麽好意,但就算看見了也看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麽。


    “賢妃說的對,夜色已深,那朕便移步……”他停頓下來,蘇一洋的心處在懸起與落下的中間。


    皇帝眼中露出狡黠,卻隻是一閃而過,所以沒有讓蘇一洋看到,他道:“那朕便移步,寢帳吧!”


    “咳咳咳咳咳——!”蘇一洋猛的咳嗽起來,疑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寢帳?就是,去她睡覺的床上睡覺了?


    見她咳嗽的厲害,皇帝不由得抬眼望她,問道:“賢妃這是怎麽了?”


    蘇一洋轉轉眼珠子,立馬順勢答道:“迴陛下,妾近日身子不舒服,偶感了風寒,怕傳染給陛下!”


    “哦?”皇帝眼中算計更甚,道:“朕乃真龍天子,不怕這些。還可為賢妃增添一些龍陽之氣,入寢吧!”


    蘇一洋自然不會同意,急忙道:“陛下大可不必,呃妾是說,不麻煩陛下了。然後妾呢,就是近些日子來了月事,月事陛下明白吧。所以無法,伺候陛下入寢了呢!”


    一邊說著,一邊不忘營造出那種無比惋惜的語氣來。心想都拒絕的這樣明顯了,這狗男人還不罷休嗎?


    “嗬。”皇帝笑的爽朗,跟蘇一洋道:“既然賢妃身體不適……那就,伴著朕入寢吧。本來朕也沒打算跟賢妃做什麽呢。來人,伺候朕與賢妃入寢!”


    說罷皇帝就走了,留下蘇一洋一個人留在原地吹風。什麽鬼,她是被皇帝嫌棄了嗎?什麽叫本來也沒打算做什麽,意思是她自作多情了是嗎?


    但她立馬跳過這個有些許尷尬的話題,轉身向窗外望去。百裏昆侖的身影果然還在那裏,就離蘇一洋很近。他皓石的眸子在夜色下顯出玄鐵般的光芒,他正瞧著她。蘇一洋對他卻沒什麽好氣色,瞪他一眼,快速悄聲惡狠狠道:“不是調查清楚了皇帝不會碰我嘛,眼下你就看到傳言與現實的區別了。別再叫我娘子,就算我要嫁攝政王,也一定不是你這種隻會花言巧語騙女人的男人,再見!!!”


    說罷,她毫不留情將窗欞一把關上。


    “賢妃在做什麽呢?”身後驀然傳來皇帝的聲音,蘇一洋周身一頓,僵硬轉身。不知道皇帝什麽時候出現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對百裏昆侖說的話。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害怕。害怕他知道什麽。


    她磕磕巴巴解釋道:“我……我……窗外有飛蚊進來,我,妾將窗戶關上,這樣便不會有飛蚊進屋了。”


    皇帝瞧著她,瞧著她身後的窗戶,若有所思。半晌後,忽然抬眸瞧向蘇一洋:“賢妃知道此次鄰國攝政王來我千秋國,與朕談了什麽嗎?”


    蘇一洋不懂皇帝葫蘆裏裝的什麽,隻好搖頭。“妾一後宮婦人,自然不懂朝堂之事。”


    皇帝一雙手背在身後,好心的迴答道:“鄰國攝政王將他們的國主押送到了千秋國,挑日子交給朕處理。”


    蘇一洋眼睛驀然瞪大。


    押?


    意思就是,百裏昆侖謀反了,將他們國家的國主捉住以後,送來千秋國,交給作為情敵的千秋國國主來處理?(因為皇後娘娘與鄰國國主緋聞的那一層,所以千秋國皇帝與鄰國國主就是情敵關係。)


    都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雖然如今知曉了那個孩子不是皇後娘娘與鄰國國主的,鄰國國主也沒有與娘娘發生什麽事情。可是按照皇帝暴怒的性格,若是將鄰國皇帝交給他,恐怕逃不出一死。


    而百裏昆侖將他們國家國主交給千秋國,明顯就是要講和。然後迴到他的國家,自己稱王稱帝。


    說到底,就是是一個亂臣賊子罷了!


    蘇一洋腙了腙臉頰,裝作無意的問道:“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理那鄰國國主啊?”


    皇帝也無意笑了笑,道:“自然是,看皇後的意思了。畢竟,是她的至交好友!”說至交好友四個字的時候,皇帝使勁咬住了字眼。


    蘇一洋心頭一寒,恐怕若是皇後敢說留鄰國國主一命,皇帝就會立即下令賜死鄰國國主吧!


    她假笑道:“哈哈,陛下宅心仁厚,想來自然不會對鄰國國主痛下殺手。”


    皇帝嗤笑一聲,從眼角看著蘇一洋。“朕還有事,便不在賢妃這裏留宿了。賢妃既然感染了風寒,便在宮中好好修養。待朕得了空閑,便來你宮裏看你。”


    說罷,甩甩袖子他就走了。留著蘇一洋滿臉莫名其妙,果然是皇帝,做什麽事情就是任性啊!


    送走皇帝以後,她關上房門,立即奔到窗欞前打開窗欞向外望去。


    百裏昆侖卻不見蹤影,蘇一洋關上窗欞,皺起彎彎細眉,小聲抱怨道:“什麽時候走了,來也不請自來,走也不打招唿,真的是……”


    自那日皇帝來過又走了以後,一切仿佛又恢複了平靜。除了每晚莫名其妙出現在窗欞前的各樣小食外,百裏昆侖也再未見過蹤影。隻不過他送來的小食上放著一張紙條,紙條上隻寫著短短幾行字,蘇一洋讀了似懂非懂,仿佛明白,又仿佛不懂。


    紙上寫著:萬事自在運籌帷幄,莫信他人傳言誤導!


    她懂的是百裏昆侖叫她不要聽別人說的話,會誤導於她,這裏麵多半指的是皇帝。而萬事自在運籌帷幄之中說的又是什麽,她倒是不懂其中之意。


    收下紙條,她照樣該吃吃該喝喝。反正,她本也不知究竟要發生什麽。隻是心裏記下了皇帝跟她講的,說鄰國國主馬上要被攝政王獻給皇帝,任由其處理了。


    蘇一洋在猶豫,要不要提前講這事告訴皇後。可就算是她想告訴皇後,皇後依舊緊閉宮門。不許任何人進入,她也不見任何人。所以蘇一洋根本沒法兒跟皇後說這事。


    而後,便是十幾日以後了。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在冷翛翛處吃了晚飯後磨蹭到很晚才迴去。她已經不允許夜晚迴房時由宮人陪同了,因為這樣便沒人能先她一步看到窗欞上的東西。今夜照舊如此,推開房門接著迅速關上,第一件事先是去窗欞前。今夜百裏昆侖留下的包袱很大,蘇一洋拿到窗前坐下,慢慢打開包袱。


    一套與千秋國截然不同風格的衣物現於眼前,連帶著頭飾,還有鞋子。上下配套的一整套,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字跡簡短,意思就是:明晚早些換上這套衣裳,他帶他出宮去玩。


    蘇一洋大為興奮,因為她還沒有見過宮外的世界。像她這樣根本一刻也閑不住的人來說,待在宮裏這麽多天能去的範圍有限,還不準聚眾打牌嗨歌鬥舞,實在無趣。所以也顧不得什麽渣男不渣男的,立馬準備起來。第二日天色剛黑,她就立馬將烏冬等一眾宮人推到門外去,說她要休息了不準人進來打擾。關上房門以後立刻翻出那套衣裳穿上,頭飾戴好。乖乖等待百裏昆侖的到來。


    而百裏昆侖也很給力,幾乎是她換好服侍的下一秒,他就像一隻飛起來無聲的大鳥一般輕輕降落在窗邊。


    “走吧!”他說。


    蘇一洋將手遞給他,接著身子一輕,越過窗欞飛出去。接著百裏昆侖腳尖輕點,攬著她的腰,快速飛上皇宮的琉璃屋頂。接下來的一切快的都像是一場夢,嗖嗖嗖幾下便在各個宮殿屋頂上飛過。他身形矯健,輕易避開那些巡邏守衛。


    很快,她們便來到宮門外。入目之處,繁華的街道,熱鬧的夜市。賣文玩玉器的,說書唱曲兒的,舞獅子耍大刀的,冒著嫋嫋熱氣各色小食的。簡直是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蘇一洋覺得自己就像是來到了一條繁華熱鬧的街道,可是這種氛圍這種古色古香的街道是現代模仿不出來的。來往行人皆為古時服飾,一舉一動都帶著那股韻味。


    熱熱鬧鬧,人聲鼎沸。不知道比那個死氣沉沉的皇宮美妙多少,許久沒有接觸到煙火氣的蘇一洋如同魚兒迴到了水中。活躍又精神,不論碰到什麽想要的,百裏昆侖都會大手一揮,放下銀子買給她。


    可是他也未放縱她玩許久,大約逛了一個多時辰,她如同趕集了一趟一般,滿手提著紙包。走到沒什麽人的護城河前時,百裏昆侖順勢攬著她的腰,再次腳尖輕點,飛進皇宮。


    皇宮最正中的地方就是氣勢恢宏的正午大殿,蘇一洋住的潤儀宮離正午大殿非常近,所以迴她的宮殿是一件危險重重的事情。但是偏偏百裏昆侖這種事情幹的多了,進出都得心應手。


    那晚將蘇一洋安全送達以後,第二日夜晚他又來了。依舊是帶著蘇一洋飛出宮去,帶到街市,陪她逛昨日沒逛完的集市。又買了許許多多小玩意兒,瞧時間尚早,於是帶她去茶樓喝茶。


    他們坐在二樓的雅間,一樓台上白日歌舞,偏的夜晚說書。因為這做茶樓是首例,由此也是新奇。一眼望去,坐在台下聽書的多是女子。因為說書先生模樣白淨,雖然沒有百裏昆侖那麽驚豔,但也稱得上俊雅。千秋國應當民風相對開放,所以夜晚來此聽書的,多半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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