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推開門,正巧,就看到匆忙間來不及躲避的鈥之澤。陸妲梔上前來問他這是在做什麽,他都不好意思解釋,因為很明顯,他在偷窺。


    於是他什麽也沒說,氣的陸妲梔直冷笑,問他是來看笑話的吧,看的滿意嗎?


    他急忙擺手解釋,這時那喬又俏快步跑出來,囂張的告訴陸妲梔若是她不答應退婚,她明日還會來。氣的陸妲梔將喬又俏趕出去的同時,順手將鈥之澤也一同攆了出去。


    鈥之澤自然沒走,他有偷偷翻了迴來。看到林染氣衝衝端起茶幾上的被子大口喝了滿滿一杯水,接著,事情的情況就不可控製起來。之見陸妲梔開始滿地打滾,神情痛苦的像要死了一樣。


    他急忙從牆頭上翻出去,火急火燎去找大夫。他自己不會醫治,沒智障到跳進她屋裏一邊深情忽然她的名字一邊祈禱蒼天顯靈。


    於是半路上,他又恰巧碰到了與喬又俏吵架的尹子棠。當年鈥之澤扔給尹琦的畫,尹琦交給了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手上。而後尹子棠又將這幅畫送給陸妲梔,他與陸妲梔兩情相悅。


    可是他偏偏做了一件令他如今後悔莫及的事,從前不認識陸妲梔的時候,年輕熱血的少年郎沒經受住誘惑,與喬又俏有些偷偷摸摸的戀愛關係。可像他這樣聰明的公子,怎麽可能不知道門第之間。他明白喬又俏不可能有資格做他的正房太太,所以也一直隻是和她玩玩。畢竟是喬又俏投懷送抱,沒幾個男人會拒絕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


    後來,他就認識了陸妲梔。兩人心性相投,性格相投。尹子棠就愛上了陸妲梔,給了喬又俏好些錢將她打發走。他沒想到喬又俏的膽子這麽大,竟然還企圖當他的太太。聽說他婚期將至,不僅編造懷孕一事,甚至還趁剛才陸妲梔出去的空擋,給她茶中下了劇毒。


    尹子棠又悔又恨,給了喬又俏這個蠢女人一巴掌,匆匆往陸妲梔的院中敢去。


    這時候,鈥之澤忽然就停下腳步。沒有再去找郎中、醫生。他木然走迴自己府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以為她死了!


    於是那晚炮火連天的時候,他也不打算活了。受了很重很重的重傷,然後打算找一個犄角旮旯裏悄悄死去的時候,見到了還活著的陸妲梔。


    他一開始覺得自己見鬼了,後麵漸漸發現,她真的沒死,隻是失憶了。鈥之澤覺得有點扯,為什麽毒藥沒毒死人,反而會讓人失憶?大概要麽毒藥不靠譜,要麽買毒藥的喬又俏不靠譜吧!


    於是他開始想怎麽騙就怎麽騙,如今這個失了憶的陸妲梔簡直不要太好騙。一天天口中再也不談什麽狗屁理想,不再清高的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她有些二,還會功夫,他都不知她何時學會的功夫。


    總之,她給了他太多驚喜。他欣喜若狂的發現,如今這個陸妲梔才是他心中真正量身定做的喜歡的人。他非常喜歡現在的這個陸妲梔,他說要娶他,也是發自真心實意。


    可是……他不能忘記父母的仇。愛她是真的,恨她也是真的。


    所以,鈥之澤還是毅然決然進行自己的複仇計劃。尹琦想要救出兒子,他就利用尹琦。原本的計劃是尹家趁亂開槍,助他殺了陸昌。接著他理所當然升至正督軍,尹家與他一條戰線,自然無罪。


    可是他的計劃中,沒有叫尹琦對她動手。瞧見她被打的傷痕累累,一瞬間憤怒就衝昏了頭腦。無妨,殺了尹琦計劃也不會有多大改變。誰讓尹琦敢對她動手,他是一定不會放過尹琦的。


    所以他槍槍擊中尹琦,最終將他殺死。


    至於尹子棠,他會抱著陸妲梔倒在地上的原因是,他瞧見了院裏的家人掏出了槍。


    至於炸彈,為什麽偏偏隻在鈥之澤與陸妲梔身後爆炸,自然也是他設計的。原本的計劃是要想法子將陸昌引進去的,可誰料,天助他也。尹子棠好巧不巧就將陸妲梔帶到那間屋子,又好巧不巧的,她剛好在爆炸範圍之外。


    陸昌死了,他也算大仇得報。可是令他痛苦的,是在陸妲梔昏迷的時候,親手毒瞎了她的眼睛。是的,她本隻是眼珠進了沙子與灰塵,將眼中異物清理幹淨修養幾天就好。可是他鬼迷了心竅,在她眼中撒下一把藥粉。那藥粉至人失明,藥效極快。


    果不其然,她真如他所願,再也看不見了。


    一切如他所願,達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一切目的。陸昌從小欺負他,殺害他父母,所以他也害死他為父母報仇。


    陸妲梔幼時對他的欺辱,長大後對他的輕蔑,他也報複了迴來,親手讓她失了明。


    可是,為什麽會這樣難受。為什麽,看到她哭,心就擰在一起。看到她抹幹眼淚強顏歡笑,他的心就攪著痛。


    太難受,為什麽,會這樣難受!


    鈥之澤扶著林染去靈堂的路上,腦海中迅速環繞過事情的一切起因。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麽空了,為何達到了目的,也還是開心不起來?


    林染倒是在想,如今瞎了,往後再有人要害她,簡直不要太簡單。她一點兒也不知道,此刻小心翼翼攙扶著她的男人,是導致一切事情成了如今這幅局麵的主使。論殺心,他是最危險的。可是,他是她最信任的人。


    從前她假想過尹子棠害她的理由,卻也沒有當麵問過到底是什麽原因。尹子棠雖然不討她喜,可是潛意識裏,她發現似乎自己也不討他喜。尹子棠像是看出了她不是真正的陸妲梔,尤其是他在地牢中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他是因為她不是陸妲梔才討厭她的,那麽……他要殺她,是不是也是因為她不是陸妲梔。尹子棠看出她是另一個人,想要除掉她讓真正的陸妲梔迴來呢?


    “小眉,抬腳!”鈥之澤話語溫柔,把她從假想中拽了出來。


    林染抬腳,似乎邁過一個高高的門檻。將腦海中的胡亂猜測甩掉,她走進靈堂。


    因為鈥之澤告訴她:“到了——!”


    什麽也看不見,她自然不知道這靈堂是什麽模樣。有幾人,陸昌的棺材又停在哪個方向。隻是一個勁抓著鈥之澤的手臂,他怎樣攙扶,她便怎樣走。


    來靈堂瞧一瞧陸昌,是她對父親的尊重。可來了,林染才發現自己啥也做不了。因為連最基本的,跪在哪裏她都不知道。


    所以待了一會兒,她便淡淡歎一口氣,搖一搖鈥之澤的手臂,小聲道:“帶我迴去吧,我忍不住要哭。但是哭起來眼睛甚是痛,我不想哭了!”


    他心中動容,不由她分說,將林染一把抱起在懷裏。鈥之澤一路上走的極穩,林染安靜的將頭抵在他胸口,聽著他心髒的跳動。


    “鈥之澤,我以前……會怎樣喚你啊?”她這麽問,是覺得若顯得關係親密,自然不該再連名帶姓的叫。可是,她一時有想不出該怎樣喚他。


    是阿澤呢……還是之澤,又或者是小澤澤之類的,咦,都多少有些難以啟齒啊!


    鈥之澤微微有些驚詫,她從前從未喚過他除了大名以外的稱唿。


    “你,願意喚我什麽就喚我什麽。小眉你放心,你爹沒了,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說出這種話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她,又談何照顧她一輩子呢?


    可林染卻是聽進了心裏,一個勁咧著嘴傻笑。


    “那鈥之澤,你會娶我嗎?”他從前說好的要娶她,要和她成親。雖然現在……她瞎了,可這不就是檢驗一個人是否真心愛你的表現嘛。若是他願意,那麽說明她沒有喜歡錯人。


    天氣該是陰沉的,她能感受到涼風自耳邊刮過。吹的她整個人都涼絲絲,摻著冷意。


    她忽然在想,他會不會拒絕啊!畢竟,畢竟……畢竟個鬼啊,不喜歡就不喜歡,沒啥理由!


    她有些急了,在他懷中晃了一晃,道:“說話!”


    她瞧不見鈥之澤臉上的慌亂,瞧不見他眼神閃躲。他怕娶她嗎?並不是!鈥之澤隻是忽然之間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對陸妲梔是什麽情感。


    “小眉,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他猶豫了一陣子,忽然反問。


    林染皺上眉頭,心中仔細思量了一陣。是啊,與一個人結婚,是要做好下半輩子都與他在一起的決定的。她不過才十八歲,一個沒活多久的女孩子。若是這是現代,她斷然不能與一個隻認識數月的人在一起。可就因為這裏不是現代,不是林染的世界。她喜歡上一個帥哥,誌趣相投,談戀愛那是自然想的。可她沒想到節奏這麽快,帥哥直接要跟她成親。


    後來呢?


    後來她瞎了,可以當做最大靠山的爹爹也沒了。唯一陪在她身邊的隻有鈥之澤,且能成為她以後靠山的也隻有鈥之澤。所以就因為這個,就想要同鈥之澤成親?


    不不不,想起來這樣的原因還真是沒頭沒尾,草率至極。


    可是,若要拚湊一個棒極了的原因,她卻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到底是為什麽,見色起意?權衡利弊?她竟然如此膚淺,這……管他的,心思要是能猜到就不叫心思了。


    她躺在他懷中,抬眼卻不知道具體瞧哪兒。於是一雙眼睛茫然向上望著,說道:“鈥之澤,你一直對我好,我都記在心裏。如今我算是半個廢人了,你若嫌棄我麻煩,不願意娶,我我也認了。你權當今日沒聽我說過這些話,過些日子將我送到我以前的院子裏去,有陶升兒照顧,我也不會太難……唔……!”


    他的吻來的猛烈,不給她一絲開口講話的機會。一時間隻聽得他二人喘息聲,林染覺得鈥之澤的吻帶著濃厚的感情色彩。也就是說,他親下來的時候很動情。沒有為什麽,女孩子覺得是什麽就是什麽!


    很久很久,久到鈥之澤忽然手臂抽筋,猛的將她放在地上。這個時候糾纏不休的二人方才罷休,兩張臉都漲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


    他抱了她很久,一時手臂失力無法再將她抱起。於是重新攙扶著她的手腕,溫柔且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還能走嘛?”


    林染麵上又一陣燥熱,這問的什麽話。很有歧義啊,仿佛怎麽怎麽了似的。好端端的,不就接個吻嘛,還不能走了?!


    “自然……自然是能走的!”


    兩個人奇奇怪怪,腳步愈發慢的走迴她的臥房。


    鈥之澤替林染脫去鞋子,然後將床上的被子蓋好在她身上。聲音裏溫柔的像是一汪春水,一邊替她捏著被角:“小眉,你如今尚未恢複,你父親的喪事,也不宜參加。你剛才問我願不願意娶你,傻瓜,我自然是要娶你迴家。我本就算幹爹的半個兒子,喪事我會全權辦妥,你隻管放心。小眉,等將你爹爹安葬了,咱們便挑最近的吉日成親,好嘛?!”


    她止不住的點頭,自然是好的。因為這個時空,因為這具身體。所以她有勇氣與資本,可以在這個地方與喜歡的人結婚。就算最後,是大夢一場又如何?她可是堂堂林女俠,瀟灑就對了!


    第二日,也是陸昌的頭七。陸家軍浩浩蕩蕩發葬了他們的軍閥,接著,就如同皇帝即位一般。陸昌沒了,新的軍閥就要出現。而鈥之澤,無論是論資曆還是身份,這個軍閥的位置,都屬於他。於是他就坐上陸家軍總軍閥的位置,那一日起,陸家軍改名成了鈥家軍。


    林染啥也看不見,就乖乖待在房間裏養傷。給她看病的大夫說,她的眼睛是能恢複的。隻是時間長短不確定,但她放輕鬆,總有一天能複明。


    林染也不知是不是這位大夫在哄她,畢竟眼睛這東西實在脆弱。瞎了又怎麽能複明呢,對重見光明這件事她沒報多大希望。


    隻是鈥之澤接管了軍隊以後,每日忙的像個旋風陀螺。她一個人在臥房待著,遲早要悶出病來。於是林染想起還留在院子裏的陶升兒,許久不見,也不知道他和那些孩子們怎麽樣了。


    這樣一來,她就更加安耐不住心情。叫門外的守衛進來,給她去找陶升兒來。她想與陶升兒講話,總之不管怎樣是不願意一個人待在黑暗又陌生的地方!


    守衛見她催的急,便沒有向鈥之澤那邊通報,將陶升兒帶來房間。彼時林染等的太久,睜眼也是一片黑,閉眼也是一片黑,由此不由得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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