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睡著了,但是好像又沒有睡著。她似乎在做夢,夢裏那支遙控器出現了,然後告訴她說,在這個世界你是不會做夢的。


    林染莫名其妙,她難道不是在夢裏,又為什麽說她不會做夢!


    但是遙控器卻沒有給她其他任務,於是她主動對著一個遙控器板問道:“我已經完成第一個任務了,下一個任務什麽時候發布。”


    遙控器半晌沒有反應,林染滿心疑惑想著它會不會壞了,於是拿手去拍。


    不等她碰到遙控器,屏幕忽然亮起瑩瑩藍光。上麵赫然是她問題的答案:“智障,你以為我是你家電視,壞了拍幾下就能好了?好好想想,真的完成了?!”


    ……


    這叫什麽話,疑問句表否定,也就是說,她並沒有完成任務。


    陸妲梔的真實身份,她還不清楚!


    嘶,這跟以前張餘歌穿書時遙控器發布任務的口吻不一樣啊,怎麽還帶罵人呢!


    “喂,你一個遙控器咋還雙標了?信不信我將你摔了!”


    她惱怒的衝遙控器吼出這句話,然後……她就醒了。好像是被人一腳踹出夢裏的一般,如同詐屍忽然從床榻挺直而起。隻聽得一聲驚唿,嚇壞了床榻旁的男人。


    林染微微有點迷糊,晃晃腦袋,睜開眼睛就看到幾乎要同她麵貼麵的男人。


    “怎麽?”男人眨巴眨巴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笑意瑩瑩:“昨天沒親夠,大早上睜開眼就要親老子?”


    林染一雙眼漸漸瞪圓,怒火自心底起。男人雖察覺到有殺氣,但是根本沒想到要躲。於是,他就生生挨下了林染這一拳。


    他抱著仿佛要瞎掉的眼珠大聲哀嚎,惹得林染眼角不停抽搐。


    這麽帥的男人,可惜長了張嘴!


    心下覺得這話有點熟悉,但也想不到哪裏熟悉。不管了,她推開痛苦嚎叫的男人,穿鞋下床。


    其實男人也沒多大的事,就是小作一下而已。見林染將他推開,他罵罵咧咧的超級大聲,放下捂著腫了的眼窩子。


    “艸,又跟老子下這麽重的手,你說你這個女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呃,那個你似乎沒穿衣服!”


    他像是看到了啥驚世駭俗的東西,但那一雙直勾勾盯著林染的眼睛表明了他也不想避嫌。


    嚇得林染下意識抬手遮胸,可是皮膚摩挲間……好像是有衣物作為阻隔的。


    她低頭朝自己身上望去,麻賣批,哪點沒穿衣服了。呃……這人說話可真教人誤會,在沒穿和衣服中間加個外套不行嗎?


    “神經病吧大驚小怪,警告你啊把腦袋扭過去,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戳瞎!”


    她一邊教訓著男人,一邊到衣櫥裏挑選新的衣裳。她不太喜歡穿襖裙,但似乎陸妲梔的衣櫥裏隻有襖裙。各式各樣各種款式各種顏色任你選擇。


    林染找了件水藍色煙沙披肩上襖,明白色流沙細紋的下裙。兩件應當是一套,因為都繡著一樣的花紋。雖然細小,但仔細瞧瞧,不難看出是什麽花。


    “小眉啊,你還真是鍾愛海棠呐!”


    身後冷不丁又出現男人的聲音,林染自然是不會因為隻穿了中衣而怎麽樣的。她想問問這男人一些問題,可是又不想一直沒名沒姓的稱唿他。於是手裏拿了襖裙,原地轉身,果不其然男人又在離她很近很近的地方。她微微後退,但身後就是壁櫥,退無可退。於是林染幹脆昂首對上男人,語氣桀驁不馴:“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男人挑了眉,笑的呃……邪魅……也不是,就是不是妖嬈的笑,亦不是陽光開朗的笑。怎麽形容呢,林染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是那種壞笑,笑裏帶著濃濃攻擊性的笑。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小眉……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鈥之澤是也。你是在同老子開玩笑呢,還是真不記得了?”


    林染懶得跟他解釋那麽多,於是訕笑著打算打個馬虎眼過去。但鈥之澤並沒打算善罷甘休,滿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倒黴相。


    林染自認倒黴,隻好抿起嘴角假笑道:“嗬嗬嗬嗬嗬嗬……”


    鈥之澤惱了,迅速逼近本就近的不得了的林染,伸手將她的腰肢攬進懷中。林染一聲驚唿,屋門也在這一刻被人推開。


    尹子棠瞧著屋裏這眨眼的一幕,直想把自己眼珠子摳下來。他連連鞠躬,自言自語說著:“得罪了得罪了!”退出門去,還貼心的將門關上。


    林染趁鈥之澤發愣的空擋,抬腿襲向他的命根子。鈥之澤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輕易被傷到。於是他迅速躲開,由此也放開了對林染的禁錮。林染借此良機迅速後退,與鈥之澤隔開很遠的距離。


    門吱呀一聲又重新開了,尹子棠再次推門出入。“不是我忽然想到我沒走錯,妲梔你為什麽同別人摟摟抱抱,你這是不貞……呀?我眼花了不成?”


    此時的林染早已經同鈥之澤離得很遠很遠,於是不由得讓尹子棠懷疑剛剛是自己眼瞎了。


    尹子棠摸著腦袋臉上迷惑的表情讓林染直憋笑,她瞧著尹子棠腦海裏隻縈繞著一句歌詞: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哈哈哈,太貼切了哈哈哈。


    但是她林染是接受過培訓的,絕對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她憋的滿臉通紅,直覺得應該找一件搞笑的事情發泄出來,或者找一個討厭的人發泄出來。


    於是她不自覺看向鈥之澤,神情的一幕發生了,笑意漸漸消散,仿佛瞧見鈥之澤就像瞧見了一坨排泄物一般,瞬間笑意全無。


    鈥之澤可想不到此時林染是這樣想他的,他氣定神閑的望著站在門口進行激烈思想鬥爭的尹子棠。


    “喲,瞧瞧是誰來了,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大才子尹先生啊!歡迎歡迎,尹先生的到來可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呐!”


    林染有些詫異從鈥之澤口中還能說出蓬蓽生輝這樣的成語。尹子棠自然也是一樣,並且開始反擊:“我當是誰,原來是鈥軍統,當真是稀客啊。妲梔,你與鈥軍統認識?”


    尹子棠這一問就好像在宣誓主權一般,叫的十分親昵。林染訕笑,然後搖頭。


    瞧著屋裏這兩個男人,她忽然發現比起硬漢小生,她更喜歡斯文敗類。不為什麽,就是……斯文人說話好歹比較文雅,聽著不難受。反之一口一個老子的那個,真心讓人打心底反感。


    見著她搖頭,尹子棠便更加有底氣了,問道:“昨日不是開打了嘛,鈥軍統不在前線指揮,怎麽躲到我未婚妻院裏來了?”


    鈥之澤瞧著一個勁向尹子棠那邊靠近的林染,氣不打一處來。他仿佛是在挑釁,幾步跨到林染身邊,然後迅速將腦袋埋在她耳後呢喃幾句,再慢慢離開。轉頭眼中閃著明光,望著尹子棠揚著一邊嘴角道:


    “自然是,路小姐救了鈥某!尹先生自便,鈥某改日親自帶著禮物登門拜謝陸小姐救命之恩,這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踏著一雙皮靴從尹子棠身邊擦肩而過。


    尹子棠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皺了皺眉毛。而後忽然想起林染,幾步竄到她跟前來,一雙手輕輕放在林染胳膊上,語氣輕柔:“沒事兒吧?”


    林染十分喜歡這種溫柔,或者說,是排斥鈥之澤的粗魯。緩緩擺首,道:“沒事。”


    尹子棠問道:


    “你怎麽碰上他的啊?”


    尹子棠口中的他顯然是指鈥之澤,林染想了想:“昨晚出了點事,我在不知道哪個巷子裏就遇到了。他受傷流血不止,央求我救命。我就將他,帶迴來了。”


    尹子棠明了似的點點頭,張開一個溫柔且輕柔的懷抱,將林染輕輕擁入懷抱。


    林染沒有抗拒,因為她正在想一件事。


    剛剛鈥之澤在她耳邊呢喃了一句話,卻令林染疑惑不止。鈥之澤說:“老子幫你隱瞞,假裝不認得你。但是這小子說你是她未婚妻,老子生氣了,若是教老子發現給你的畫你也丟了的話,老子就馬上弄死你爹,再娶你當小姨太!”


    ……


    雖然有些不明白他後麵說了些什麽,但是總體來說不會是什麽好話。於是林染選擇自動過濾,隻思量前半部分的話。


    鈥之澤說,他幫陸妲梔隱瞞,假裝不認得陸妲梔。


    也就是說,他與陸妲梔肯定是認識的。而他又答應了陸妲梔的某種要求,同意假裝與陸妲梔不認得。故此方才在尹子棠麵前,才故意說什麽不熟不認識。


    鈥之澤說,他送給陸妲梔的那副畫最好不要丟,否則就……後麵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他送了陸妲梔一幅畫,特意想這個問題的時候林染她似乎想到了,這幅畫特指的一定不是簡單的畫。


    畫,


    尹子棠提到過。


    她在無意間陸妲梔的暗格裏翻到過。


    今天鈥之澤又提到了。


    由於出場次數太高,由不得林染不注意到。


    所以這畫,他們說的這畫,會不會是同一副。而那副畫,就是陸妲梔暗格裏的那副!


    那麽,這畫有什麽奧義。為什麽她一天認識的三個男人裏,除了陶升兒,其他這兩個看似都與從前的陸妲梔熟識,卻互相不熟悉隻是認得的兩個男人都提到了這幅畫。


    等等,若大家說的都是指同一副畫,那麽,之前尹子棠說什麽是他隨手亂畫希望林染能將畫還給她什麽的,就是他騙人的鬼話嘍!


    她不動聲色推開尹子棠,貌似無意的問道:“那個,你昨日說的什麽畫,我想問問長什麽模樣?興許我一下子就能找到,然後還給你了呢!”


    尹子棠明顯一僵,在林染疑慮的目光下,揚了揚頭顱:“就是普通的塗鴉,很醜很小,畫了寫你最愛的海棠花之類的。”


    林染鬆下一口氣來,隻畫了海棠花,還很醜很小,明顯不是陸妲梔藏起來的那一副。於是她寬下心,安慰似的拍了拍尹子棠的肩膀。他以為林染忽然推開他,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我好傷心可我要堅強要挺住的模樣。


    林染轉過身偷偷翻了個白眼,笑著轉身安慰似的拍拍尹子棠的肩,問道:“你怎麽來了?”


    不愧是傳聞中被寵壞的小公子,尹子棠微微撅了撅嘴角,道:“昨日不是又開打了,我擔心你,便過來瞧瞧。”


    林染點頭應了聲:“哦。那我也沒啥事,所以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尹子棠驀然蹙眉,瞧著林染的眼神怪之又怪。“妲梔,你……為何著急趕我走?以前咱們可是天天在一起的!”


    天天在一起?


    林染疑惑:“你們,不,我們不是還沒結婚嘛,為什麽天天黏在一起?”


    這一問便將尹子棠給難住了,畢竟是民國人,說不出那種張口就撩的情話。所以一句我喜歡你所以就要天天同你黏在一起的話竟愣是沒說出口,還憋的整張臉又紅又紫。


    林染淡淡發笑,用安慰的口吻道:“行了行了,大早上的,你吃飯了嘛?”


    尹子棠見到台階自然急忙下來,道:“沒有吃,妲梔,我剛進院的時候李媽在做飯,我們一同去吃吧!”


    林染點頭,尹子棠紳士的站在門外等她穿好衣服,再與她一道去往吃飯的西廳。


    途中剛好看到大步邁開推門而出的鈥之澤,他連頭也沒迴,徑直走了,於是林染也沒有跟他說再見。


    “棠哥哥!”


    剛一推開西廳的門,便見眼前一道旋風迎麵撲來。速度快到林染都沒看清,隻覺得眼前一晃,再一瞧,尹子棠懷裏竟多了一個女子。


    她自覺向前邁兩步,笑容有些尷尬與不解。


    尹子棠也大驚,急忙推開懷中女孩。再定睛一瞧,疑惑不已:“喬幼俏,你怎麽到妲梔院裏來了?”


    姑娘張著一張俏麗的麵龐,倒當真應了名字中的俏字。就是這張臉瞧著十分囂張,讓人覺得這姑娘天生帶有攻擊性。


    尹子棠問完這句,才想起一旁的林染,急忙瞧向她神色緊張,仿佛在說我和這姑娘沒有任何關係之類的巴拉巴拉。


    林染挑挑眸,抱著膀子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棠哥哥,李媽媽是我姑媽,我自然來得。”


    不知是有意無意,喬又俏講完這句隱隱轉頭瞪了林染一眼。那一眼,完全像是在說我就是明目張膽搶你男人了你能把我咋滴。


    有意思,有故事!


    “這李媽是我找來照顧妲梔的傭人,你不告訴我或是妲梔,為什麽能跟著來?”尹子棠似是有些惱了,質問完這一句,大喊著到處找李媽。


    李媽急急忙忙從廚房裏出來,兩手沾滿麵粉。一瞧尹子棠這表情,立馬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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