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垂眸:“但是前提是,你能不能把這玩意兒從我腦袋上拿開,能不能把你的胳膊從我脖子上取下來。既然你說我兩關係非同一般,這樣做難道不怕傷了感情?”


    男人輕輕鬆開勒住她脖頸的胳膊,槍也慢慢從她腦門上放下。


    林染這才鬆了一口氣,刀槍無眼,萬一一個不小心擦槍走火,豈不是死的很冤!


    “不過沒有百度地圖,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住的地方!”


    男人自然聽不懂什麽是百度地圖,隻是從林染的表情裏看出她似乎迷了路。下一秒槍口又毫不猶豫的正對上林染腦門:“別耍花樣,老子剛剛是說喜歡你,可你不能恃寵而驕!”


    林染一個頭有十個大,這人是不是有自戀症啊!


    自大,狂妄,口出狂言,沒皮沒臉,當這些詞都用到一個人身上時,你就可以大概體會到這是個什麽極品!


    “不是我說,你都傷成這樣了,憑什麽還這麽頤指氣使的跟我說話。你之前說我爹是你幹爹,你在他手下做事。也就是說你算是他的下屬,那你一個下屬憑什麽命令我跟命令一個丫鬟似的!!?”


    男人如果前一秒還帶著些嬉皮笑臉的話,這一秒就是兇神惡煞了。他的臉在極短的時間內黑成豬肝色,不要問她是怎麽看出來的,是意會!林染根本不知道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徹底將男人惹怒。


    他眼中冒著火焰,惡狠狠盯著林染。林染心中不由得發毛,身體就剩下一步步往後退。


    她退一步,他進一步。


    她步步後退他步步逼近。


    林染真心控製不了這具身體的恐懼,頭皮再次一圈一圈的炸開,而這次的反應比上次的要激烈萬分。


    很危險!


    不論是腦海還是內心,都在向她發出訊號。


    林染想拔腿逃跑,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身後一實,原來是後背抵到了牆。再抬眼,她眸中狠狠的緊縮,原來男人已經逼近到眼前。她伸手要去推他,雙手手腕被他死死捏住。下一秒,他伸出另一隻手鉗製住她的後腦勺,沒等林染有所反應,陌生的唇便狠狠壓上來。帶著憤怒,要將她牢牢囚在身邊。


    他不像是在親吻。如同一隻猛獸,在一口口啃噬他的獵物。


    她隻愣了一瞬,立馬明白這男人在幹嘛。他竟然敢明目張膽的非禮於她!這個登徒浪子!


    她唿吸緊促,劇烈掙紮。


    男人本來是閉著眼眸,可她著實掙紮的厲害,他本就受了重傷,漸漸要抓不住她了。


    於是他眸中一點點生出狠光,林染心間害怕,但卻無可奈何。她痛的直跳腳,眼淚都要落下來了。


    實在被咬的急了,她便什麽也顧不上。就以更加重的力道咬上去。


    男人被她咬的狠了,隻好一把將她推開。


    林染被推到一邊,將眼中的淚水抹了,捂著流血的嘴巴憤怒的瞪向男人。


    男人嘴唇正在不停汩汩冒血,瞧著比她的傷嚴重的多。


    於是一下子她心理就平衡了,慢慢的還開始愧疚起來。


    因為不光是他的慘狀,還有他眼裏的光。那是一種好像受到極大的傷害,眼裏的一片光碎成無數片,全成了泡沫。


    他說:“小眉,你總是這樣。對老子,從不心慈手軟!”


    說罷,男人就忽然雙眼一翻,撲到在地。


    林染順著他倒地向下看,地上不知何時已經流了很大很大一灘血。那麽多血,放在醫學角度來說再多一點點他就去了。


    林染隻好試圖將他架起來,可是這人真的暈了跟裝暈完全不是一個分量,她努力了三五迴都沒做到把他架起來。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一個聲音忽遠忽近喊著“陸小姐”,愈來愈靠近。林染仔細聽了,好像是陶升兒的聲音。


    她立馬扔下抗不起來的男人,順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我在這兒——!”


    於是很快,陶升兒便找了過來。他方才離開陸妲梔家後迴到難民點,發現那幾個孩子都沒事。領著孩子們快速跑迴陸妲梔的院子,那開門的李媽媽卻也剛好衝出來。說她熱好水端去給陸妲梔洗腳,結果發現陸妲梔不見了。這才匆忙找出來。


    戰火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時基本上已經打完了。結果當然又是勢均力敵,誰也啃不掉對方那塊硬骨頭。


    陶升兒讓李媽媽帶幾個孩子進去,他拔腿出來四處尋她。


    約摸有半柱香的功夫,終是將她找到了。


    “這男人是……?”


    林染不知該怎麽跟陶升兒解釋,尤其是陶升兒視線漸漸在她與倒地男子嘴唇上不停打量時逐漸詭異的目光。


    “啊,不知道。半路掉出來說讓我救她,還知道我的名字,也許以前認識吧。不過你也看到了,他頂著這張收破爛的臉,我確實暫時認不出他來。”


    陶升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目光盤旋在男人的軍裝上。


    “怎麽了?”林染問。“有什麽不對勁的嘛?”


    陶升兒搖搖腦袋,皺起眉毛:“嘶…他的衣服上好多徽章啊,我也不懂這些,小姐你說他會不會是個大官?”


    林染也順著他的視線去看,確實好多徽章。稍稍猶豫了一下,她道:“你認得來時的路吧,幫忙搭把手,咱們將他扛迴我院子裏去。”現在不是討論他是不是大官的時候。


    陶升兒二話不說上前主動將男人扛到肩上:“但是小姐,你會醫術嘛,他的傷這樣重,要怎麽給他治傷?”


    林染見陶升兒可以將男人扛起來,雖然走路有些踉蹌。於是她隻好在一旁當幫手:“我不會醫術先把他帶迴去,然後咱們再去找大夫來給他治。”


    “嗯嗯!”陶升兒腦袋點的利索,讓林染倍感欣慰。這樣樸素的好孩子不多了,以後她砸鍋賣鐵也得帶著他養著他。


    想到難民點那幾個小孩子,林染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兩個親妹妹,於是自說自話起來:“我是家中老大,我妹妹啊一個十二一個十歲。不過我們都沒有受過你這樣的苦,不過沒關係,以後有我罩著,你不會再吃苦了,放心吧!”


    情不自禁間,她拍了他肩膀一下以示決心。這使得陶升兒本就踉蹌的身形更加難支持,晃了晃帶著背上的男人一起倒在地上。


    由此迴憶,留了這麽多血,受了這麽多二次攻擊,卻在第二日就清醒過來的男人當真是命大,十分的大!


    男人被安排在西邊一間廂房,大夫是李媽媽去找來的。林染讓陶升兒自己隨便挑房間住,反正都是空的。陶升兒十分不好意思,和那四個小孩選了一間小破屋。被林染一邊翻著白眼一邊揪了出來:“你真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她罵道:“我說了讓你隨便挑,說了讓你自信大膽別畏畏縮縮。我是那不講情理的土財主嗎,這麽大的院子,這麽多好房間,你來我這體驗生活了是不,不能忘卻艱苦歲月是嗎?你就啊說要住我那屋……算了不能太得寸進尺,你就給我按李媽媽的標準來,這麽多房間,你們五個一人一間都行。別全擠在一起,你們是蟑螂嘛難道!?”


    在她一通毒舌的叫罵中,陶升兒帶著四個孩子住到李媽媽旁邊,任憑林染怎麽勸說都不肯多占一間。麵對林染咄咄逼人的攻勢下,就剩把饒了我吧我們真的不配幾個大字寫在腦門上。


    意識到封建思想有多堅不可摧的可怕後,林染明白有些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於是她也不再強求。按陶升兒的心思,就讓他與那四個小孩兒擠在一間屋子裏。她其實一直顧慮隻有一張床四個人怎麽睡,但是進到屋裏才發現這間屋子裏擺的不是床,是炕。一條很長很寬的炕,睡下五個人綽綽有餘。於是她便放心了,轉身再去那個還不知道名字的男人屋裏轉悠。


    大夫來前李媽媽已經幫忙給那個人脫了衣服,所以大夫自然沒看到男人的軍裝,亦不知曉這人身份。給他取子彈,縫針。一步步做下來,大夫也累的夠嗆。


    而他受傷之重也刷新了林染的三觀,折了三根肋骨,應該是爆炸所致。後腹部中槍,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影響傳宗接代。肩胛骨中槍,血流的最多的也是哪裏,子彈鑲嵌進骨頭裏,弄了好半天才終於取出來。大腿外側被彈片擦傷,辛虧是外側,要是內側一不小心傷了大動脈,恐怕就真得失血過多而死了。


    大夫給他打了足夠劑量的西洋麻醉劑,使他沒感覺到一點疼痛就結束了手術,主要也是因為林染給的費用足夠多。


    林染今天隨處亂翻的時候在屋子裏發現的一層暗格,極其隱蔽。暗格裏麵放著亮瞎眼的金銀珠寶,珠寶最上麵放著一副卷起來的畫。四下無人,她打開看過。那副畫寬六米高四米,畫卷上的色彩簡直是非凡人能畫得。絢爛優美,主要是意境。畫中包含層林山巒,花草樹木,鳥魚蟲獸。連她一個不懂畫的人都覺得迴味無窮。於是林染又將畫卷好收了起來,不知道為啥腦子裏蹦出尹子棠說的畫,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如果這樣級別的畫都能說成是隨筆亂畫稱之為人生恥辱,那恐怕這個世界上再沒稱得上是好畫的畫出現了!


    這畫與金銀珠寶放在一起,絕對是陸妲梔收藏的寶貝。


    林染拿了一塊半個手掌大的銀錠子擺在大夫麵前,於是大夫瞬間笑逐顏開,拿爹娘保證肯定給男人用最好的藥。


    林染也瞧了瞧,大夫不是等閑之輩。所用工具也是閃著銀光的小刀具,棉花鑷子等瞧著也衛生。於是她便放下心來,叫李媽媽進去看著,她去給陶升兒分配房間。等房間分配好以後,林染又重新迴來,那大夫的手術也差不多做好了。


    謝過大夫,讓李媽媽將大夫送出去。林染瞥見一旁盛放溫水的盆子,一時興起將一塊白巾淘濕了,拿起帕子一步步走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想起今天晚上這男人語言惡劣!


    想起今天晚上這男人非禮於她!


    一想起這個男人心裏真覺的好過分!


    於是,她拿著手巾慢慢走向躺在床上的男人。緩緩伸手,拿手巾——給他擦起臉。


    切,要是把臉擦幹淨了發現不是個帥小夥,她當場就喊陶升兒來,將人抬出去扔了。


    然後,自然是真香現場嘍。


    隨著手巾一點點變紅,那男人的臉頰一點點變得白淨。


    “嘶——”林染由衷的發出感歎,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這麽帥的男人。不,用一個帥字怎麽能表達出此刻林染的震驚。沒想到將他滿臉的血汙擦了,盡然是這樣一個也不眉清也不目秀,相反的,他閉著眼睛,卻能瞧出這人若是睜著眼睛該是一個怎樣極品的男人。


    眉如星,目如劍,剛毅的麵容,透露著無盡帥氣。


    驚為天人呐,真是驚為天人!!!


    林染差點要衝著這男人流口水,閉上眼睛是帥,睜開眼睛就是痞帥。


    這樣的男人完全符合她的擇偶觀,太完美了吧也!


    就算他一口一個老子,聽起來兇狠又粗魯,那也沒有關係。這種男人就是野,豪橫!


    哈哈哈。


    林染忽然覺得自己這樣對著一個男人癡癡傻笑,應當十分的猥瑣。急忙收住笑容,一摸嘴角居然有了口水。


    天呐這也太丟臉了,怎麽可以因為一個男人,就這麽沒有操守!


    她別扭的將手巾丟在男人臉上,正正好將他的臉給蓋住。


    這時李媽媽又走了進來,見到此景以為林染要謀殺。趕忙過來將蓋在男人臉上的手巾拿走,語重心長的告誡林染:“小姐,這樣是會將他悶死的,你是不是虎!?”


    林染震驚李媽媽的口音,聽起來還是個東北人啊!不過這樣豪爽的性子她倒是喜歡,不拐彎抹角的人性格都好。


    她訕笑著摸摸腦瓜,有點尷尬,於是告訴李媽媽:“我先睡覺去了,李媽媽也早點休息吧。我瞅著這人命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不用連夜的照顧他。走了,拜拜!”


    李媽媽一臉茫然瞧著臉色潮紅,瞧著此地無銀三百兩迅速撤離現場的林染。


    待林染關上門走了,李媽媽這才迴過身,將男人身上的被褥給蓋嚴實了,熄了房中燈打開門離開這裏迴到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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