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餘歌猛的一頭摔進河圖羽懷裏,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輕輕的推門聲還有一聲盡力壓抑著向嘴巴裏抽氣的“啊!”


    她匆忙掙紮著狼狽的從河圖羽懷裏爬出來,迴頭一看,門口站的竟然是何媽媽。


    完了完了要死了,她立馬從床上下來,匆匆整理好衣裳發型,乖乖站在地上聽候發落。糗大了糗大了,剛才的姿勢那麽迷,何媽媽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很隨便的人啊?


    就在她心亂如麻等候審判時,背在身後的手上忽然被一道溫熱包圍。張餘歌不自覺瞪大了眼睛,河圖羽牽住了她的手!像是要她安心一般,他輕輕在她手背按了按。接著河圖羽問道:


    “媽你怎麽不敲門就進來了!”


    何媽媽身份窘迫,表情哭笑不得,比生吞章魚更難受。“那,那個飯好了,我來叫你們過去吃。誰,誰知道你們在裏麵幹什麽。大早上的,小年輕精力怎麽這麽旺盛?”最後一句話何媽媽聲音細如蚊呐,可還是清楚的落在張餘歌河圖羽耳朵裏。害怕媽媽再說出什麽虎狼之詞,河圖羽趕緊說道:“好了媽我們知道了,馬上去吃飯。那個,你先去吃吧!”


    何媽媽如獲大赦,立馬轉身頭也不迴的走了。


    留下兩個大紅臉的張餘歌與河圖羽在屋裏,他握著她的手,她感受著他的溫熱。兩個人誰也沒有打斷這一刻的寧靜,隻是相互感受著牽手帶來的陌生悸動,還有一下一下跳動的歡快的心跳。


    這一刻,很美好不是嘛?


    忘了最後是誰先鬆的手,她小心將他抬上輪椅,一言不發推到餐桌跟前。也不知道何媽媽跟何爸還有落椴玄夫婦說了什麽,總之大家瞧他們的眼神都很不正常,且隱隱帶著笑意。


    早飯很豐盛,鹹淡的小菜各有兩道。主食有包子油條琥泊清粥,口味重的就吃鹹的,口味淡的就吃清的。何媽媽手藝很好,張餘歌一開始還感到不自在和尷尬,後麵越吃越管不了其他,含淚吃了三大碗……


    吃完飯她下意識收拾了碗筷,何媽媽以為她要洗碗,連忙把她推出了廚房。河圖羽說要她推著她下去遛遛,落椴玄夫婦也要一起下去。好在下樓以後遛了沒多久,落椴玄和阿楊就不見人影了。


    河圖羽家小區綠化做的非常好,在小區遛彎就像在公園一樣。金色的耀陽從東方灑下,空氣中還帶著夜間未消散去的涼意。她握著輪椅推手,慢悠悠推著他在青石路上散步。


    四周沒人,她忽然問道:“早上的朝霞與晚上的夕陽,你喜歡哪個?”


    河圖羽看著頭頂的金光,想了想:“朝霞吧,太陽會一點點衝破雲層,升到高空。像是希望,又像是新生。”


    “我卻喜歡夕陽。”她步子又慢了些,仰頭看著太陽周圍的藍天。“我喜歡太陽從西邊落下,喜歡看漫天紅霞一點點渲染上濃墨。喜歡空氣漸漸變涼,喜歡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人們都迴家了,就我一個人享受自己的快樂。”


    沉默了一陣,河圖羽溫聲問道:“阿歌,你為什麽不願意迴家?”是因為,昨晚打電話來的那對自稱她父母的人嘛?


    張餘歌輕輕上揚嘴角:“給你講個故事吧,假設,咱們這個世界是一本書,而我曾經是書外的人。我的爸爸媽媽在我高一的時候就離婚了,可笑的是在他們離婚以後,我才感受到家的平靜。


    我爸媽不是自由戀愛結婚,在我的記憶裏,他們一直在吵在鬧。小時候很煩迴家,很煩麵對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的他們。我不明白既然兩個人互相討厭,性格無法合得來,為什麽還要勉強生活在一起?


    一次爭吵過後,媽媽告訴我說,她說要不是為了我和弟弟,她早就和爸爸離婚了。你知道嘛,那一刻我覺得無比沮喪,無助的很。原來我是個累贅,我阻撓了他們各自的幸福。


    所以後來他們忽然不吵了,不鬧了,不沒完沒了的無理取鬧了,我也知道,他們離婚了。但是我沒有難過,反而無比平靜。我覺得不光是他們終於解脫了,我也終於解脫了。他們離婚以後爸爸就很少再迴家,我的家從以前雞飛狗跳到後來安靜的發怵。我才發現其實不管他們離婚了還是沒離婚,我都不想迴那個家。一個人在外麵轉悠到深夜,迴家直接進臥室睡覺。


    朝霞和夕陽一樣美,可是於我而言,朝霞代表的是開始新一天的孤寂。白天,太難熬。夜晚伴著夢,就過得很快很快。”


    說完,她輕笑了兩聲,笑裏帶著苦澀。河圖羽半晌沒有迴音,張餘歌收起淡淡是難受,無言繼續推著他向前走。


    “阿歌,你談過戀愛嗎?”


    河圖羽莫名其妙問了一句,張餘歌如實迴答:“沒有,以前沒有遇到過我很喜歡的。”說來也可笑,在現實世界遇不到喜歡的,在書中這樣的虛擬世界到遇到了。是不是老天注定要她孤獨終老?


    “阿歌,做我女朋友吧!”他盡量平靜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栗,在金色陽光的林蔭路上,河圖羽扭過身子。他眼中倒映著綠樹,倒映著藍天,可這些都是眼角。他的眼仁中,隻有一個女孩。一個穿著裙子,帶著絲巾,留著短發,第一眼就走進他心裏的姑娘。


    “如果行就答應,如果不行……我就再想想辦法。”第二句話裏的局促更加明顯,很顯然他對自己不夠自信。但如果她拒絕,他又有足夠的自信讓她答應。


    張餘歌被人表白了,就在剛剛,就在風景正美,時光正好的地方。向她表白的那個人剛好是她喜歡的,她喜歡的剛好也喜歡的!


    河圖羽看她不說話,咬咬嘴唇,說道:“也許你不喜歡我,也許你不喜歡我跟你表白的這個時間。但是沒關係,你不喜歡朝霞,是因為你不喜歡一個人享受漫長的白天。阿歌,我身邊並不擁擠,你來了,就是唯一!我願意陪伴你,我願意帶你去感受朝霞,你願意考慮一下嘛?”


    張餘歌麵上又哭又笑,她心中是很開心的,但是不知為何,眼中止不住的發澀。她輕聲道:“我願意!”


    河圖羽聽到她的迴答,瞬間笑彎了眼睛。他伸手拉進與她的距離,張餘歌睫毛如蟬翼一般止不住的抖動。瞧著她粉嫩的嘴唇,他的眼睛緩緩閉上。


    “等等!”張餘歌忽然推開他,身子猛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河圖羽不明所以。


    “等等!”她微微喘息著,整張臉從脖子紅到額頭。“河圖羽,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其實不是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樣子。就是說,你有沒有看過穿越一類的小說或者電視劇,我其實不是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我隻是靈魂占據著原本主人的身體,來到這裏是來完成一個任務。你現在喜歡的,到底是這具不屬於我的身體,還是屬於我的靈魂?”


    一個長得好看的女孩驚豔另一個男孩是很容易的事,長得好看想要被別人喜歡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她是張餘歌,雖然他喊著她的名字,可麵對的卻是一個叫夏彌的姑娘的臉龐。他喜歡的,到底是有身體的夏彌,還是有靈魂的張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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