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抬眸看去,正見司命從海棠樹上掉了下來,那清脆的聲響便是他壓斷的樹枝。


    司命被狠狠的摔在地上,表情極其扭曲,不甘的想撐著起身,卻又倒了下去,眼裏竟滑下一行血淚,詭異至極。這個動作他重複了許久,最終全身抽搐了幾下,再無聲息。


    “容淵……”她喚了聲,微微顫著,“我去找我哥。”


    她掙開他的手,容淵這次沒拉住她,“一旦出了臨華宮,便沒人護得了你。”


    桑靈抿了抿嘴角,背對著他指著司命,“那他怎麽辦?”


    “算了。”


    “算了?”她低聲笑了笑,竟笑出了淚痕,“對你來說,死了就死了對吧?”


    容淵看著她,蹙了下眉尖,“那你說該如何?”


    桑靈轉過身,寢殿內搖曳的燭光印在她眸子裏,“容淵,要是哪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也算了?”


    她還是出了臨華宮,第一次覺得九重天的夜晚竟如此令人窒息,壓抑得讓她喘不過氣。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去找白涼辰。


    對司命施幻術的人的確是鳳族的人,她否認不了。若是這樣,那人一定知道冥訣之書在她身上,這該如何?


    桑靈蹲在地上,神色有些麻木,隻感覺夜裏的風吹得她有些冷。


    突然一個影子壓了過來,身上好像披上了誰的外袍,“你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麽?”


    桑靈愣了愣,迴頭看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戰況怎樣了。”


    “妖魔兩界聯手,誓為冥訣之書而來。”他頓了頓,接著補充道:“三界的損失都很慘重,不過幸好冥界並未插手。”


    ……


    桑靈站在九重天的最高處,玄天台上,親眼目睹著這場戰爭。她方才記得,白涼辰跟她說過,九重天的玄天台一眼可以覽遍世間萬物,什麽都可以看得很清楚。特別是凡間的陽春三月,繁華如夢。


    那如今,她算不算是如夢初醒?


    刀劍刺耳的聲音沒停歇過,震得她頭疼,不斷地嘶吼聲直衝九霄,在夜色的蒼穹下無限淒涼。


    她看見有座宮殿裏燈火輝煌,擺滿了酒盅,偶爾還有幾聲女子的嬌笑聲傳出。桑靈下去,直接掀了他們的桌子,那仙君在一衣不遮體的女子身上動著沒停,似又想找她理論,君卿久卻先冷聲一句她是帝後把他嚇得此後再不能人道。


    “你一個人出來做什麽?”他跟在她身後,一路往淩霄殿走去,“帝君知道嗎?”


    桑靈一直沒作聲,他也看不清她的神色,便繼續道:“現在很危險,要不我送你迴去?”


    “不必。”


    他想了想,“是帝君惹你生氣了?”


    “沒有。”


    君卿久還想開口,桑靈突然停下腳步一把扯下披在身上的外袍還給了他,“還有事嗎?”


    “沒有。”


    她別了下頭,轉身往來的路上返了迴去。


    “你不是要去淩霄殿嗎?”


    “誰說我要去的,我散步。”她頓了一下,君卿久卻適時扯過她的手把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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