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黎明初起的時候,窗欞上投射下淡泊的光輝,桑靈還是未歸。


    他想,該是這小東西真的生氣了。


    待找到她的時候,她正坐在那棵海棠樹上,麵色有些蒼白。


    “下來。”他蹙了下眉,神色很不好。


    桑靈聞聲這才垂眸看去,見著是他時眸色越發暗淡,也不開口。


    一陣涼風,吹得她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容淵再道:“下來。”


    桑靈卻幹脆別過了頭,就是不說話。


    容淵見著,直接腳下一點,便坐在了她旁邊,“鬧什麽脾氣,還敢一夜不歸。”


    “容淵,你當這帝君有多久了?”她轉迴頭突然出聲,問得卻是這麽一句。


    “不知道。”


    桑靈把耳旁的頭發往後別了去,聲音平靜,“那你以前有喜歡的女孩嗎?她好不好?”


    容淵突然湊近她,手攬在她腰間上,“沒有。”


    “沒有啊……”她的語氣竟有幾分失望。


    容淵蹙了蹙眉心,放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力,“你這什麽意思?”


    桑靈覺得有些不自在,動了動才道:“你第一次娶妻對吧?”


    容淵看著她,沒開口。


    “我也是第一次嫁人。”


    容淵揉了下額角,“我知道。”


    她側過身子,與他對視,“你不會喜歡我的是不是?”


    他這才注意到她通紅的鼻尖和眼睛,特別是她眸中染上的那層薄霧,一時竟讓他開不了口。


    桑靈在他手上戳了戳,動作十分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誰一般,“那你以後就不要來招惹我好不好,無論我做什麽,我怕到最後是我求不得。你不要把我想的很堅強,我遇事也會哭,也會鬧,沒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


    容淵愣了稍許,對上她那雙清澈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眼睛時,隻覺得心底雜亂的很。


    “你一夜不歸,就是在想這個。”


    桑靈吸了吸鼻子,模樣有些氣。


    他把她而後的發弄了前來,捏著她的臉,“這幾日我不會在臨華宮,你自己好好冷靜一下。”


    桑靈看著他下去,然後看著他出臨華宮。


    他確實是沒在臨華宮,一連幾日桑靈都沒見到他,也沒聽到過他的聲音,一時竟覺得少了點什麽,整個宮裏好像隻有她一個人,那些仙婢都很陌生,讓她不自主的有些害怕,特別是每次她聽到她們說帝君大人為什麽要娶一個無用之人的時候,桑靈隻覺得很想哭。直到最後,自己的視線和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容淵迴來了,自己被他抱在懷裏,神色像是在擔心她。可自己不停在哭,浸濕了他的衣襟。耳畔是他極其溫柔的聲音,“乖,別哭,別哭……”


    她便一直貪戀在那個懷裏,揪著他的衣袍,怕他突然離去,久久不肯撒手。


    桑靈醒來的時候,神色清明了許多,隻是腦袋還有些昏沉。隨性的一摸,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低眸一看,嚇得她陡然起身,“鬼呀!”


    她喊完,身下的人隻是幽幽的瞟她一眼,“本君何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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