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見說不動他，就沒再強求，讓他一個人在屋裏呆著。
杜時偉迴到鳳朝市直接就去康複醫院，到成文娟常住的病房，卻看不到人。屋裏似乎是換了個病人。
他找到主管醫生問：“成文娟換病房了嗎？”
主管醫生認得他，他來過好幾次，背著成氏母女的打探病情，還給成文娟交過費用。當下也沒隱瞞：“她出院了，昨天成明慧來辦的手續。”
“出院？她那個情況，怎麽能出院？”杜時偉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
“也不是不能出院。她現在慢慢在康複了，家裏有條件接迴去照顧，也是可以的。畢竟長期住醫院，不利於病人的心理健康。”醫生和悅地說。
杜時偉明白，向醫生道謝，轉而離開。他去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給林益川打電話：“成明慧已經把她母親接走了。”
“什麽？”林益川聲音抬高：“接走了？接去哪兒了？”
“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可能就在高坪村附近，畢竟她要上班還要照顧她母親，不會住得太遠的。”杜時偉分析。
“那你這兩天就給我查一查她住哪裏了。”林益川吩咐道。
“是。”杜時偉答得幹脆。
傍晚，關星和孟瑤來了，還帶著他們七個月的兒子。小孩子生得白白胖胖，長了兩顆綠豆大小的門牙，一笑起來特別可愛。
關星由梁山領進來，看見屋內環境甚好，有些羨慕地說：“都說你受了打擊不思進取，整日借酒澆愁，跑來這麽個好地方，也太會享受了吧？”
林益川冷眼看他：“羨慕嗎？羨慕的話你也離婚跑這裏來享受。”
關星走到院子裏的桃樹下，折一支桃花迴來，塞到他兒子手裏：“我不離。”
孟瑤抱著兒子，笑著說：“說的什麽氣話。”
“那可不，生什麽氣嘛？離了正好，可以開始找第二春。這下你可是要跑到我和孟瑤前頭去了。”關星說完哈哈大笑。
林益川佯怒：“你是跑來安慰我呢？還是來看我笑話？”
“當然是來安慰你了。”關星笑嘻嘻地，沒個正形。
“我孤家寡人，你們一家三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來氣我呢。”林益川說。
孩子把桃花塞到嘴裏，孟瑤急忙去摳出來，本是有些氣極，很快又緩過來，對林益川說：“你是真的想離嗎？還是隻為了賭一口氣？”
林益川伸手去抱她兒子，小家夥還挺沉。他摸摸孩子稀疏的頭發，緩緩地說：“我什麽也沒說，離婚她自己提的。”
“什麽？”關星湊過來抬高聲音：“她這麽有骨氣？”
“而且什麽都不要。”他補充。
“唉！”關星不無遺憾地說：“我真是小瞧了她。”
孟瑤看著他，分析道：“我覺得你好像也不想離婚，唉，若是你們能有個孩子什麽的，離得就沒那麽輕鬆了。結婚一年多，她肚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益川想了想，搖頭：“我們都不想要孩子。她母親情況未明朗，她不會生個孩子來給自己增加負擔。要是你們見她要跟我離婚時的那個在態度就會知道，即使有孩子，她也照樣要離。”
孟瑤搖頭歎息：“真是沒看見來，她一個小丫頭，主意這麽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關星插進來：“她那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在我們麵前又自卑又敏感，窮是窮，卻極要麵子的。明明什麽都想要，卻又怕背上貪財的罵名。”
“也不全是這樣。”林益川心情複雜，不想再跟別人聊成明慧。地上鋪了毯子，他躺著曲起腿，把那個孩子放到腳踝處，將他蕩起來。孩子被逗得“格格”大笑。
孟瑤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是母親的慈愛：“你也不是我以為的那樣排斥孩子。”
林益川不再搭話。
三人後來跟著梁山去一起去吃晚飯，吃完飯，關星他們要迴去，說帶孩子住外麵不習慣。林益川不挽留，他們一家三口在他麵前晃了一晚上，他早膩透。
搬進小院住的第一周末，天氣晴朗，太陽照得暖和和的。錦華的同事們迫不及待地要過來成明慧的小院子裏聚餐。
八九個人手裏都拎著大袋子的東西，邱桐生怕下雨，還買了一個防水帳蓬。小院裏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格外熱鬧。
成文娟坐在輪椅出現在屋簷下，她看著眼前一群吵鬧的年輕人，心情格外好。在康複醫院住了一年多，成天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心早跟著麻木了。
現在不一樣，院子裏是活生生的人，外麵花開著草長著，到處生機勃勃。她不由得咧開嘴，口水便跟著掉下來。
劉芳看外麵田頭的艾草長得正好，便提議道：“我們今天摘點艾草做青團吧。”
另外兩個女同事讚成。人群分成兩隊，一隊負責燒烤，一隊去摘艾草製作青團。
杜時偉借了朋友的車開來，停在小院一百米外的地方。自從他判斷成明慧住得離錦華醫藥不會太遠，很快就打探到她新住的地方。
他給林益川打電話匯報：“今天她院子裏來了很多的同事，除了燒烤，她們還去摘艾草做青團。”
“過得好像還不錯。”林益川說。
“你迴去吧，不用盯著了。”他對杜時偉說。
一群人熱熱鬧鬧，直到下午才離開。邱桐開了車把人送迴到公司，然後又返迴來，把車停在院子外，叫成明慧到車上來說話。
“我那天跟你說的事是認真的，不是臨時起意。你有沒有考慮過？”邱桐嚴肅地問。
“沒有。”成明慧答得飛快。她知道邱桐單獨過來，就是要說這件事。
“你以為我懷的是窮鄉僻壤無名姓氏的男人的孩子？我懷的可是林家的血脈，倘若他們家知道，不用林益川開口，他媽就能做主把孩子認迴去。根本不用我操心孩子撫養的問題。”成明慧看著邱桐：“這是孩子沒有親生爸爸的問題嗎？”
“確實不是。”邱桐苦笑著說。
“所以，你不要再有這個念頭。你要做的是找一個女朋友，認真談戀愛，結婚生孩子。”
“外頭的，沒有合意。我覺得你很好。這個事情我問過我媽了，她不反對，我們家人都覺得你很合適。以前你跟林益川，我跟他差距太大，我有自知之明。現在沒有他，我比較有自信了。”邱桐雙眼瞧著她，表情堅定。
成明慧笑了：“我還懷著前夫的孩子呢。”
“我不介意。”他也笑。
“不行，我介意。”她收起笑，認真地說。
杜時偉迴到鳳朝市直接就去康複醫院，到成文娟常住的病房，卻看不到人。屋裏似乎是換了個病人。
他找到主管醫生問：“成文娟換病房了嗎？”
主管醫生認得他，他來過好幾次，背著成氏母女的打探病情，還給成文娟交過費用。當下也沒隱瞞：“她出院了，昨天成明慧來辦的手續。”
“出院？她那個情況，怎麽能出院？”杜時偉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
“也不是不能出院。她現在慢慢在康複了，家裏有條件接迴去照顧，也是可以的。畢竟長期住醫院，不利於病人的心理健康。”醫生和悅地說。
杜時偉明白，向醫生道謝，轉而離開。他去到地下停車場，上了車給林益川打電話：“成明慧已經把她母親接走了。”
“什麽？”林益川聲音抬高：“接走了？接去哪兒了？”
“我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可能就在高坪村附近，畢竟她要上班還要照顧她母親，不會住得太遠的。”杜時偉分析。
“那你這兩天就給我查一查她住哪裏了。”林益川吩咐道。
“是。”杜時偉答得幹脆。
傍晚，關星和孟瑤來了，還帶著他們七個月的兒子。小孩子生得白白胖胖，長了兩顆綠豆大小的門牙，一笑起來特別可愛。
關星由梁山領進來，看見屋內環境甚好，有些羨慕地說：“都說你受了打擊不思進取，整日借酒澆愁，跑來這麽個好地方，也太會享受了吧？”
林益川冷眼看他：“羨慕嗎？羨慕的話你也離婚跑這裏來享受。”
關星走到院子裏的桃樹下，折一支桃花迴來，塞到他兒子手裏：“我不離。”
孟瑤抱著兒子，笑著說：“說的什麽氣話。”
“那可不，生什麽氣嘛？離了正好，可以開始找第二春。這下你可是要跑到我和孟瑤前頭去了。”關星說完哈哈大笑。
林益川佯怒：“你是跑來安慰我呢？還是來看我笑話？”
“當然是來安慰你了。”關星笑嘻嘻地，沒個正形。
“我孤家寡人，你們一家三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故意來氣我呢。”林益川說。
孩子把桃花塞到嘴裏，孟瑤急忙去摳出來，本是有些氣極，很快又緩過來，對林益川說：“你是真的想離嗎？還是隻為了賭一口氣？”
林益川伸手去抱她兒子，小家夥還挺沉。他摸摸孩子稀疏的頭發，緩緩地說：“我什麽也沒說，離婚她自己提的。”
“什麽？”關星湊過來抬高聲音：“她這麽有骨氣？”
“而且什麽都不要。”他補充。
“唉！”關星不無遺憾地說：“我真是小瞧了她。”
孟瑤看著他，分析道：“我覺得你好像也不想離婚，唉，若是你們能有個孩子什麽的，離得就沒那麽輕鬆了。結婚一年多，她肚子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益川想了想，搖頭：“我們都不想要孩子。她母親情況未明朗，她不會生個孩子來給自己增加負擔。要是你們見她要跟我離婚時的那個在態度就會知道，即使有孩子，她也照樣要離。”
孟瑤搖頭歎息：“真是沒看見來，她一個小丫頭，主意這麽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關星插進來：“她那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在我們麵前又自卑又敏感，窮是窮，卻極要麵子的。明明什麽都想要，卻又怕背上貪財的罵名。”
“也不全是這樣。”林益川心情複雜，不想再跟別人聊成明慧。地上鋪了毯子，他躺著曲起腿，把那個孩子放到腳踝處，將他蕩起來。孩子被逗得“格格”大笑。
孟瑤看著自己的兒子，滿臉是母親的慈愛：“你也不是我以為的那樣排斥孩子。”
林益川不再搭話。
三人後來跟著梁山去一起去吃晚飯，吃完飯，關星他們要迴去，說帶孩子住外麵不習慣。林益川不挽留，他們一家三口在他麵前晃了一晚上，他早膩透。
搬進小院住的第一周末，天氣晴朗，太陽照得暖和和的。錦華的同事們迫不及待地要過來成明慧的小院子裏聚餐。
八九個人手裏都拎著大袋子的東西，邱桐生怕下雨，還買了一個防水帳蓬。小院裏瞬間被擠得滿滿當當，格外熱鬧。
成文娟坐在輪椅出現在屋簷下，她看著眼前一群吵鬧的年輕人，心情格外好。在康複醫院住了一年多，成天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她的心早跟著麻木了。
現在不一樣，院子裏是活生生的人，外麵花開著草長著，到處生機勃勃。她不由得咧開嘴，口水便跟著掉下來。
劉芳看外麵田頭的艾草長得正好，便提議道：“我們今天摘點艾草做青團吧。”
另外兩個女同事讚成。人群分成兩隊，一隊負責燒烤，一隊去摘艾草製作青團。
杜時偉借了朋友的車開來，停在小院一百米外的地方。自從他判斷成明慧住得離錦華醫藥不會太遠，很快就打探到她新住的地方。
他給林益川打電話匯報：“今天她院子裏來了很多的同事，除了燒烤，她們還去摘艾草做青團。”
“過得好像還不錯。”林益川說。
“你迴去吧，不用盯著了。”他對杜時偉說。
一群人熱熱鬧鬧，直到下午才離開。邱桐開了車把人送迴到公司，然後又返迴來，把車停在院子外，叫成明慧到車上來說話。
“我那天跟你說的事是認真的，不是臨時起意。你有沒有考慮過？”邱桐嚴肅地問。
“沒有。”成明慧答得飛快。她知道邱桐單獨過來，就是要說這件事。
“你以為我懷的是窮鄉僻壤無名姓氏的男人的孩子？我懷的可是林家的血脈，倘若他們家知道，不用林益川開口，他媽就能做主把孩子認迴去。根本不用我操心孩子撫養的問題。”成明慧看著邱桐：“這是孩子沒有親生爸爸的問題嗎？”
“確實不是。”邱桐苦笑著說。
“所以，你不要再有這個念頭。你要做的是找一個女朋友，認真談戀愛，結婚生孩子。”
“外頭的，沒有合意。我覺得你很好。這個事情我問過我媽了，她不反對，我們家人都覺得你很合適。以前你跟林益川，我跟他差距太大，我有自知之明。現在沒有他，我比較有自信了。”邱桐雙眼瞧著她，表情堅定。
成明慧笑了：“我還懷著前夫的孩子呢。”
“我不介意。”他也笑。
“不行，我介意。”她收起笑，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