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集團財產分割訴訟案,在那個十二月份鬧的沸沸揚揚。


    一開始,紀氏和於氏宣布解除婚約,就已經在這個商業圈子裏,算是扔下了一個重磅的炸彈。


    緊接著,於氏集團董事長被爆出軌,對方是兒時的初戀情人,二人育有一對雙胞胎兒女。且均已成年,在國外讀大二。


    這一消息真是平地驚起一陣炸雷。在這個圈子內,不管是久經商場的老油條,還是初入茅廬的新人。都或多或少聽過於都的大名。


    與他天縱英才的管理經商手腕共同被人熟知的,就是他的不近女色和自律。與於夫人相伴多年,膝下也隻有一女。


    這個社會,哪個老板在外麵沒有幾個情人,小老婆。可於都一直是個異類。最起碼這麽多年,在沒驚爆出這件事之前。於都在眾人的嚴重除了手段強硬,高傲自負。再也沒有缺點可言了。可想而知,他對這件事的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


    如果不是於心娜二十二歲那一年的某一“”天,神奇的第六感,這件事可能永遠都不會被翻出來。


    那天開完會,她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直接叫司機開車過來。公司樓下等車的時候,看見了爸爸的私人助理拿著一個文件袋一樣的東西,急匆匆的向旋轉門走去。一想到,一般情況下,助理是不離爸爸身的,這急急忙忙,慌慌張張的樣子,又是因為什麽。於心娜留了一個心眼,看見助理上車。她也隨手叫了一輛出租車,悄悄的跟了上去。因為公司的車,助理肯定認識,所以出租車隻要不遠不近的跟著,肯定沒問題。一路跟著,不知不覺的就開到了江灣別墅區。於心娜心內滿是疑惑,具她所知,家裏沒有投資過這片的房產。那麽,助理離開爸爸,來找誰?下了車,被門衛攔在了大門外。一番周折,才進了別墅區域內。每棟別墅又單獨配有門衛室。好在,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能用的上一次,大學同學的小姨家也在這住。別墅不多,不說多熟悉,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於心娜最後鎖定了一家,鄰居們口中的,幾乎不怎麽與外界聯係。有一對雙胞胎孩子。女人倒是能經常看見。挺溫柔的一個人。男主人則是極偶爾的情況下,才能暼見一眼。但是大多數情況下帶著口罩。他們的房子在最裏麵的左側,四周都是綠植,好像是把周圍也單獨劃分進了自家區域。所以都用鐵柵欄攔住了。


    於心娜經過同學的小姨得知這些消息後,心裏忐忑不安。她捏著手裏的包包按照小姨指引的方向偷偷走了過去。她藏在了靠近牆角的一棵大樹旁邊,隱秘性很好,視野也很好,她打算守株待兔。蹲了幾個小時,感覺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看見房子的大門開了。


    先走出來的是一位一眼看上去就溫柔似水的女人。不再年輕,卻依舊風韻猶存。緊接著,爸爸的助理走了出來,正含笑的和女人交談著什麽。還時不時的向門口望去。此時,他手裏早已沒有了文件袋,空空如也。於心娜皺了皺眉頭,感覺不對勁。會不會是自己感覺錯了,這可能是合作的客戶?爸爸找應該不會找這麽大年齡的吧。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就出現了足以讓她崩潰到極致的畫麵。她的爸爸於都正一手牽著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兩個孩子,緩步向助理和那個女人走去。雖然帶了口罩,可於心娜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那個從小到大,在她麵前。可是稱得上,算是嚴父中的嚴父。幾乎沒怎麽對她笑過的男人。此時,正蹲在地上為那個小女孩係散開的鞋帶。於心娜雙手捂住了嘴巴。咬緊了牙關。隻覺得心像被大卡車碾碎了一番,痛的她蹲在地上,直她直不起身來。她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對著那個刺眼的畫麵顫抖著拍下了兩張照片。


    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問題想問她的爸爸。可又無從開口。她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的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響,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眼前這一副歲月靜好,溫馨和睦的畫麵。


    幾分鍾後,他們動身了。於都和助理向外走之前,還擁抱了那個女人一下,並且親吻了她的額頭。兩個小孩一人親了於都一下,揮手告別。


    在於都和助理消失後的大約十分鍾左右,於心娜從樹後走了出來。她一路渾渾噩噩的迴到了家中,進門時,卻發現她爸爸早已坐在了他慣常坐的那張老板椅上。


    媽媽猶如一個傭人一樣,不停地忙前忙後張羅飯菜,沏茶,給爸爸拿報紙。


    於心娜坐在了於都相對的沙發上,麵色平靜的問道:


    “爸爸,您這是從哪迴來的。”


    於都從看的津津有味的報紙上,略微的抬了抬眼,沒出聲。


    於媽媽董潔在一旁接了話,


    “還能是哪。剛從外地出差迴來。這不,剛下飛機就急忙趕迴家。就為了和咱們娘倆一起吃晚飯。你先上樓洗一下,換換衣服,飯馬上就好了。”


    於心娜張了張嘴,想問問爸爸,


    江灣郊區的別墅什麽時候成了飛機場?


    您剛剛滿含柔情的親吻的那個女人是誰呢?


    那兩個孩子是你們生的嗎?


    你是什麽時候開始背叛了我們這個家庭?


    …………


    無數個想問的問題,最後都停留在了嘴邊,化成了一聲長歎。


    於都聽見這聲歎息,皺了皺眉頭,對著於心娜說道:


    “整天歎什麽氣,如果累就上樓休息。”說完,又低下了頭,繼續看文件。


    於心娜感覺眼眶酸的生疼,她沒有再接爸爸的話。拎著挎包,起身走向了樓梯。


    打開房門,將自己摔在了柔軟的大床上。她揉了揉發紅的眼睛。翻出了電話,看了看照片,一陣沉思後,給她的同學發去了這樣一條信息:


    “彤彤,我要買小姨說的那戶人家對麵的那處房子。多少錢都行。務必盡快。”


    三天後,房子以高於市場價的二倍成交了。那處房子落在了於心娜的名下,又托朋友雇傭了一對慣常跟拍的私家偵探。要求他們常住別墅內。


    兩個人偽裝成了夫妻,大張旗鼓的搬進了別墅。事先也早已談好酬勞。又另雇了同行去挖那個女人的料。一應費用,都是從於心娜的私人賬戶走的錢。


    就這樣,一住就是八年。當於心娜的衣櫃已經再也放不下各種照片,資料和影音時,監拍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了。所有的東西都事先留了備案。這些也夠了吧。即使不戳穿,但是手裏握有證據和把柄。怎麽樣,她和媽媽都不會吃虧了吧。這一隱忍,就忍了八年。在媽媽訴訟爸爸在外包養情人,生育養育孩子,挪用公款時,於心娜將所有的證據都呈了上去。


    最終的結果,是於都自願淨身出戶。水雲和兩個孩子也按照事先的約定給予了足夠的財物。


    一個月後,風波逐漸平息了。連當事人都不願再提了。可其他人的閑談之間,最多的還是圍繞著於都和那個女人。


    此時,紀家的眾人也在嘀咕著這些事。


    老太太肅著一張臉,看著坐在對麵正襟危坐微微低著頭繡著十字繡的劉安安,和斜靠在劉安安一側肩膀正百無聊賴翻看著雜誌的怡然。心內是五味雜陳。


    不管她當時怎麽跟紀澤義正辭嚴的說過,她決不同意紀澤和劉安安在一起。可當一個月前,紀澤牽著劉安安的手,一步步走到她的麵前時,她竟然還覺得一高一矮,一英俊一嬌小怎麽看,怎麽都莫名的相配。


    老太太以為紀澤和劉安安不敢正大光明的站在自己麵前。可兩個人就這麽手牽著手,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相比於怡然驚訝的閉不上的嘴巴,老太太愈來愈冷的眉眼,顯然更讓劉安安擔心。


    去之前,紀澤給她做了一萬遍的心理建設。讓她和他勇敢的麵對。紀澤說:


    “母親隻是一時接受不了。與喜不喜歡你無關。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咱們就一起麵對吧。我有個主意,你聽一聽?”


    劉安安依偎在他懷裏,點了點頭,輕聲應答道:


    “你說吧。我聽聽。”


    紀澤頷首,說道:


    “我們就一起迴去,直接和我母親挑明了說吧。她不同意可以,我們就這樣,也不結婚。就保持著這個狀態。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就可以了。”


    劉安安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紀澤,她疑惑的問道:


    “紀澤,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吧?怎麽感覺你這智商這麽的不在線呢?直接說?你之前和奶奶說了,奶奶氣的用東西砸了你好幾次。現在竟然還要帶我一起去和奶奶正麵衝突。你是瘋了吧。我不要。我們就這樣偷偷摸摸的在一起挺好的。”


    紀澤聽見劉安這個小促狹鬼嘲諷他的話,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想笑。他強忍住想哈哈大笑的衝動,對劉安安說:


    “我沒瘋,也不是智商不在線。是因為我比你了解我母親。在她麵前,直來直去要比用手段更容易接受的多。她年紀大了,許多事看的其實很明白。我也是第一次在她麵前表露我的決心,證明我對你的感情。她又很喜歡你,很疼你。之所以不同意的原因,就是不想我們某一天因愛生恨。兩兩傷害彼此。到那時,不光我們成了仇人,就連你和怡然都沒辦法再繼續交往下去。她希望你可以以一種永遠不會離開的關係,陪著失去了父母的怡然。如果你是以我妻子的身份,她怕有一天你適應不了我的生活,我也不再愛你的樸實。到那時候,她已然不在,我和怡然就真的是孤孤單單了。


    其實,說白了。她還是怕我沒辦法照顧好然然。大哥剩下的這個獨苗苗,在母親心中比什麽都重要。


    還有一點,我母親怕我傷害你。她拿你當親孫女一般的疼愛。她可能主觀上就覺得我不適合你吧。


    所以,我們隻要表明了決心。讓她知道我們不是在遊戲感情。我對你是認真的,你對我同樣充滿了未來的期待。她慢慢的就會同意的。你相信我,再也沒有比和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更有效的辦法了。”


    就這樣,紀澤連哄帶騙的就把劉安安同學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帶迴了紀家。


    紀澤肯定是有私心的,他其實猜不透母親到底怎麽個想法。但他篤定的覺得母親肯定不會當麵傷害劉安安的。可他沒想到的是,他的那句“母親,怡然,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女朋友劉安安。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見劉安安“撲通”的一聲跪在了他和母親的中間。


    伴隨著這一跪的,還有隨之而來的哭聲和斷斷續續的話語音,他仔細分辨了一下,劉安安說的是:


    “奶……奶奶……奶……我錯……了。我不……應該喜……喜歡上……叔叔。我……不是……故意要氣……奶奶的。是我錯……嗚嗚……奶奶……我對不起……你和怡然。你們……打我一……頓,嗚嗚……嗚嗚嗚……罵我……一頓……,怎麽樣都……行。就是……不要不理……我。都是……我的……錯……。我混蛋……,別不……理我……。”


    老太太和怡然早就在劉安安跪下的那一刻,就紅了眼眶。怡然更是跑到劉安安身邊,一把抱住了劉安安,也跟著哭了起來。她其實聽到最後才聽明白,叔叔和安安兩情相悅,但是怕她和奶奶不喜歡,不高興。怡然抓著劉安安的肩膀,也哭著說道:


    “安安……你說什麽……鬼話呢。多大個事啊。你要嚇死我嗎?……不就是一個……叔叔嗎?給你……嗚嗚給你,你拿去,你別哭了。”


    紀澤看見眼前的場景,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正一籌莫展時,迎麵砸來一根拐杖,還有一聲嘔吼:


    “小兔崽子,還不快把她們兩個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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