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向著山頂走去。這一路走走停停,到達涼亭的時候,已經是夜裏2點多了。也不算耗費時間,畢竟兩個人很難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劉安安很佩服紀澤的體力。與自己一屁股坐在長椅上無力的醜樣子相比。紀澤拎著一個大包裹,這一路輕輕鬆鬆的行走,臉不紅氣不喘的,再加上那若有若無的,說不是想笑還是想嘲諷的嘴角,真的好氣人哦。


    到了山頂,紀澤也沒多說廢話。直接在涼亭那打開了袋子。劉安安看見麵前的人從那個包裹裏,拿出了幾根黑色的伸縮的鐵棍子。還拿出了錘子???


    天阿,劉安安突然想到了前段時間,看過的一部驚悚劇。內容大概就是兩個人相愛,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沒辦法在一起。男人就把女人給約到山上哢嚓了。邊哢嚓的時候還邊自言自語的說,“這下我們可以永遠的在一起了,再也不會有人將我們分開了。”想到這,她緊張的抱了抱自己,戰戰兢兢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一邊向後退,一邊用顫抖聲音問道:


    “你這是……想做什麽?你是想……把我那什麽了麽?然後就地埋起來???……那也不用拿這麽多的釺子阿,還有錘子。???……那個,……紀……叔叔……澤,那個錘子太可怕了,我……其實沒什麽力氣。一拳就暈了。……啊,你為什麽拿著錘子和棍子走過來……別,別阿……”。


    紀澤看著劉安安在那自言自語說出的話,他低著頭簡直是哭笑不得,拿著錘子的手緊了又緊,才站了起來,朝著她走去。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柔和一些,


    “劉安安,你是沒見過帳篷麽?”


    劉安安。。。。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阿,這是個帳篷阿?你拿錘子幹嘛?”劉安安歪著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湊近了問道。


    紀澤看著陡然親近過來的劉安安,聞著她發間飄過來的淡淡的柔香。渾身一緊,感受了下心裏的悸動。他清咳了一聲,吩咐道:


    “我現在裝,你幫我扶著一下,我們去旁邊的草地裝帳篷。”


    “嗯,好……好的。但是,我們為什麽要裝帳篷?不是看日出麽?”小碎嘴邊走邊疑惑的問著。


    “距離日出還要兩個半小時。山頂寒氣重,你又那麽懶,你能保證一直運動嗎。再說你剛出院身體弱。怕你再受風寒。家裏又該怪我了。”紀澤麵無表情的迴答讓劉安安想掐死他的衝動都有。明明是關心人的話,怎麽聽起來這麽的別扭呢。


    接下來,兩個人都不再有什麽交流了。紀澤是個行動力執行力都很強的男人。時間過得很快,短短十多分鍾,一個嶄新隔風的小帳篷就起來了。劉安安伸頭向裏看了看,發現竟然裏麵還有一個充了氣的睡袋。頭頂一盞小桔燈在散發著柔和的燈光。臨近十一月份的天氣,夜晚的山頂的確寒氣很重,尤其是風也很大。劉安安在打了個寒戰後,沒用紀澤說,就自己乖乖的脫了鞋子,鑽進了睡袋。


    唔…………,劉安安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滿足的聲響。是高級中空棉的?哎呀,好舒服呐,暖和。這還是第一次這樣在外麵住,以前隻是中午出去山林或者草地,來個小小的野餐……沒等這邊劉安安把享受的感覺想個透徹,就聽見耳邊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緊接著,充氣床墊一矮,睡袋裏又鑽進了一個人。


    我們的劉安安小朋友剛要起身,就被一隻溫暖的大手按了下來,


    “如果不想我做些別的出來,就不要動。乖乖躺著。否則別怪我對你做出什麽其他的舉動。”紀澤平躺著側著臉告訴她。


    劉安安嬌俏的小臉上,一絲絲可疑的紅暈爬了上來,發出蚊子般的聲音,“嗯……”了一聲。


    兩個人在這寂靜深色的夜裏靜靜的躺著,毫無睡意。過了半晌,劉安安悄悄的低聲問了一句,


    “紀澤,你睡了嗎?……”


    一直閉著眼睛休息的紀澤,迴應了一句,


    “沒有。”


    劉安安聽見了意料之中的肯定,暗自竊喜了一下,隨即開啟了她的小話匣子模式,


    “我們可以說說話麽?”


    “嗯……你不用迴答,我可能是白天睡多了。”


    “但是我真的有好幾個問題想問你,問完你會不會生氣呢?不會打我吧?”


    紀澤實在按耐不住,就輕笑了一聲,然後轉過了身體,有平躺變為側躺,平靜的注視著劉安安,像是吃了低音炮的嗓音響了起來,


    “我雖然不一定保證會不會生氣,但我可以保證一定不會打你。不是,劉安安,我在你眼裏是個什麽樣的人?十惡不赦的魔鬼嗎?我並沒有在你麵前發過什麽脾氣啊。你為什麽那麽怕我?我威脅過你?還是嚇唬過你?”


    劉安安看著眼前的紀澤,撅了撅她的小嘴,哼哼道:


    “切…………,晚上和那個小……嬸嬸發脾氣的是誰啊。一腳踢壞了奶奶心愛的茶具的人,又是誰啊?你為什麽要踢茶具那麽脆弱的東西呢?我覺得你應該去踢牆,或者去提花池,踢大門,反正踢一些比較堅硬的東西呐。再說,我不是怕你,這是不好意思。我怕你幹嘛呢,你又不是吃人的大妖怪。”


    紀澤覺得此時的劉安安甚是像個小孩子,這可能就是她和未未於心娜不一樣的地方。未未她們總是秉承一副老氣橫秋姿態萬千的端莊樣子。而眼前的姑娘說話做事卻是那麽的隨心所欲。與怡然也不一樣,怡然是熱情奔放的,是生性爛漫的。而她呢,像是個矛盾體,時而沉靜內斂,時而專注認真,時而熱情似火,時而放肆俏麗……


    “叔叔,怎麽不說話?”劉安安看著紀澤盯著自己半天,一個字都沒吐出來,有點著急了。


    紀澤……,


    “說什麽?說我發脾氣嗎?你沒有問我問題,我迴答什麽?”


    劉安安滿頭黑線,這個男人真的是,頭腦清晰,條理有依有據,


    “好,我有幾個問題。那我先問你第一個吧。那個意外的……寶寶,你們……你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出來的?……”?小姑娘說完,適時的低下了頭,表示了下自己害羞了。


    紀澤動了動,用一隻手支撐起了頭部,


    “你指的是,為什麽我和她睡了一宿,我什麽都想不起來,卻有了孩子?”


    劉安安:“嗯……,大致是這個意思。”


    紀澤思緒轉了轉,才平靜的開口:


    “我為什麽覺得於心娜動了心思,是因為我從出生到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一次喝酒是失去記憶的。進了房間,我還記得和她說,幫我倒杯水,你也迴房早點休息吧。因為公司開的是兩個套房。但是喝完了水以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以後,看見了不著寸縷的我們。我是一丁點都想不起來。然後緊接著,她在我家裏暈倒,何醫生診斷,懷孕了。這其中有一個問題,如果她是私下跟我說懷孕,那麽這個孩子留不留都是個問題。你知道的,我是打算和她說清楚的。我相信,她也猜的到。訂婚之前,我們就有言在先,如果我不想繼續這個承諾,她會找借口解除婚約。”


    “可是,可是……我覺得小嬸嬸是真的愛你。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裝不出來的。即便……你覺得她動了小心思。那也是你的猜測,你不應該妄下結論的。”劉安安秉著公平公正的態度,說了紀澤幾句。


    紀澤無奈的用另一隻閑著的手,輕輕的揉了揉小丫頭額前的碎發。既感歎她的天真,又無奈於她的幼稚。


    “傻瓜,你覺得我是那種輕易下結論的人嗎?世家大族,利益永遠是大於愛情的。就算像你說的,她愛我不假。可如果我是一個窮光蛋,是個醜八怪,你覺得她於家還會同意女兒嫁給我嗎?換句話說,我的出身決定了哪怕我是個無惡不作的二世祖,隻要我的家庭擺在這,隻要我的身份擺在這。沒有愛情,她也會裝出來愛我。要問這裏有幾分真幾分假,可能她自己都不清楚。”


    劉安安還是不解,


    “那你們說的股權什麽的。為什麽小嬸嬸不太在意。而她的家人,卻總是話裏話外的暗示呢。還有她們是不是覺得什麽酒店的分紅不夠,太少了。可是你們給的彩禮是他們嫁妝的兩倍。我覺得超級多了。我們普通女孩子嫁人,有幾萬塊彩禮就行了。還有戒指項鏈耳環手鐲。當然,前提得有個房子。反觀你們結婚,好像是結給別人看的。而且感覺勾心鬥角的。我都替你們心累。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可是最初的初衷不都源於愛情嗎?誰讓步都可以,牽涉那麽多利息,我覺得很難再開心的結這個婚了。這可能就是你們大家庭之間的問題。我們這些人很難想象。”


    紀澤:


    “這些事說複雜也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其實……,聽完你在醫院說的那些話以後,又突然知道了她有了孩子。迫於母親的壓力下,我打算默認承擔了這些事。想著就這樣吧,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那餘生和誰都無所謂了。反正,我的心死過一次,也不在意挖不挖出去了。可是她於家獅子大張口,打了紀家股權的主意。這一點,不能忍也不能讓。別說於都夫婦現在還在想著插手我們集團的事,就算他們現在讓步了,我也不想再結這個婚了。”


    紀澤說完,劉安安很久都沒有出聲。她仔細反複咀嚼著這些話。其實在聽見紀澤那句,“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和“心死過一次,也不在意挖不挖走了。”在她聽見這兩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還是悸動了一下。那種酸澀與疼痛交織的感覺,還是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歪著頭看著他的眉眼,促起的眉毛,漫天星光的雙眸和緊抿的嘴角,這是一張讓她一度想到崩潰的麵孔,她小心翼翼的掐了掐自己,眼淚硬生生的被閉塞了迴去。於是,抽了抽自己秀氣的小鼻子,感覺情緒穩定了,才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你和奶奶一直說的家規到底是什麽?這個規矩是真的存在麽?還是……你們隻是為了敷衍……,我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不方便或者怎樣,可以不用說的。”


    紀澤聽見這話,嘴角飛揚了起來,沒有迴答劉安安這個問題,反而反問她:


    “我倒是很方便。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我隻是想確認一下,你真的想知道嗎?”


    劉安安愣了愣,懵懂的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不方便,就說啊。我想知道呢。你不知道有句話叫作,好奇害死貓呀。”


    紀澤聽完突然挪動了一下身體,湊近了劉安安,壞笑著說:


    “我現在和你說,你不能後悔了。”


    劉安安滿頭黑線……呃……“不後悔。你說吧。”


    “這事是發生在我的太爺爺身上。當時的太奶奶是當地有名的美女,家庭優渥。父輩又是富戶。太爺爺對當時的第一任太奶奶一見鍾情。但是他深知自己的家境一般,匹配不上,隻是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混個模樣,娶了那位太奶奶。太爺爺自小就是頭腦聰明,從一開始走街竄巷的小商販,然後開始,攢一塊銀元就用瓦罐裝起來偷偷埋在牆角。幾年時間攢夠了十幾個袁大頭,他用這些錢去了南方做起了針織買賣。一晃七八年過去。太爺爺迴來時候,正好趕上第一任太奶奶家選親擇婿。當時的家主正是太奶奶的父親,提了這麽一個要求,也是唯一的要求……”


    “隻一個要求?又是美女又是富戶的,就一個要求。看來,肯定是一家大善人了。看吧,世上好人多的是呢。”說完話,劉安安篤定的這樣覺得,仿佛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又確認的點了點頭。


    紀澤輕笑了一聲,“嗬”


    “一個要求,唯一的要求。這個條件就是不要任何彩禮,隻要求聘禮單上寫著這樣一句話,無論以後富裕還是落魄,我(太爺爺)的所有財物皆屬於羅某(太奶奶)一人所有。去衙門蓋上公戳。在婚聘成婚當天,此單子往天地供桌一呈,就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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