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人來的時候,離方這邊已把聘書和禮單都交給木久承了。


    羅裙兒一進門,差點被院子裏那盤白花花的銀子給閃瞎了眼。


    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張春花這個蠢得要死的,要是聽老娘的話,哪裏會落得個要人不見人,要屍不見屍的地步。”


    張吳氏本抱著小九斤,聽她這麽說話,氣不打一處出,伸手衝她後背一拍,小聲罵道:“不會講話,就給老娘把嘴閉緊了,蠢死了,這樣的好日子,提她做甚,當真想氣死老娘,要不是你們兩個沒卵用的東西,那娃能被教成那般樣嗎?”


    至今,張吳氏都氣著呢,怪張大牛和羅裙兒對崽女不上心,沒有好好教養。


    張吳氏也因此越發下了狠心,大不了,嚴金菊生產完,兩個小的一起帶身邊教導著。


    要問她為何有此覺悟,看看這院子裏的雪花銀錠子,當真是刺痛了她的眼咯。


    閨女教得好,一樣有出息。


    張玉娘教女,從來不聽旁人的,卻偏生教得很好。


    張吳氏已琢磨好了,等嚴金菊出了月子,便叫她過來多取取經,她幫忙搭把手,兩人一起帶好小九斤和嚴金菊肚裏的那個娃。


    也不知是不是名字取得好的緣故,小九斤自出生後,張吳氏及長輩們除了疼愛她,到是真的多有用心教導著。


    連木梨也總會教她改正一些小毛病,有時,還會哼些好聽的童謠給小九斤聽,有時,也會背些《三字經》裏的句子給她聽,也不管她聽不聽得懂。


    小九斤到是聽了很高興,咿咿呀呀地附和著。


    話扯遠了,總之,張吳氏瞧了木梨如今的光景,便琢磨明白了一件事,要想發家致富,不光有把閨女送去青樓這一條路,看看張夏花,再瞧瞧木梨,這一個個被養得水靈靈的,嫁的那是一個比一個好啊。


    “外婆,外公,你們來了。”


    木梨一身粉綢掐腰長衫,下罩淺藍銀絲勾勒紗裙,一雙好看的繡花鞋,隨著她蓮步輕移,若隱若現。


    張吳氏笑得見牙不見眼,扭頭對張老爺子道:“老頭子,你快瞧瞧,我家乖孫女這麽一收拾,越發像她娘年輕的時候了,玉娘那會子,也是這麽秀秀氣氣的。”


    張老爺子臉上有光,答道:“也不瞧瞧是誰生的她。”


    木梨聞言忍不住輕笑,又看到羅裙兒扶著嚴金菊站在兩人身後,忙又給舅舅、舅媽們福了福身子,規矩地行了一禮。


    “二舅媽,你這肚子咋這麽大?”


    張吳氏在一旁道:“這有什麽稀奇的,往後幾個月隻會更大呢,看著就覺得累,大兒媳婦,快些扶了她進屋坐著。”


    羅裙兒到是蠻配合的。


    木梨驚訝。


    張吳氏悄悄告訴她。


    “還不是看在我幫她照看小九斤的份上,她才安生了不少。”


    木梨總覺這話有點不對,在腦子裏又轉了一圈,方才道:“外婆,小九斤可是姓張,是大舅的親閨女呢,咋就成了她一個人的,不能叫大舅媽一個人占盡這便宜,我可不依,小九斤可是我張家的人。”


    張吳氏被她哄得高興了,一個勁兒地笑著:“還是我乖孫女會說話呢,小九斤可不就是我老張家的種麽。”


    她到也明白了木梨話中有話。


    張玉娘這時已端了茶到堂屋裏,連忙喊了幾人進屋去吃茶,屋裏人一多,便有些坐不下,木梨便喊了李翠花、張秋花幫忙,去東、西廂房又搬了不少凳子出來,堂屋擠不下,將凳子放了些在上房台階上,又另外取了糖果,點心擺上,招待張家人。


    離舟是跟著離岸過來的,他膽兒小,有點認生,見木家院子裏,屋裏到處都是人頭攢動。


    怯怯地,站在院門口不敢進來。


    木梨對於離舟並沒有意見,不過是個小孩子罷了,又哪裏懂得大人們的恩恩怨怨。


    她伸手衝離舟招手:“舟兒來了,快些過來,你喜歡吃什麽,要姐姐幫你拿嗎?”


    離舟看著盤子裏的點心和糖果,猜想著哪個更好吃些。


    木梨抓了把芝麻片糖給他,笑道:“吃吃這個,我跟哥哥都最喜歡這糖的香甜味兒。”


    離舟道了聲謝,接過木梨給他的糖,然後乖巧地尋了一幹淨台階處,就地而坐。


    木梨家的台階沿是有一排青石的那種,所以,還算幹淨。


    離方出門來尋她,看到這一幕,不由微微一笑。


    木梨迴頭正好看向他。


    “我不曉得他喜歡吃什麽。”


    離方答:“他啥都吃,我去那邊接一下我大哥和栓兒,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雖說是定親,但兩人本就有來有往的,到也不拘緊,又經離方這麽一說,木梨越發覺得與往日沒啥區別,除了家裏來客多了點。


    “好啊,我帶點芝麻糖去哄大哥,保管他會很開心。”


    離舟忙站起來。


    跑到離方跟前,說道:“我也許久沒見到大哥了。”


    離方的目光閃過一絲莫名:“行吧,好歹也是你親大哥,一起去吧。”


    離舟笑了。


    自離河被離栓帶來這邊,胡春桃就不準離舟同這邊的人走動,就好像離槳前頭三個兒子,是三塊大毒瘤似的,而且,還會傳染的那種。


    她非逼著離舟待在家裏,即便是出門玩耍,也要他答應了,絕不往這頭來,胡春桃這才放他出門,然後站在後門口,看著他到了這一排的哪一戶人家的家裏,這才放心去做別的事。


    “娘不讓我過來。”


    他到是想來瞧瞧大哥的。


    離方和木梨隻當沒聽見。


    兩人帶著離舟出了門。


    外頭看熱鬧的人都懵圈了,不是傳言,胡春桃很不待見離家上頭三個兒子麽,更是恨不得這三個兒子去死麽?


    又傳離家內部不和,都是因為胡春桃是後娘,隻一門心思為自己的崽女打算麽。


    今日所見,怎地無論是離方,還是離岸,都待離舟不錯?


    離舟快步往離岸家行去,離方和木梨慢悠悠地走在後頭。


    木梨皺眉,小聲問離方:“我看你待離舟,不像......”


    離方答:“不管怎樣,他是我養父的親兒子,與大哥、二哥是一樣的。”


    木梨想了一下,了然,離方是孤兒,大抵在他心裏,很看重這份親情吧!


    隨後,她又說道:“舟兒還小,若是可以好生教導,將來,也未必不會不明事理。”


    總好過將來被胡春桃養歪的。


    離方又答:“我原本就想試探他,如今曉得他心地還算良善,我會同二哥和栓兒說一聲,叫兩人抽空教他讀書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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