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承之所以不答話,是因為,兩個宅地的地契都捏在了張玉娘的手上,況且,這邊這個,張玉娘當時也是拿了些銀子出來的,不然,以木久承當時手頭的餘錢,肯定買不起現在這個宅子。


    “那邊那個,怕是不成的,我還打算過兩年把那個院子推翻了,重新蓋個青磚瓦屋,到時,我們兒子娶妻生子都是夠用的了,兩個連起來,也才差不多夠住。”


    楊金嬋一聽,是要蓋了院子給自己兒子用的,便不再糾結著非要把那院子捏在手裏,她雖是想自個兒住,未嚐不是為了木永為的將來打算,她怕木久承偏信偏聽,冷落了自己兒子的。


    楊金嬋答道:“你這樣想也是對的,娃兒不小了,是該多為他打算,再說了,我那田的事也快有眉目了,一年也能出息不少錢,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那許多,總是要給他攢起來的,將來說親娶媳婦,他手上總要有點自己的產業,你是你備的,我也想盡份力,算是自己對他的一點被償,當年,終就是我們做長輩的虧欠他太多。”


    她這話,很對了木久承的心思。


    “的確該如此,我家裏養的這些豬,除了明年的開銷,餘下的便想拿來慢慢蓋新院子了。”


    木久承對於離方尚能蓋得起大宅院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心心念念地想蓋個漂亮的大房子。


    “娃兒大了,在學堂裏念書,難免會碰到同窗們互相攀比的,你有那想法到是好的,我盡力把那院子修建的氣派點,總少不了要弄個花園,單獨的書房,最好是朝南開的大門東邊,也要弄個塾,將來他有了娃兒,便請了先生來家中坐館。”


    楊金嬋心中一動,忙又麵帶憂色地問:“可是,你現如今的那個婆娘,她會同意拿錢出來給咱們兒子嗎?木郎,我可告訴你,你這一身家當,可是要傳給我們兒子的,可不能便宜了你那個養女,再親,也隻是養的,不是你木家的嫡親子嗣,養得再熟,也會有翻臉不認人的時候,我的崽崽才是親生的,才是你木久承的親骨肉,孰親孰遠,你自該心裏有本帳。”


    木久承輕笑,答道:“這還用你說,我娘在同意我娶她進門時,就已經同我說過了,她二老手中的良田,傳男不傳女,隻會傳給木家親孫子,不會傳給外人,再說了,我同玉娘的錢財是分開算的,平日裏,也就出些日常開銷,橫豎家裏養了雞鴨,又有青菜和穀子,隻需添些油鹽醬醋,又或是割點肉、買點魚啥的,也花不了太多錢,頂了天,一年也就一兩銀子的開銷,真正算不得太多。”


    他的產業,自是要留給他親兒子的。


    楊金嬋心中歡喜不已,不流進張玉娘那個賤婆娘的口袋裏,那是再好不過的。


    她借機又道:“木郎,你瞧瞧,你總還以為我沒長大呢,又來哄我了不是?那個夏家嫂子在你家做長工,一月少說也要不少錢吧,一年總要兩把銀子吧?不也是走的你的帳麽,再說了,她不管你的錢財嗎?”


    木久承並不提防她,也沒想過她是從自己嘴裏套話。


    “那是她請的人,開銷由她負責,我是不管的,我隻管平日開銷,還有人情往來等事,家中的衣裳也多半是她才操持,我的錢財,我自個兒管著,要留給我們兒子,又豈會交到她手上,再說了,她也不稀罕這些的。”


    楊金嬋在心裏算了一下帳:“照你這麽說,她手頭還有不少存銀咯,不過,我咋聽說你們之前的日子十分難過呢?到是苦了我崽崽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娘時常偷拿了家中的雞蛋,肉菜之類的悄悄貼補我崽崽,她又不敢明著來,怕我大嫂瞧見了又要在家鬧騰。”


    木久承的眼裏閃過一絲疑惑,真相竟是如此麽?


    灶膛裏的火光印在木久承的臉上,將他幾變的神情照的如此清晰。


    “那時,梨兒身子骨不好,一年到頭都要吃藥,幾次從鬼門關強拉迴來的,她隻恨不得當眼珠子疼。”


    說起這事,他又想起楊李氏在背後的挑唆,臉上便有點不快。


    “當年把家當都耗盡,還真怨不得她們母女。”


    自家兒子造下的孽,木永為是被打掉牙和血吞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楊金嬋自不可能戳穿這隱藏的意思,也省得打了自己的臉。


    到底是楊李氏心術不正,才會惹出這一堆禍事來。


    楊李氏是那種,自家閨女不要的男人,也不能便宜了別人,還要強占住這坑,好等自家閨女心生悔意後,迴來還有這麽個坑等著她。


    十分自私自利!


    所以,她總想借了木永為的手,挑拔木久承和張玉娘的關係。


    木久承提起這事,是埋怨楊李氏的,不然,也不會把他的那點家底子折騰幹淨。


    “若不是那樣,你以為我們兒子會遭那樣的罪嗎,指不定他如今早已有功名在身了。”


    楊金嬋不敢再挑起這頭的事,生怕木久承的埋怨落到自己身上。


    她連忙轉換了話題,又放緩了語速,慢悠悠地說道:“可還記得,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我晚上肚餓的利害,你帶了我悄悄摸去灶屋裏,卻是你趁著晚飯前,塞了兩個紅薯在灶裏呢,你娘還以為家裏進來了野貓子,在房裏大叫兩聲,嚇得我倆趕緊跑迴屋裏去了。”


    木久承臉上的慍色漸漸散去,到是很樂意與楊金嬋迴想一些年少輕狂時幹下的事。


    兩人坐在那裏迴想一迴往事,木久承漸漸的,想起了兩人恩愛時的情景,待楊金嬋的態度又好上三分。


    “我如今後悔的緊,那會子年少不知事,柳蘭舟又時常在我耳邊挑拔,總說你爹娘苛待了我,雖說的是事實,可我當時真該為了崽崽忍一忍的,他看過時那陌生的眼神,我心裏總難受的緊,每每午夜迴想,總是碾轉難眠,隻恨不得將他拴在自個兒身邊,再掏心掏肺給他看,我這個當娘的,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他呢。”


    楊金嬋是有目的,她想把木久承再次攥緊在手心裏。


    她要把張玉娘趕出這個家。


    憑什麽叫那樣的風塵女子睡她的男人,花她男人的錢,還要打罵她崽崽,住著她男人蓋的青磚瓦房?


    楊金嬋是真的不甘心了。


    她以前看不上木久承那顆榆木腦袋的,又是個不懂得疼人的。


    這次迴來,她發現木久承性情變化頗大,而且是招人稀罕的那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農門悍女:撩夫成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陳清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陳清薇並收藏農門悍女:撩夫成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