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搬著小馬紮挨過去,在他身邊又坐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撒嬌道:“木郎!莫要生氣啦,我曉得錯了,我那時年少不更事,犯下了如此大錯,如今我想悔過自新呢,在外頭唱戲,每每累得不行,我心裏總惦記著木郎跟我倆的孩子,就覺得渾身都是力氣,再苦再累,我都扛過來了,如今,我好容易掙了點銀錢,便尋思著歇了那工,迴來找你們了。”


    她隻字不提柳蘭舟這個人。


    木久承的態度很強硬,豎決不肯吃迴頭草。


    楊金嬋眼珠子一轉,改了口風:“先前我瞧著那小丫頭喚你爹,想來你如今又討了新婆娘,我也不求你旁的,隻是兒子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我這次迴來,便是想著同他好好相親相親,木郎,那是我十月懷胎,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自個兒也在鬼門關走了一道,才換迴來的母子平安,你可不能因為給他尋了後娘,就攔著他,不讓他認我這個親娘。”


    再硬的心,大抵都擋不住這千絲萬縷般的柔情蜜語吧。


    木久承重重地歎息了幾聲,兩人一時陷入沉默中。


    木梨在窗戶後的臉色變了又變,她宜先靜觀其變,若木久承當真是個三心二意之人,她便帶著娘一起嫁去離方那邊。


    打定了主意後,她的心裏也不慌了,眼看著鐵壺裏的茶水開了,她連忙取了鴇媽送的那套碧綠蓮荷茶杯,又去拿了家中最好的綠茶衝泡。


    木梨端著兩杯茶笑意盈盈地去了梨樹下,她如今越發沉府的利害。


    竟叫木久承看不出她所想,又猜她應該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


    木梨笑著將茶遞給兩人。


    “爹爹,這位大娘,請吃茶。”


    木久承看了她一眼,到沒糾正她的叫法。


    低頭見茶杯裏泡的是家中最好的茶葉,便問:“你怎地想到泡這茶,並日裏你娘稀罕的緊,輕易不拿出來待客的。”


    兩人的對話本就是家中閑話,壓根兒就沒在意楊金嬋的想法。


    木梨又嬌笑應答:“天氣越發熱了,人心浮澡的緊,正好吃點綠茶敗敗火。”


    木久承何其聰明,聽這話,哪裏不曉得自家養女已聽到兩人的對話。


    “一會兒你娘迴來了,仔細她發現了,看她捶不捶你。”


    木梨卻笑道:“娘若曉得我是泡給爹吃的,隻怕高興都還哪不及呢,哪裏又會責怪我。”


    一側的楊金嬋看不下去了,太她娘的堵心了。


    她連著輕咳幾聲。


    木久承看向她,木梨又開口了:“這位大娘,您是不是先前說太多話,嗓子不舒服了吧。”


    這是拐著彎兒叫她閉嘴,別再上門來擾了她一家子的清靜。


    隨即,又看向木久承:“爹爹,這位大娘是......瞧著到是有點麵熟呢!”


    木久承這才想起來,他還不曾跟木久介紹過。


    “這位是你哥哥的娘親,楊金嬋。”


    “楊家的那位?嘖嘖!爹爹,我跟娘都很惱楊家的,你是曉得原由的,趕緊說完話讓她迴楊家去吧,省得娘親瞧見了,心裏必不會痛快,何若又惹她生氣呢,原本就是楊家不對。”


    木梨句句夾槍帶棒,聽得楊金嬋腦門處突突直跳,看來,這死丫頭可不是啥省油的燈。


    木梨輕篾地掃視她一眼,這是想有所小動作麽?


    她要先將楊金嬋打趴下了,才會消停點吧。


    木久承一臉尷尬地坐在那裏,吃了幾口茶。


    木梨不走,就站在那裏看著兩人,過了一會兒,又輕飄飄地說道:“爹爹,娘親該迴來了吧,哦!”


    木久承神情一凜,站起來對楊金嬋道:“你還是先迴去吧,永為還要到傍晚,才能下學迴來,我讓他吃過晚飯後,再去那邊瞧瞧你。”


    楊金嬋放下茶杯,笑道:“你帶了他去我家吃晚飯吧,我已經好久不曾見他了,至今還記得他在繈褓中的樣子,想必如今越發長的如木郎當年一樣風姿俊逸了吧。”


    木久承突然開口道:“想不到幾年不見,你到是念了些書啊。”


    “唱戲總要曉得那些話裏說的是啥意思,趁著空閑時,便撿著書本跟著別人念了兩句歪詩罷了,我先迴去了,免得木郎等下夾在中間難為情。”


    楊金嬋的段位比木梨想像中的還要高。


    她又衝木梨笑道:“小丫頭,謝謝你給泡的茶。”


    木梨兇巴巴地瞪向她。


    待楊金嬋走後。


    木久承卻喚過她:“梨兒,爹爹是如何教導你的,待客要有禮,你剛才那副樣子,爹爹瞧了心中不喜,望你以後莫要再做這種神態,即便心中不高興,也不該在客人麵前流露出來,太過失禮了。”


    木梨突然嫣然一笑,嬌滴滴地喊了一聲爹,又道:“您說的對,待客有道,不能失了做為主家的禮儀。”


    對於木梨的認錯,木久承表示他很受用。


    這個養女實在太可人了,著實叫他生不起半點氣來。


    木梨是個聰明的,她曉得木久承現在把楊金嬋當客人待,在他心中的地位,自然遠不及張玉娘了。


    “爹爹,你晚上帶著哥哥去那邊吃飯去吧,娘這裏,我自會好言相勸,她不會生氣的。”


    “真的?”在木久承的心裏,大抵兒子才是最最重要的。


    木永為自小少了娘親陪伴,未嚐不是一種遺憾,木久承很想補償他的。


    木梨見他喜出望外,笑道:“自然是真的,我到希望哥哥能多個娘親來疼他,他才會更幸福。”


    木久承深覺自己對養女的教導是相當成功的。


    遂,放下心來,打下等木永為迴來後,再帶他去楊家那邊走一趟。


    因為楊金嬋迴來之故,楊家與木家再次破冰。


    冰釋前嫌的隻可能是木久承父子。


    木梨同張玉娘絕對不會鬆這個口。


    她隨即又是一歎,到底還是親兒子最重要。


    張玉娘迴來後,木梨暫且沒有提這事,待到木永為和張小狗迴來後,木久承特地尋了張玉娘說話。


    木久承挺心虛。


    他不敢正眼瞧張玉娘。


    “那個啥,孩子他娘迴來了!”


    “嗯,今兒在街上碰到我娘家那邊的一個鄰居,便在街邊多聊了一會兒。”


    張玉娘此時正在整理著簍子裏的東西,她讓夏嬸把魚拿去養水缸裏,又笑道:“也不知梨兒從哪本書上瞧見的,說是永為念書挺費腦子,讓多吃點魚也是好的。”


    她兀自歡喜的把一些醬醋等物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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