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尋思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她便在木家這邊磨到李孫氏的弟弟收工好一會兒了,還坐在這邊同張玉娘閑聊。


    張玉娘見破不說破。


    到是李嬸子自個兒先開了口。


    “哎,玉娘啊,你說家中娶個媳婦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李嬸張羅李大刀的親事時,那可是跟打了雞血似的。


    張玉娘答:“好事吧,你想開點,總不能真的叫大刀這孩子孤老吧,老了,也得有人伺候著,有兒孫供養著,他才能平平安安的老去呢,到那時,你我這一輩的早已不在人世了,說一千,道一萬,我們這般忙碌著,算計著,到頭來,還不是為了崽女們?”


    李嬸又忍不住歎氣:“你說的這理兒,我又哪裏不懂,隻是心裏總憋著這氣兒,合著我家的夥食好,討一個媳婦迴來,就該連帶著幫她把弟弟也養了,是不是她弟弟將來討媳婦,還要我家大刀幫著出彩禮錢?”


    張玉娘大驚,忙問:“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李嬸子氣的鼻子都冒黑煙了,答道:“唉,要不是家裏娶頭個媳婦,我能忍著她這般作妖嗎?小刀的親事也快了呢,總不能傳出去些什麽,叫人說閑話,你是不曉得,孫氏那討人厭的跟我大刀說什麽,說她家實在太窮了,拿不出像樣的飯菜來,她弟弟就在我們這裏做事,說明我李家的家境不錯,傳出去也是很有麵子的事,又說,即然是在這裏做事,吃頓飯又怎地了,兩家如今是再親不過了的,再說她弟弟正是長個兒的時候,她嫁進李家每日吃得滿嘴是油,卻想著爹娘、弟弟吃不到,心裏是堵得慌,她弟弟在我家吃飯,不過是多雙筷子,多添瓢水的事,能不叫人堵心嗎?”


    張玉娘撇嘴,心裏也跟著來氣了:“我家永為要是討個這樣的婆娘迴家,我可是會連人帶被子一起給丟出去,這般挑事,幹脆分出去,叫小兩口單過得了。”


    “你是隻有這麽個養子,自然不覺得有什麽,可我家還有小刀,翠花沒說親呢,我這心裏堵得難受,這些日子,我總像在做惡夢一般,就沒有一日是安生的。”


    李嬸家以前一家子都和和睦睦,自討了這房媳婦後,當真是家宅不寧呢。


    張玉娘隻得又勸了她好一會兒,不時,在院子裏幫夏嬸舀水的木梨,突然開口喊了張玉娘一聲,又拿眼神示意她看門口。


    張玉娘呶呶嘴,示意李嬸往院門口瞧去。


    竟是李孫氏一臉委屈的站在那院門口,衝李嬸喊道:“娘,爹在問幾時吃飯,媳婦到是想先張羅著,可是那米都收在娘的屋裏。”


    李嬸這是防著她,就怕她把自家米給偷偷弄迴家去,李嬸子已經發現自家缸裏的米,少過好幾迴了。


    李嬸不耐煩的應了一聲,這才起身迴家去了。


    木梨見了直搖頭,又說道:“娘,不行,若哥討個這樣的,我可不依的,我想哥哥會喜歡知書達理點的,兩人在一起,總會多一些話說,這樣性子的,估摸著哥哥瞧不上的。”


    張玉娘聽後,還真的挺認真的想了一迴,覺得木梨的話頗有些道理。


    “你曉得的,我讀書不多,哪裏懂這許多,不過,這親事,橫豎還是要他自個兒樂意的。”


    說到這兒,她又忍不住皺眉,木永為不小了,也不知他這迴能不能考中,若是不中,怕是要影響到自家閨女出嫁呢。


    古代男子成親晚沒人說閑話,可是女子......


    到了晚上,張玉娘問了木久承一迴。


    木久承給的答複是:木永為頭迴下場,哪裏可能想考中就能考中的,大多數時候,都是積累些下場的經驗。


    張玉娘聽了這話後,心裏一時拔涼拔涼的。


    她擔憂自家閨女出嫁之日遙遙無期,自此又多了一塊心病。


    更是日日在飲食上要求越發精細,又問了木梨許多關於吃食上的事,把木永為照顧得越發好,張玉娘隻盼著他能頭迴下場就能考中,也不拘是前頭幾名,吊車尾也行。


    隻因木久承說過,木永為要有秀才的身份後,才能更好的去說親。


    翌日一早,張水牛便拖了個板車來運豬糞,張玉娘做主,讓嚴家兄弟帶著他們的娃幫忙搭把手。


    說起這豬糞,因李家是工籍,是不能置辦田裏的,連養豬都要借了木久承的秀才之名,所以,當初兩家便說好了的,這豬糞歸木家使用,至於木家如何處置,李家那邊是不管的。


    兩家因為互相謙讓,一直相處的不錯。


    然而,事情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總會有拐彎的時候。


    這不,張水牛幾個挑了大糞桶去後頭糞池那邊,正好遇到了李孫氏的弟弟,叫什麽孫四毛。


    孫四毛長得單單瘦瘦,個頭不高,與孫氏有五六分相似,到是有把子力氣,雖然愛磨洋工,但還是能把事情做妥當。


    橫豎又不要木家管飯,木家便由著他慢吞吞地把事情做完,也不說他的閑話。


    隻是苦了李家,每日要供他一頓中午飯。


    原本,大家也沒多想什麽,張水牛和嚴家人去後頭挑糞,孫四毛拿了大竹掃把在掃豬圈,瞧見這幾個後,先是沒放在心上,張水牛同嚴家人一邊舀糞一邊聊天。


    孫四毛偷聽到,竟然是木家獨自做主,把這豬糞讓給了張水牛一些,嚴家兄弟對此讚不絕口,都說張水牛是托了張玉娘的福,有了這豬糞,總能把那七畝田給養成肥肥的上等田。


    張水牛也是樂得合不攏嘴,說這豬糞是好肥,今年那七畝田種兩季稻子,留下口糧和交完雜稅,肯定會有結餘,他家的日子也越發有盼頭了。


    他又承諾,待他家好起來後,少不得要拉嚴家兄弟一把。


    因木家的照拂,嚴家兄弟的活計不算太重,自家也佃了些田,如此一來,手裏寬鬆了不少,日子也比周邊鄰居家的過得更像樣。


    孫四毛聽到後,心裏那叫一個嫉妒、恨。


    憑什麽張玉娘連個商量都不打,就可以擅自做主,把這豬肥給了自家兄弟,他家也是佃戶,家裏也正缺這此樣的好肥呢。


    孫四毛麵上笑嘻嘻的,其實,陰著呢。


    他安安生生的把豬圈都打掃幹淨,此時已近午時,尋思著昨日,李家的飯菜做得遲了,害得他餓著肚子迴去的,結果家中沒有留飯,他隻得灌了兩瓢水哄著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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