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這麽一安慰,張玉娘又迴想了一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你說的對,橫豎我不擔心他什麽的,我自個兒有錢有女,便是沒了他,我也能把日子過得很舒坦。”


    木梨巧笑倩兮,答:“今非昔比,娘親已非吳下阿蒙。”


    張玉娘已不是當年身處青樓,對前途茫茫然一片的那個張玉娘了。


    “的確沒必要斤斤計較,否則,我跟你爹的關係必會勢同水火,大體上過得去,我便睜一眼閉一眼。”


    木梨嬌笑:“娘親總是很聰明,如今到是難得糊塗一迴。”


    張玉娘笑眯眯地道:“娘這輩子做得最正確最明智的事,便是生下了你。”


    有了木梨後,她變得越發堅強,有了木梨後,她對以後的日子才有了盼頭。


    這才有了這個家,有了落根的地方,她的身份也搖身一變,成為了人人敬重的秀才娘子,雖依舊有人看不起她曾經的出身,但卻已好了許多。


    至少,她會老有所依!


    木梨的小手緊緊的包住張玉娘的大手,聲音輕而柔,甜而不膩:“老人常言,苦盡甘來,也是在說娘親呢,老天爺不公,可大多數時候,還是有因果的,娘親早年受苦是因,如今過著舒適又平淡的小日子,卻是果。”


    壓在張玉娘心頭的厚雲散去,伸手輕刮木梨的小鼻尖:“你才是老天給我的最好的果。”


    她如今卻是,有女萬事足。


    隨後,張玉娘獨自坐牛車帶了木梨、離方的庚帖,去了縣裏香火最旺的一廟裏,又下了大血本,請了高僧合了兩人的八字,高僧依據兩人生辰八字又對應八卦所在宮位,最終合出“福德”之上吉,兩人合婚,可子孫昌盛,福德綿延。


    張玉娘拿了合過的八字迴來,連晚上做夢都在笑呢。


    這女婿的脾性以及家世,終是合了她的心意,卻是求千萬個菩薩也未必能靈的


    木梨的小日子過得即充實又很舒坦,每日早飯後,她去了離河的院裏,先教離岸幾個識字,後又在那院裏教小繡娘們新針法,吃過午飯小歇一會兒,她自個兒又跟著係統繼續學習醫藥知識,越到後麵總是越難,而且很多臨床知識,總要親眼見過印證後,才曉得是怎麽迴事,才能根據不同的病情,對症下藥。


    平靜而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張玉娘將兩人的八字合過,得了上吉簽之後,又讓木久承給遠在衛所的離岸去了一封信,告之詳情。


    古代嫁女,遠不如現代自由戀愛結婚來得省事,張玉娘今年最忙的一件事,便是著手張羅著嫁閨女的一應事物。


    木梨隻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爭取到了這麽一丟丟小自由,總算是找了個與自己心意相合的男子。


    她對此頗為自得,總是認為自己是知足者常樂。


    忙忙碌碌中,已至陽春三月,正值花紅柳綠的季節,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總喜歡三三兩兩的拎著小竹籃子出現在河畔,忙著采摘源河縣一帶獨有的“水芹菜”,用來包餃子,又或是直接擱了點剁辣椒炒了吃,又加之這菜吃在嘴裏總有一股子清香,青黃不接時,這樣的菜最是受本地人的喜歡。


    井字田間小路,已經披上了綠意,又間或著又開了那黃白相間,淺粉的小野花,這時田野已一片碧綠,陽光輕灑而下,格外養眼,春風輕揚,掀起層層疊疊的稻浪,碧的那樣純粹而又簡單、幹淨,偶爾,田野裏還能瞧見有人,又在忙著拔雜草了,汗水順著臉頰流淌,抬頭收入眼底的,盡是滿滿的希望。


    企盼著,今年能風調雨順,又能過一個豐足年。


    這日,木梨和夏嬸去了外頭尋了一上午的野芹菜,到也割了一簍子迴來,張玉娘連忙張羅著取了大木盆來,又舀了水在裏頭,再把野芹菜拿幹稻草係好,一把把豎著放木盆裏,用水養起來,連著幾日拿來炒了吃,如同剛割迴來的那般鮮嫩可口。


    張水牛的身影出現在木家院門口。


    木梨眼尖,忙喊了一聲二舅,又屁顛屁顛地去屋裏搬了把椅子出來,招唿他落座,夏嬸已去灶屋裏打水洗手,又給燒了茶水,泡了茶給張水牛吃。


    張玉娘笑的很開心,伸手指了那堆尚未挑選好的野芹菜,說道:“你來的正好,一會兒挑好了,你帶兩把迴去吃。”


    張水牛少不得又多謝了一番。


    他是來送泥鰍的,笑著對木梨道:“先前家裏翻田,到是跑出來不少,我捉了不少,家裏燒了一頓吃,隻是泥味太重,你二舅媽讓我先給養上一段時日,才讓送過來給你吃。”


    他說完這話,又問木梨:“我如今瞧著你氣色不錯,想必身子骨好了許多吧。”


    木梨笑答:“謝謝二舅,到是好了許多呢,隻是家中燒這個玩意兒,記得要燒熟的。”


    張玉娘在一旁答:“我家要麽清燉豆腐,要麽紅燒,又或是去了肚裏髒東西,再拿鹽醃一醃,做成鹹泥鰍吃,擱把蔥薑辣子,味兒不錯。”


    張水牛連連擺手:“金菊懷上這胎後,就見不得飯桌上出現這沒鱗的玩意,也不知咋迴事。”


    “懷了雙身子,總有些與以往不同的小習慣,二哥,你可得順著她點。”張玉娘身為過來人,總希望張水牛能多疼嚴金菊點。


    張水牛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碗,幫張玉娘挑選野芹菜,又與她說起了豬糞的事。


    “我今兒來也是想順道問一下,家中可還有多餘的豬糞,之前運了幾牛車丟田裏,可不得了了,跟旁邊人家的禾苗一對比,我家的綠油油的,禾杆也要粗壯不少,老招人稀罕了,我記得去歲這時,也是要添些稀肥的。”


    他這話,是問木梨的。


    木梨忙答:“嗯,這會子正是禾苗長個兒的時候,隻需施點稀薄人家肥。”


    張水牛便說,自己運幾車迴去,待忙完家裏頭的那幾畝,便過來幫嚴家兄弟,雖然這邊有三個人,但另一個不過是半大的孩子,做事總不及大人們經驗豐富。


    張玉娘到是滿口答應了。


    幾人說這事時,也沒有防著誰。


    正好李嬸子帶著李翠花過這邊來煮豬食,張玉娘又叫李嬸子也拿了一把迴去吃。


    李孫氏的弟弟依舊在李家混吃混喝,當初說好的一個月給多點夥食費,也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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